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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仇人

  • 萬世殷商
  • 吳之羲
  • 4844字
  • 2018-10-09 22:17:50

老人一聽到喝叫聲,立即止住了即將展開攻勢的護(hù)衛(wèi),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刀疤感覺這個聲音很是熟悉,情不自禁地順著叫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個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只見他衣著錦繡交領(lǐng)深衣,腰間緾有一條凌羅綢帶,頭上同樣戴著一幅面具。

來人身上的行頭明顯比這里的村民高級許多,就是讓人覺得有點(diǎn)怪怪的,怎么看怎么別扭。

刀疤仔細(xì)觀察著男子,發(fā)現(xiàn)他的個子不高,身材瘦弱,深衣寬大如袍,套在身上顯得有些滑稽,就像調(diào)皮的孩童穿著大人的衣服一般。

老人見男子到來,立馬迎上前去,深深作了一個輯。

瘦弱男子一抬手,免去了老人的禮數(shù)。

老人直起身來,恭敬地說道:“不知卿大夫駕到,小老兒有失遠(yuǎn)迎,還請見諒。”

瘦弱男子說道:“我也是剛剛路過,不知者不罪,你大可不必自責(zé)。”

老人回道:“謝謝卿大夫。”

眾人聽到兩人的對話,心里不禁暗暗吃驚。

卿大夫乃是古代朝庭對官員的稱呼,而且位高權(quán)重。

這個老人乃是一村之長,竟然對來人如此的畢恭畢敬,看來男子的來頭不小。

照這樣看來,此地果真延續(xù)著遠(yuǎn)古時期的封建制度,而這個村莊只不過是個小地方,上頭還有更高級別的郡縣所管制。

“這些人是什么來頭,怎么會在這里?”男子問道。

“我也不大清楚,不知道他們是從哪里進(jìn)來的,估計是迷了路誤入了村子。

我本來不想對他們多加責(zé)備,還盛情地邀請他們留下。只是這些莽夫太不識抬舉,不但斷然拒絕,現(xiàn)在還想動武,不料卻驚動了上卿。”老人說道。

“哦?竟然有這種事情?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如此的膽量。”男子說道。

只見男子緩緩地踱到了大伙的面前,站定了身子,透過臉上的面具,掃視著這群不速之客。

“你們是何許人也?到這里來做什么?”男子喝問道。

眾人驚奇地看著男子,并不作聲。

刀疤越聽聲音,越覺得似曾相識,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這位大人,我們只是出門游玩的普通百姓,因為貪念山水景色,一時迷了路,所以才誤入了貴莊,打擾了村民的清靜。

這幾日承蒙族人多加關(guān)照,心中很是感激。為了不再攪擾村民的安寧,我們本想盡快離開,只是不明白族長大爺為何要多加阻攔?”吳羽說道。

“哦?旅游的?我怎么覺得你們不像是游客?看你們個個賊眉鼠眼的,一定是哪里來的歹人,不是想到我們的村子里來偷東西吧?我看你們最好老實(shí)交待,免得招受皮肉之苦。”男子說道。

“我們真不是歹人,只是偶然間路過貴村。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讓人領(lǐng)著我們離開村子,我們保證不會擅取一財一物。”炮神說道。

“你以為我們這里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男子大聲斥道。

猴子一聽,心里明白了。

男子顯然和老人是一丘之貉,做的是同路買賣。

“他娘的,這明擺著就是無故找茬,故意為難我們嘛?你們堅決不讓我們離去,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看你們也別掖著藏著了,開門見山吧。”猴子怒道。

炮神想要阻止猴子的魯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他說話從來就是不經(jīng)大腦,如此過激的言語很可能會觸怒男子。

眾人不禁提高了警惕,小心防患。

“哈。。。。。。哈。。。。。。我要干什么?我不想干什么。我們的村民向來都是很友善的,從不強(qiáng)人所難。剛才族長也說過了,你們要走可以,接受我們的神靈祝福后,就可以遠(yuǎn)走高飛了。”男子大笑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不喝圣水就走不了?”刀疤問道。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男子說道。

只見男子一抬手,那個端盤子的壯漢立馬走了過來,將圣水遞到了眾人的面前。

“這是好東西啊!只要你立即享用,馬上就沒有了煩惱,對你們真是有益無害。”男子說道。

刀疤緩緩地走上前,拿起了一個木杯,隨意地看了一眼。

只見杯中的圣水呈半透明的淺黃色,聞起來有股淡淡的清香,似乎是中草藥的味道。

“刀哥,你干什么?那水不能喝。”猴子急忙阻止道。

刀疤抬起左手,說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對了,喝下去,我就放你們走。”男子狡黠地說道。

“這水看起來好像還不錯,要不我就嘗嘗?”刀疤端著水杯,沖著男子說道。

“不用客氣,請吧!”男子笑著說道。

刀疤緩緩地舉起杯子,放到了嘴邊。

“刀疤,你干什么?你腦子進(jìn)水了嗎?這水不能喝。”猴子慌張地叫道。

炮神也是著急萬分,不知道刀疤中了什么邪,趕緊上前想要阻止。

旁邊的幾名護(hù)衛(wèi)立馬橫過身來,攔住了炮神。

“你們不要過來,我只是嘗嘗而已。難得他們?nèi)绱丝蜌猓覀內(nèi)绻辉倬苤Ю铮孟褚膊粔蛞馑肌!钡栋陶f道。

男子十分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刀疤。

只見刀疤慢慢地將杯子遞到了嘴唇邊上,就在剛要倒入口中的一瞬間,刀疤突然手腕一轉(zhuǎn),將圣水潑向了男子,同時抬起一腳,踢翻了壯漢手中的盤子,圣水立馬酒了一地。

再看男子,似乎早已料到刀疤會有這一手,閃身躲過了潑過來的圣水。

“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好意待你,你卻糟蹋了圣水,玷污了我們的神靈。你這種行為,是要遭受天遣的。”男子并沒有發(fā)怒,只是鎮(zhèn)靜地說道。

“天遣你個頭!應(yīng)該遭受天打雷劈的是你。別以為我們都是傻子,一旦喝了圣水,我們就會像這些農(nóng)夫一樣,喪失了理智,任由你們擺布,從此就會成為你們的奴隸。

你們真是毫無人性,簡直就是萬惡的奴隸主,上天就應(yīng)該收拾你們這幫畜牲。”刀疤罵道。

“哈哈。。。。。。上天?什么是天?在這里我們就是天!誰敢不聽話,我們就懲罰誰,包括你們。”男子振振有詞地說道。

“那好,既然窗戶紙已經(jīng)捅破了,也就別婆婆媽媽的。來吧!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把我怎么樣?”刀疤擺出了一副迎戰(zhàn)的態(tài)勢,怒道。

“不錯,是有膽量,不愧是龍爺?shù)氖窒拢愕稜斶€是英勇不減當(dāng)年啊。”男子笑道。

男子話音剛落,眾人不禁大吃一驚。

沒想到他竟然知道刀疤,就連以前的老大也知曉。

“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刀疤慌張地問道。

“刀爺,我們怎么說也曾相識一場,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男子說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刀疤的心差點(diǎn)從喉嚨里蹦了出來。

“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我還清楚你們每個人的身份來歷。”男子指著眾人說道。

就在大家充滿疑惑之際,他又一一道出了其他人的名號。

只聽他說道:“猴子、炮神,還有你們心目中的英雄-----何生。這兩個是錢玉山的人------余大海,還有他的干女兒蘇婷。哦!對了,忘了一個,你是龍爺?shù)那閶D-------施施吧?”

眾人驚出了一身冷汗,嘴巴張得老大,眼看著下巴就要掉了下來。

“你。。。。。。到底是何方妖魔?別鬼鬼祟祟的,有種的就亮出真面目來。”猴子心慌地說道。

“哈。。。。。。你們真不知道我是誰嗎?”男子大笑道。

就在眾人胡亂猜測之時,男子慢慢地取下了面具。

“李善?!”所有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只見此人面黃肌瘦,賊眉鼠眼,嘴角上留著一撮小胡子,正是林清的丈夫------李善。

猴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得揉了揉雙眼,再次仔細(xì)地瞧了瞧,最后確定是他沒錯。

“李善,你怎么會在這里?”刀疤驚訝地問道。

“沒想到吧?我們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這里又見面了。”李善說道。

“你不是已經(jīng)在太白山的山洞里淹死了嗎?”猴子不解地問道。

“哼!你們當(dāng)然希望我死了。你們?nèi)f萬沒想到我阿二福大命大,又活過來了吧?”李善氣憤地說道。

“那你是怎么逃出來的?我們上崖的時候根本就沒看見你?”炮神問道。

“我吉人自有天助,當(dāng)然是上天救的我。”李善說道。

“扯你媽的蛋,你這種人老天才不會管你了,收了你還差不多。”猴子罵道。

猴子的話不禁讓李善有些發(fā)怒。

刀疤見狀,趕緊將猴子拉到身后,說道:“李善,李大哥,臭猴子不會說話,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你看,我們以前雖然是各為其主,但不管怎么說,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們計較了。”

“哼,我和你們很熟嗎?想當(dāng)初,在太白山上,你們就沒給我好眼色看。如今已是命懸一線,依舊這么的猖狂。

你們要知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xùn)|,現(xiàn)在的世道變了,你們也該長長眼了,在這里我說了算,輪不到你們?nèi)鲆傲恕!崩钌谱龀鲆桓敝魅说臉幼樱?xùn)斥道。

“是,是,在這里你才是老大,您說了算。”炮神也趕緊打圓場,陪著笑臉討好道。

“李善,既然我們都是老相識了,我看以前的事就算了。你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沒事了,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達(dá)官貴人,我們走我們的獨(dú)木橋,你就讓我們走吧。”蘇婷上前說道。

李善轉(zhuǎn)過頭來,淫邪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蘇婷,說道:“哦,原來是蘇大小姐,你好像更漂亮了?怎么啦?你現(xiàn)在不跟錢玉山,跟了龍?zhí)熨n了。

是不是龍爺這棵樹大好乘涼,還是錢玉山已經(jīng)被龍爺給收拾了?想不到你倒挺會見風(fēng)使舵的,換了干爹了?跟著龍爺混了?”

刀疤聽完李善的話語,猜想他在這里呆的時間肯定不短,他還不知道兩個龍頭老大都已經(jīng)跑路了。

“李善,你小子吃了豹子膽了,竟敢對小姐這樣說話,你不想活了是嗎?”余大海怒道。

李善瞇著眼睛,瞟了一眼大海,說道:“我當(dāng)是誰了,原來是海哥啊!沒想到你的脾氣還是這么沖,你以為她還是我的大小姐啊?錢玉山還是我的老板嗎?

告訴你,在這里我說了算,我才是老大。本來我應(yīng)該給你點(diǎn)顏色看看,不過在太白山上你也好歹救過我的命,我就暫時不與你計較,我們的帳就算兩清了。

往后,假如你再敢對我出言不遜,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余大海聞言,勃然大怒,就要上前教訓(xùn)李善。

蘇婷趕緊阻止了他,說道:“大海,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別和他一般見識。”

換作往日,蘇婷根本不會容忍,只是今天自己明顯處于劣勢,鬧起來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唉。。。。。。對了,聽你們大小姐的,做人要懂得分辨態(tài)勢,要不然有你好看。”李善狠狠地說道。

猴子看著李善那不可一世的神情,心里極其憤怒,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李善,李大哥!李爺!既然話已說到這個份上了,以前哥們幾個有什么對不住的地方,你就當(dāng)作一陣風(fēng),吹過去也就算了。

我想你肯定忙著了,我們也不好再打攪你了,要不。。。。。。我們就先走了?”刀疤試探著說道。

李善低下頭,抬眼瞄了一眼刀疤,說道:“事情過去了嗎?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今天的事情可沒那么容易過去。”

“今天的事情?今天,我們好象沒有得罪你啊?”刀疤說道。

“你們可知道,這圣水當(dāng)真來之不易,這是神靈賜給我們的福澤。而且神靈也是有指示的,只要是來到這里的尊貴客人都得享用,否則就會給村子降下災(zāi)難。

本來族長也是抬舉你們,以貴賓之禮招待,才給你們有這個機(jī)會享用圣水。你們倒好,不領(lǐng)情就算了,還把他打翻了。

你們這樣做顯然是對神靈的不敬,如果我放你們走,那我們的村子可是要受到懲罰的。你們說,這些村民能讓你們走嗎?

剛才本該讓你們就服于族人的棍棒之下,就因為我們相識一場,方才阻止了他們。

不過,事情終歸還是要解決的,不知道幾位覺得如何善后為好?”

刀疤總算明白了,李善這是想公報私仇,明擺著要為難大家。

“那依你之見,要怎么樣才能放過我們?”刀疤問道。

“很簡單,既然你們得罪了神靈,解鈴還需系鈴人,那就留下來懺悔吧。”李善說道。

“怎么懺悔?”刀疤問道。

“你們和其他村民一樣,用自己的勞動贖罪。”李善說道。

刀疤的預(yù)料果然沒錯。

“那要多久?”刀疤問道。

“這可不好說,也許一兩天,也許三個月,或許三年,或許。。。。。。”李善說道。

“或許是一輩子?”刀疤接口說道。

“你倒是明白人。”李善笑著說道。

“明白你娘的頭,你這是勞教所嗎?你這明擺著想要留下我們給你當(dāng)奴隸,你以為我們是傻子嗎?”猴子禁不住罵道。

“猴子,你還是那么的沒教養(yǎng)。俗話說得好,識實(shí)務(wù)者當(dāng)為俊杰,別動不動就罵人,很危險的。”李善輕聲地說道。

“刀哥,別跟他廢話了,直接闖出去,看他能把我們怎么樣?”猴子叫道。

猴子的言語雖然有些沖動,不過依眼前的情況而論,恐怕也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了。

“好啊,既然你們不領(lǐng)情,那就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我們新帳老帳一起算。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想出去?除非你們插上了翅膀。”

李善說完,又沖老人大聲嚷道:“族長,這里交給你了,如果他們當(dāng)中跑出去了一個,我拿你是問。”

老人唯唯諾諾,把頭點(diǎn)得像小雞吃米似的。

李善頭也不回地往人群里一鉆,自己先走了。

“李善,你別走,有種的,留下來和老子單挑。”猴子大叫道。

“單挑?你以為你是西部牛仔啊?還單挑?想要找我,打贏這些人再說吧!不過,我看你們是沒機(jī)會了,各位保重吧!”

李善邊走邊嚷嚷著,伴隨著一陣大笑后,身影漸漸地遠(yuǎ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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