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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怪男人

  • 一千靈異夜
  • 果凍兇猛
  • 3192字
  • 2018-12-12 16:54:15

雖然,男人的話讓我感到不自然,但我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

男人倒不在意我的反應,他環(huán)視四周,眼神中帶著警惕和不安,接著,他往沙發(fā)里縮了縮,降低音量說:“那東西經(jīng)常在我一個人的時候出現(xiàn),它有一排很細很密的牙齒。”

“你現(xiàn)在能看得到它嗎?”我問。

“它現(xiàn)在不在這兒。”男人的額頭滲出一些細小的汗珠,他說,“最近,它每天晚上都會出現(xiàn),縮在我房間的角落里。它的臉盤很大,眼睛很小,頭發(fā)亂七八糟地頂在腦袋上,它沖著我笑,牙齒細細密密的。就像這樣。”

說著,這個男人朝我笑了一下,我看到他的牙齒細細密密,還有點尖!

我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的臉盤很大,眼睛很小,頭發(fā)亂七八糟地頂在腦袋上,他笑的時候會露出一排細細尖尖的牙齒……

這副樣子,就像他說的,他見到的那個鬼!

我是唯物主義者,我不信怪力亂神那一套,但眼前這種情景,任何人都會覺得瘆得慌。

他不說話了。

除了窗外的雨,沒有任何聲音。

“你怎么會認為你看到的是鬼?”我總得找電話來說。

“它吃他自己。”男人說。

“什么意思?”我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發(fā)抖。

“它蹲在我的床腳,打開自己的肚子,吃里面的東西。”男人說。

“它把東XZ在衣服里?”我問。

“不。不是掀起衣服來,是打開肚子。”男人說。

我沒繼續(xù)問,我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但我想等他自己說下去。這時候,我反而不害怕了,我知道這個男人跟小蕾一樣,不過都是妄想癥患者罷了。

“它打開肚子,掏出內(nèi)臟來吃,看不清楚是哪些內(nèi)臟,但就是內(nèi)臟,黑乎乎的一團一團的。”男人說。

“它沒有傷害過你。是嗎?”我說。

“你見過鬼嗎?”男人忽然問。

“沒有。”我說。

“哦。”男人說,“所以,你不知道,當鬼就在你面前的時候,即便你明知道它不會傷害你,你也照樣會害怕。”

“我理解……”我說。

男人打斷了我:“撒謊。你怎么可能理解。它天天來,每天都吃自己,我覺得它把自己吃完,就要吃我了。”

“歸根結底,你還是怕它會傷害你。”我說。

“周醫(yī)生,恐懼源于未知。”男人說,“這跟傷害不傷害沒有關系。”

“好吧。”我說,“你來這里,是因為你覺得它不是真實的,你也知道它只是你的幻覺,你懷疑自己生病了。”

“不。”男人說,“我沒病。我就是見鬼了。”

“如果你不覺得自己有病,你不會來這里,對嗎?剛才,你也叫我周醫(yī)生。”我說。

男人又笑了一下,我看不懂他的笑透著什么含義。

“周醫(yī)生。25歲,留美求學3年。心理學在美國是限制專業(yè),很少招收國際學生,可見你專業(yè)成績非常優(yōu)秀。這么年輕就畢業(yè)了,你的確有點本事。不過,我來找你,不是因為相信你的專業(yè)能力,而是因為只有你能搞清楚,我到底有什么問題。”男人說。

“就算我專業(yè)水準再高,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判斷出來你有什么問題啊。”我有點無奈。

“不。”男人搖搖頭,說,“我剛才說了,我的問題和你的專業(yè)能力無關。”

我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

“今天到此為止吧。”男人忽然站了起來,他說,“問診費我會留在前臺。”

病人要求結束治療,我沒有意見,更何況今天這種情況,根本算不上是治療。

“好吧。”我說,“希望你下次來的時候,先預約時間。”

“需要預約嗎?你的工作室?guī)缀鯚o人光顧。”男人說。

他的話多少讓我感到有點惱怒。我沒答話。

“我拍到它的樣子了。十分鐘后,我發(fā)到你郵箱。”男人說。

“好。”我答應了。我知道他是想證明他沒病。

“告辭。”男人打開門,走了,我看見他走路的時候,雙腳踮了起來,腳跟不著地。

雨還在下,越下越大。

這個古怪的男人走后,我舒了一口氣。雖然我知道學習和實踐是兩回事,在美國,也實習過,但沒想到獨立創(chuàng)辦工作室,會遇到這么多問題。

我倒了杯咖啡,走到窗口,朝樓下看去。

我看到剛才那個男人走進雨里。他沒帶傘。我站在13樓,也能清楚地看到那個人就是他。他身上的土黃色夾克很顯眼。

他好像知道我在樓上看他,他走了一小段路,在離開大廈十幾米的地方,忽然抬起頭,朝著我的窗戶狡黠地笑了一下。

我退了回來,老實說,他的笑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我大喊起來:“陳思嘉!”

“來了。”思嘉的聲音有點尖。

“你怎么才來上班?又遲到!”我很不理智地把無名火撒到她身上。

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只有20歲,中專生一個,在遇見她之前,我從沒想過雇一個中專會計生。要不是她苦苦哀求,我真覺得我的工作室用不上她。就目前這點賬,還用得著會計嗎?所以,我把她安排在前臺,工作十分清閑。

“我沒遲到啊。”思嘉苦著臉說,“周姐,我就遲到過一次。”

“別叫我周姐,我不喜歡!”我沒好氣地說。心理醫(yī)師也會有小脾氣,姓什么就叫什么姐,這類稱呼會讓我聯(lián)想到那些辦公室大媽。

“我真沒遲到。”思嘉聲音發(fā)嗲了。

“那剛才你去哪了?有人直接走進咨詢室了。他進來時,你就沒讓他登記一下基本資料?”我責問道。

“沒有啊,只是,剛才小蕾又返回來了,不過,她放下一樣東西又走了,她讓我下班時再把那樣東西轉交給你。”思嘉說。

不可能。要進入咨詢室,一定會先經(jīng)過前臺,否則,我還要設置一個前臺干嘛啊!

我想了想,換了一個問題:“剛才我在辦公室喊你,你沒聽見嗎?”

“沒有啊。”思嘉見我真的發(fā)脾氣了,大概有點怕,她吞吞吐吐地說,“也許是雨太大了,我沒聽見。對不起啊,周姐。啊,不,周……”

“你直接叫我周顏就行了。”我說。

“我覺得……我覺得不太好。”思嘉說,“那我叫你周醫(yī)生吧。”

“好好,隨便你。你去把小蕾拿來的東西取來給我吧。”我說。

“好的。”思嘉甜咪咪地應了一聲。

年輕女孩的情緒變化就是這么快,剛才還委屈得快哭了,轉眼又若無其事。

半分鐘后,思嘉拿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打開黑塑料袋。

我看到了一雙米色磨毛皮鞋!左邊那只鞋被油漆,或是其他什么東西蹭上一道黑色條狀印記!

我本能地后退,差點撞到身后的椅子。

我沖到窗戶邊,往下看去,雨中,有那么多撐著傘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一個人穿著土黃色夾克。

他已經(jīng)走了。

他穿著一雙左邊鞋上有一道黑色的條狀印記的米色磨毛皮鞋走了。走路的時候,腳跟不沾地,踮起腳的樣子有點怪異。

小蕾這是什么意思?

小蕾和剛才來訪的男人有什么關系?

他們身上都有某種奇異的氣味。他們都聲稱自己見鬼了。小蕾送來的東西,竟然是一雙和男人腳上一樣的鞋子。

我立刻撥通了小蕾的電話。

“小蕾嗎?我是周醫(yī)生。”我說。

“我知道。”小蕾說,“我有你的電話。”

“你叫思嘉轉交給我的東西……什么意思?”我問。

“那是他的鞋。我不是說過嗎?我能感覺到他,我雖然沒有真真切切地看到他,但我能感受到他,而且他每次來,都會留下一樣東西。這雙鞋就是他上一次來留下的。”小蕾說。

“好的。”我按了按太陽穴,說,“好了,我知道了。”

“周醫(yī)生……”小蕾欲言又止。

“沒事,你可以直接說你想說的。”我說。

“我謝謝你。”小蕾說,“我說過我沒病,我哥哥非要讓我看醫(yī)生,我找你不是覺得你能幫我治病,我只是想利用你來向我哥哥證明我沒病。”

“我會跟你哥哥說的。”我說。

“哎。”小蕾嘆了一口氣,說,“謝謝。過幾天,我再聯(lián)系你吧,周醫(yī)生,我很累。”

說完,小蕾就掛斷了電話。

我沒什么好說的了,也沒機會跟她說了。電話一掛斷,再打過去她也不會接,再說,我不想給她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

我隨手抓了幾張紙,包住桌上的那雙鞋,放回黑塑料袋里。又把袋子提到了門背后。

回到辦公桌前,電腦提示我有新郵件。

那個怪男人說過,他十分鐘后會把他拍到的鬼的樣子發(fā)來我郵箱。

我打開郵箱,看到一張照片。

一張漆黑的,什么景象也看不到的照片。

和四物給我的照片一樣。

“無聊。”我心情不好,咒罵了一句。

正要刪除郵件,忽然,我應該給漆黑的照片補光。也許,我看到的照片之所以一片漆黑,是因為他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拍攝的照片。

我重新打開郵件,把照片下載了下來,又從網(wǎng)上下了一個PS軟件。

給照片補光后,我看到了照片中的景象……

一間簡陋的屋子里,一個半透明的男人蹲在角落里,手里拿著一些看不出是什么東西的東西,他側著身子,臉正好面朝鏡頭。他在笑,他的嘴巴里有一排細細密密的牙齒,有點尖,他的臉盤很大,眼睛很小,頭發(fā)亂糟糟地頂在腦袋上,身上穿著一件夾克……

他就是剛才來訪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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