視頻里，一條石徑直通主堡的磐石王座，兩側壁燈燃著藍色火焰。高璃被綁在石座上，粗繩在她嬌嫩的皮膚上勒出凹痕。小愛的四肢都有彈孔，血流不止跪在一旁，顯然是力圖反抗但依然被放倒。高恒暗地里罵小愛不中用。

十三分隊長走到鏡頭前：“耿豪，你妹妹在我們這里，希望你不會像個懦夫一樣逃跑。”

鏡頭偏移，在他身后不遠處，基爾那張該死的臉已經湊到高璃跟前在攀談什么，還時不時瞥向鏡頭，嘴邊似是有一抹嘲笑。

“你來主堡，關于盜竊卷軸的懲罰可以好好商量，但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家基哥保不準會做些出格的事情。”十三分隊長講完這句話后，露出了一個齷蹉的笑容，接著視頻就結束了。

“不覺得這種行為很幼稚么！”高璃的明眸里盡是不屑。

“為了抓到通緝犯，我這么做是最節省人力的做法。”

“那也沒必要傷害無關的人！”高璃指的是渾身傷口的小愛。

“放心，我們只是暫時剝奪他的行動力，他是虎涯公會的人，等高恒落網后我自然會放了他。”

“你們的話有可信度么？據說那份技能卷軸本來就不屬于天火公會！”

“你哥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基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不然呢？”高璃把憤怒的目光收回，回憶如潮。

如果要讓高璃選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她一定會選高恒。如果還要再選一個，那就是她的養母，也就是高恒的母親。

南方的冬天，一旦下雨總是濕冷刺骨。高恒那時還是小學生，放學回家時，他在疊樓區附近發現了高璃，她面色慘敗，縮在路邊發抖，身上只披著單薄的白色實驗服，臟兮兮的樣子像個丑小鴨。

世界上不是沒有熱心的路人，只是高恒那時還太小，無法讀懂女孩眼里的倔強：她就算餓死也不想接觸任何人，她已經做好了饑寒而死的準備。高恒傻乎乎地去抓她的手臂，她雖然很想掙脫，但身體綿軟無力，甚至站不起來，高恒無法想象這個女孩究竟餓了多久。

最終高恒把女孩背回了家。

誰也說不清楚人的惻隱之心到底從何而來。高恒家里只有溫飽水平，但高恒的母親還是收留了這個無名無姓的女孩，并給她取名為高璃。

……

出格的事情？基爾你特么想死！

當游戲仿真度達到一定高度時，即便是虛擬的景象，高恒也不想看到他妹妹受到侵犯，一丁點也不行！

“冷靜一點！他們人多勢眾，又有槍械，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不遠處就是內島的河岸，老A趕緊勸阻高恒。

“有槍又如何？十幾個屠夫我虛過么？還不是照樣砍！”

“不一樣！你看到小愛身上的彈孔了么？還記得春風被銑妖捅得全身傷口么？那是殘滯傷害！”老A知道高恒這人的思想出了問題，他必須讓高恒冷靜下來。

殘滯傷害：即傷殘滯留傷害，這種傷害將在玩家身體上留下傷口，沒有恢復類技能則傷口將會一直滯留，并以緩慢的速度削減玩家生命值。同時，由于傷口的存在，玩家的行動力將受到制約。

“小愛四肢都受到了殘滯傷害，不是他想跪在那里，是他動不了！改變不了姿勢！”老A覺得只有說明殘滯傷害的可怕性，才能拉住高恒不去送死。

“道具槍之所以是國戰武器，價格昂貴，就是因為它能造成殘滯傷害！一條陣線某一個地方缺少奶媽，那道具槍能以最快的速度打開突破口！”

高恒游到岸邊，稍稍冷靜了下來：“那道具槍豈不是無敵了？那我還打個屁游戲？跟現實世界一樣，人人都怕槍！有錢人買得起槍，窮人還是只能挨打！”

“游戲里有彈道預警，你可以根據彈道指示躲閃……”

“光是視頻里都出現了五六把槍，我拿頭躲？”

老A干咳了兩聲，又弱弱地說道：“當然，你還可以用盾擋，或者像桐人一樣用劍把子彈劈開……”

高恒爬上岸，撫額沉思。

總之游戲里還是有針對道具槍的辦法，只是很玄幻。

“如果我拿下赫卡里姆的擊殺，能不能升到10級？”

老A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高恒會這么問他，但他還是如實相告：“可以，個人對BOSS的首殺會獲得系統的大量經驗獎勵。”

高恒一聲不吭，默默地把濕透的上衣脫掉，晾在旁邊的樹上。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10級【行竊手諭】又可以用了。”

高恒點了點頭：“對，只要我想到有什么技能可以擋住子彈就行了，大方向是護盾類技能，而且還不能具有明顯的定位分化，你也趕緊幫我想想。”

高恒現在需要一個技能，它存在于某個世界觀中，可以是游戲、動漫、電影或者小說，而且這個技能沒有準確地被戰士、射手、刺客劃分，是一個比較通用的技能。最好，這個技能所存在的世界觀里，有大量諸如此類的通用技能，這樣以后也好做卷軸。

“算了吧，你能不能搶到擊殺還是兩說，而且你還沒見過赫卡里姆的駭人之處，覺得打它就跟宰那只狗熊一樣。”老A又低聲下氣地商量道：“就算你成功升到10級，也保不準古堡里還有多少陷阱，咱們沒必要冒這個險！”

“古堡是封閉場所正好，我剛好可以把基爾宰了，我不想看到任何有關高璃的小視頻，即便是在游戲里也不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有時息雙律，還有【行竊手諭】，等以后更強大了，咱們再找基爾和天火公會算賬也不遲！”

“我不懂留得青山，我只知道坐吃山空！等你燒了十年柴火，敢開發的人都用上太陽爐煤氣灶了！”高恒立即給秦筱發了消息，問她赫卡里姆的位置在哪。【行竊手諭】屬于特殊基石符文，擁有無限潛力，但前提是使用者敢開發！

“吼——”

伴隨著恐怖的怒吼聲，島陸也在搖晃，巨木幽林顫栗不已，樹上永燃的鬼火越發旺盛，在黑夜中鬼魅飄搖。

老A的聲音傳來：“赫卡里姆紅血了，還有3萬血，兩點鐘方向，快去吧，如果你要升到10級的話。”

“喲，看來你也有被我說服的一天。”高恒立刻動身。

隱約之中，高恒好像聽見了老A的嘟囔：“我還能不服么？腿長在你身上，我特么又攔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