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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四月錦年 上官陌光(2)

那些日子,巷子的墻角,總蹲著一個少年。它眼神中充斥著惶恐,卻也有無法掩飾的怯懦。

每當我在閣樓陽臺上,看見上官陌光蹲在墻角的神色,都感覺無比的滑稽。在那個思想都顯得稚嫩的年紀,我會偷偷的喜悅一下。畢竟,在無比討厭他的時候,此時的他,是我嘲諷的對象。

這個時候,我便飛奔下樓。走到他的身邊,咧開嘴大笑。

他看著我,眼神是恬淡的,是無助的。對我而言,他看我的眼神,便是對我赤裸裸的挑釁。我很想揍他,卻怎么也下不去手。那時,我八歲,上官陌光,七歲。

童年時代,我的生活中,總有一個如女生般的男生。

某個下午,陽光毒辣,巷子里沸騰起燥熱。我在閣樓陽臺的陰涼處看書。上官陌光在樓下叫我,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合上手中的書本,下了樓。

他一臉燦爛的笑,讓我格外厭惡。

我們在巷子里栽種一棵梧桐樹吧。上官陌光看著我,眼中是充滿希望的期待。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百般無奈的對他說,神經才在這鋪滿青磚的巷子里栽樹。

他的臉瞬間羞紅,雙手在他的背后,來回的扭動。

陌丫頭。我有點憤怒的叫了他一聲,然后便轉身上了樓,不再理會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離開巷子的。

已近傍晚,我依舊在陽臺看書。聽到巷子里有敲磚的聲音,便合上書本,起身察看。只見上官陌光瘦弱的身影,蹲在我們兩家閣樓之間的地方。我充滿了疑惑,便飛奔下樓。

他的旁邊,有一株梧桐樹的嫩苗。根部,還沾滿了潮濕的泥巴。見他認真的把一塊磚拿下,用稚嫩的小手挖著巷子地面的泥土。

我鄙視的看著他,然后裝作一本正經,叉著腰。他見我,便又是一臉的微笑,我一氣之下,拿起他的梧桐樹苗,丟在了不遠的垃圾點。

他本是笑意的臉上,突然變得低沉??蘼?,瞬間響徹在巷子里。我不喜歡有人哭鬧,變得手足無措起來,完全沒有戲弄他的快感。

他的哭聲沒有停止的意思,想抽身而走,卻總感覺有些不忍。只能硬著頭皮,到垃圾點把那棵梧桐樹苗撿回來。

我把樹苗放在上官陌光的面前,他的哭聲漸小,直至沒有。我剛要抽身,不參與這無聊的事情。他便用臟兮的手,拉住了我。

我很氣憤的問他,你還想怎么樣?

淚水,依舊在上官陌光的眼眶打轉。他用抽噎的聲音對我說,我們一起栽種吧。

他很執著,讓我無從拒絕。就這樣,我們兩個一起栽種了那棵梧桐樹。就在我們兩家閣樓之間。

不管怎樣,我對上官陌光沒有一點好感。至少,討厭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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