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離開
- 狂王神妃
- 飛宇宇
- 3281字
- 2018-08-22 18:08:09
“莫非是王美人設的圈套?”南郭雄猛然間起起了王美人那媚媚的笑容,“這女人最近比較得寵,春花無疑是她最大的敵人。方才她不是故意為難燕妃嗎?明著是沖夏如燕,實際上是沖著春花去的!”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目光變得沉重起來。
夏夫人看著他那張蒼白的臉,知道時機已經成熟,故意長長地嘆了口氣。
“春花死了沒什么,反正她罪孽深重。”她無奈地搖搖頭,嘆息著,“只不過可憐了那個孩子。還沒看一眼這個世界,便要撒手人寰了。說來,也是我們這些人無能,連他的命都保不住。”
南郭雄聽了,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也許是春花命中無子吧。”夏夫人的眼睛變得濕潤了,“上次她流產后,太醫說她很難再懷孕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恐怕……算了,你們南郭家也是命中注定該絕戶吧,你們兩個的命都不好,所以才不能留下這個孩子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從袖中取出絲帕,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
雖然夏夫人的頭發依舊烏黑柔亮,可是按照她的年紀,大多數女人已經子孫滿堂了。可是如今,她仍然沒有能夠成功晉升為外婆。
“你讓我想想……”南郭雄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目光冷冷,“你出去,讓我好好靜一靜……”
南郭家,早已經沒落,唯獨剩下南郭雄一人,四處飄零,無枝可依。原以為,只要夏春花生下孩子,就可以改變南郭家的命運。到時候,他再娶幾房賢妻美妾,多生幾個,為南郭家傳宗接代就是了。可是如今,看樣子是沒那個機會了。此時,他已經不再去想到底是誰要害他,腦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到底該想些什么。
陰森恐怖的天牢,靜的可怕。
南郭雄靜靜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動不動,如同老僧入定了一般,又似一尊泥塑,早已經沒了生機。
永無休止惱人的大雪,終于停了下來。幾縷溫暖的陽光,透過那小小的窗戶,投射在天牢那冰冷潮濕的地面上。在陰森昏暗的天牢,這幾縷陽光,顯得特別的溫暖,特別的珍貴。許多囚犯,骨頭都在這里發霉了,也不曾見過一縷。
溫柔的陽光,輕輕地灑在了南郭雄那張土灰色的臉上。
“開飯了!”牢頭不耐煩地提著食盒,沒有好氣地說,“日上三桿了,還在這里睡覺,可真是懶死了。難道昔日你吹竽的時候,也敢起的這么晚?不被打爛屁股才怪呢。”
他并不知道,南郭雄壓根兒就不會吹什么竽,他連樂譜都看不懂。其實南郭雄不會吹竽,在眾樂師之間,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只不過沒有人敢揭穿他罷了。他是夏春花的遠親,哪個不怕死的敢去招惹他呢?在王宮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那些樂師們便裝聾作啞,當做什么也不知道。
牢頭的聲音非常大,不過南郭雄依舊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真是懶人!”牢頭沒有好氣地打開牢門,將食盒里的飯菜放到了地上,都是些不堪的東西。
當然,對于南郭雄來說,這牢頭覺得這些東西也是便宜他了。想當初鐘欣怡在魂獄時,連喝口水都成了奢侈,能給這混蛋一口飯,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
“怎么還不起來,難道想讓人喂你不成?”牢頭沒有好氣地走了過去,重重地往南郭雄的身上踹了一腳,不踹不要緊,這一踹,讓牢頭嚇了一跳。
南郭雄的身體已經僵硬了,想必已經死去多時了。
“死了?”牢頭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額頭上頓時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天牢內,每天都會死人,這牢頭已經司空見慣了,并不足為奇。不過,這南郭雄不一樣,他可是要犯,鴛鴦枕的事情還沒弄個水落石出呢,他怎么就可以死了呢?
“我這可怎么交差啊!”牢頭嚇的臉色蒼白,心中胡亂地想,“這小子死了,倒也清靜了。可是我怎么辦?大王要令,要嚴加看守的,誰知這小子居然……”
他眉頭一皺,暗暗下定決心:“不行,我得快點走,離開這個鬼地方,免得被這個混蛋給連累了!”
想到這里,這牢頭不動聲色地關上了牢門,直接回家收拾細軟,潛逃而去。
水月宮。
夏春花精心洗凈了臉,那張蠟黃的小臉,居然又變得白嫩無比,膚如凝脂。她很美,即使不施粉黛,也絕對是位頂尖的美人。只不過,她一直喜歡那些胭脂水粉,倒弄污了本來的好氣色。
“娘,你這么做會不會有些冒險呢?”夏春花洗凈了臉,坐在菱花鏡前,精心打扮著,“我擔心那混蛋把我給咬出來啊!”
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隨意披在腦后,未經修飾的夏春花,此時看起來格外漂亮,多了幾分清新的氣息。只見她唇紅齒白,雙目如星,美的讓人感到震驚。她衣衫半掩,露出了一痕雪脯,那高聳的玉峰,曾經讓南郭雄神魂顛倒,幾乎葬在這一女人身上。
看著這一痕雪脯,夏夫人突然間覺得有些惡心。南郭雄,想必曾經在此處銷魂過,而自己那誘人的曲線,也曾經被他玷辱。一想到自己母女二人曾經委身于同一男人的事情,夏夫人就想吐,想將南郭雄給碎尸萬段!
“你放心吧,娘辦事,又怎么會有紕漏?”夏夫人早已經梳妝完畢,只見她穿了一襲暗紫色的長裙,頭上僅僅插了一枝碧玉簪,看不到半點奢華。
夏太師死了,按理說她應該為他戴孝的。不過在王宮中,是不允許人隨意戴孝的,除非是國喪。所以,夏夫人只能盡量穿著素色,不施粉黛,不戴奢華的飾品。雖然夏家已經敗了,可是夏春花也給了她不少珠寶首飾,她都交由了剪風保管。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那夜和南郭雄有過肌膚之親后,夏夫人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許多。其實她本來年紀就不算大,又保養得當,可是自從那一夜后,她的身體里似乎充滿了活力,又恢復到了以前和二夫人爭風吃醋的年紀了。
夏春花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她梳了個簡單的發髻,插上珠花,戴上金燦燦的項圈,又精心在臉上涂上了一層脂粉。那張雪白的小臉,加上脂粉后,卻顯得蠟黃異常了。
過了一會兒,只見剪風匆匆走了進來,低聲在夏夫人耳邊說了幾句。
夏夫人一邊聽著,一邊點著頭。
“什么事?”夏春花側過臉來,看著臉上掛著淡淡笑容的夏夫人,笑道,“難道還有什么喜事不成?你都笑成了朵花兒了。”
喜事?自從夏太師死后,夏家還會有什么喜事嗎?
“事情辦妥了。”夏夫人冷笑道,“我說過,只要我一出馬,那混蛋必死無疑。”
南郭雄死了,是自殺的,是被夏夫人的那番話給送上黃泉路的。他誤以為事情已經敗露,為了保全自己的骨肉,只能選擇了自殺。殊不知,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夏夫人的詭計,并沒有人知道他和夏春花的那檔子破事。只不過,夏夫人絕對不會允許南郭雄活在這個世上,只要他一日不死,那么這件事情就會有敗露的可能性。事情一旦敗露,那么夏春花就永遠也不可能有未來了。
“死了?”不知道為什么,在聽到南郭雄的死訊后,夏春花的心里居然有些酸酸的。
不管怎么樣,畢競也算是一場露水夫妻,南郭雄在床上的表現,讓她為之神迷。她不是可憐他這個人,而是覺得從今以后,自己再沒有這樣一個床伴而覺得有些惋惜。
“舍不得?”夏夫人聽了,冷笑道。
“死就死了唄!”夏春花冷笑道,“不過接下來的事情該怎么辦?”
她最近胃口真的不大好,不過并不確定是否已經有了身孕,她也不敢宣太醫。因為田云青已經好久沒有碰過她了,萬一這個時候懷孕,豈不等于自掘墳墓?
夏夫人想了想,笑道:“很簡單,讓大王寵幸你。如果你肚子里有了孩子,那更好,就算是為那個孩子正名算了。如果沒有,也沒什么,至少這樣可以拉近你和大王之間的感情。”
“可是大王已經很久沒有來了,他怎么才會來呢?”夏春花對這個,并沒有把握。
雖然她覺得自己聰明絕頂,可是和夏夫人相比,道行還是淺了許多。夏夫人并沒有說話,只是嘴角泛起了一縷冰冷的笑容。
濕潤的空氣在緩緩流動著,美麗的桃花瓣輕輕地落在水面上,為這潔凈的湖水增添了幾分香氣。岸上的楊柳輕輕地搖曳著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似乎在欣賞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春天來了,驅走了冬日的嚴寒,迎來了一個桃花盛開的季節。
鐘欣怡靜靜地站在桃樹下,輕輕采下一枝桃花,放到鼻下,輕輕嗅著。
含香院的桃花,開的雖美,可是她總覺得,不如桃花塢的桃花開的艷,開的香。有許多東西,在野外是最美麗的,而到了宮中,卻失去了原有的韻味了。就像夏如燕一樣,簡簡單單一束山野風情,因生命的錯位而登堂入室,無疑是一種悲哀。南郭雄“畏罪自殺”,夏如燕就算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朕獨地死在了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
此時,鐘欣怡并不知道,那個傻乎乎的女孩,早早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之旅,做了北鄉氓女。
“我該走了。”她并沒有回頭,卻清楚地知道,他又來了,“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泰王靜靜地看著她那削瘦的背影,知道她去意己決,可是還是有些不甘心地問:“難道,朕的誠意,并打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