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娃有些害怕地縮在喬樂容身后，不敢往四周看。

喬樂容拉住她的小手，筆直地走向位于“城市”最中心的圣佑所Z9173。

那里也是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和H市的避難所差不多，不過造型奇特，外面刷了一層白色的墻漆，在藍色的月光下宛如在發光，比起收容人類的避難所，更像是西方神話中住著天使與神明的的天堂。

有人在門口領取用黑色快遞袋包裝的物資，直接粗魯地撕開，抓起里面的食物就往自己嘴里塞，眼珠子機靈地轉動，警惕地觀察四周。

而有些人哪怕噎著了不也管，簡直兇狠地像是要把自己噎死一樣。

喬樂容猜想，可能是Z9173外圍的風氣太差，拿著食物出去的話，根本沒辦法留住食物，不如直接在領取食物的時候吃掉。

守在門口發送黑色快遞袋的是一名男子，身強力壯，面容兇狠，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壓住四周蠢蠢欲動的饑荒者。

在他身邊站著另一名正在和善微笑的中年牧師，發現正在觀望的姬夢等人后，立刻迎上來。

“各位就是上面派來的人吧？所長已經在里面等候了，請隨我過去。”他用不那么地道的中文說道。

的確，衣裝整潔的姬夢一行人和周圍衣衫襤褸的“貧困戶們”格格不入，像是一群烏鴉中忽然混入幾只羽毛靚麗的孔雀一樣。

“走。”姬夢這次走在了最前面。

圣佑所的大廳比避難所差不多大，懸賞榜和公布欄的位置也幾乎一樣，不過多了一些頗具神秘氣息的裝飾品。

大廳里空蕩蕩的，只有兩個人。

刻著奇妙花紋的柜臺上坐一名白衣服的男孩，看上去十三四歲的樣子。他的身上有著某種特別的氣質，讓人看不透深淺。

在他身邊站在一位燕尾服先生，他的臉上戴著白色的面具，完全遮住了面容，戴著紅色手套的右手拄著一根平淡無奇的手杖。

“伊爾。”姬夢對男孩說道。

“我的朋友，感謝你應邀前來，如果不是你親自過來的話，我相信我們不得不被迫遷移Z9173了。”名叫伊爾的男孩禮貌地笑道，用有些拗口的中文說道。

“這是貝利納.德維爾，我的助手。”他拍了拍燕尾服先生的肩膀，從柜臺上跳下來。

“現在是下午三點四十九分，我建議我們先休息一晚，等明天再上山偵查――我知道關于十天期限的事情，但我們必須在三天內確定黛布拉是否在山上，才好進行下一步動作。”貝利納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他的中文比伊爾更加流利。

“可以。”姬夢點點頭。

貝利納面具后傳出一聲輕笑，他一只手按了按頭上的黑色禮帽，一只手敲了敲柜臺。

一只與小K極為相似的銀色圓球從柜臺下飛出，從頭上斜斜地伸出兩支尖銳的三角錐，并使三角錐懸空在球體表面。

“Z-9403為您服務。”人工智能如此說到。

“帶客人去空房間。”貝利納微笑道。

……

桑娃、喬樂容和姬夢住一間房，男生們住另外一間房。房間出乎意料的大，甚至還有沙發之類的家具，以及獨立的衛生間。

罩著一層藍格子布料的桌子上擺著一杯冒氣泡的果汁和一盤還是溫熱的三明治，香味誘人。

即使在避難所，她也沒吃過新鮮的餐點，更多時候吃的都是軍用的MRE，味道非常惡心，不過補充營養倒是綽綽有余。

但一想起圣佑所外痛苦掙扎的“普通人”，喬樂容對這些食物興趣缺缺。

姬夢也沒有動那些食物。

她徑直走向床邊，上床躺下，拉起被子把自己卷起來。

這是一個很孩子氣的動作，但姬夢選擇和喬樂容一起住一間房，而沒有額外住，就已經讓人異常驚訝了。

喬樂容原本想立刻進入精神空間，但突然想到姬夢終歸是九階異能者，她對某些事非常敏感。

于是喬樂容拆開自己帶的MRE，痛苦地把它吃掉了，然后開始練習陣法模型。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姬夢忽然坐起來，三步并兩步，直接推門而出。

喬樂容不急不慢地推翻手中的陣法模型，閉眼進入精神識海。

芙希蘿見到喬樂容，她歡快地打招呼道：“日安~”

沒有一點六神的架子，就和她稚氣而純真的樣貌一樣，連性格也像個孩子。

“老師，我見到阿倫黛爾了，她要我轉告您，安排好族人，全族進入備戰模式。”

芙希蘿頓了頓：“我明白了。”

喬樂容想了想，問道：“阿倫黛爾是精靈族的，圣卡洛斯也是精靈族的，他們是初代六神嗎？”

“當然，初代賢者阿倫黛爾，初代精靈王圣卡洛斯，以及初代戰神喬……伊里亞斯那個時候本也可以被冊封為六神的，但是他拒絕了，并且把名額讓給了另一個姬姓人類。”

“六神的位置一向是分配好的，兩個精靈，兩個人類，一個獸人，一個天使。”

“初代獸王自然是死翹翹了，甚至在那之后就再沒有獸人被冊封為六神了。”

“而初代圣天使，相信你應該也見過了，她的封號原本是‘幸運天使’阿姆拉，不過她被罪惡的力量誘惑，已經墮落成‘雙面天使’麗麗塔。”

“而且，關于六神還有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按理來說，不同的六神，特別是不同代的六神，往往都有不相同的封號，但是――靈神這一封號卻是從初代一直延續到現在。初代靈神，姬破，二代靈神，姬少云，三代靈神愛麗絲。”

“姬破是姬少云的父親，而姬少云又是愛麗絲的師父。這么一想，又好像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芙希蘿狡黠地笑了笑。

“難道靈神這個稱謂具有某種特性嗎？之所以不變，是因為……為了凝聚力量？難道這世界上還有什么信仰之力？不可能吧……”喬樂容喃喃自語。

“提醒你一句，三代靈神愛麗絲最近前往中心城，代替失去的大地之心，重融暗世界死去的靈魂。”

“‘靈神’是指靈魂的靈？這個神位和大地之心有關系！？”喬樂容嚯的站起來。

“聰明。”芙希蘿贊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