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聽到小凱這么說趕緊把話頭轉向陳良

“陳良，周晴手臂上的傷是什么時候弄出來的”

陳良推了推眼鏡，然后將兩個胳膊交叉著抱在胸前，死氣沉沉的回應

“應該在她死之前半個小時之內”

“也就是說她是在到公司之后跟一個女人有過撕扯，是這樣吧”曉燕看向高飛，高飛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如果我沒記錯，梁鑫羽和王雪芬都是涂了指甲油的”高飛相信自己的記憶是不會錯的

“沒錯，梁鑫羽確實涂了”曉燕也肯定的說道

“王雪芬也涂了”徐波也很肯定的回應了高飛

“看來我們又有兩個嫌疑人了”蕭木巖又把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的確，從動機上來說，這兩個人都有嫌疑，首先唐明國死誰是獲利最大的人？當然是他妻子王雪芬，離婚她只能拿到一半的財產，但要是他死了，財產可就全是她自己的了，還有，周晴死了對誰會有好處？我覺得梁鑫羽既然喜歡杜少奇，那么她會不會為了得到杜少奇的心，而殺害周晴呢？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吧，況且她昨天上午確實不在公司，如果她去了周晴公司，并一言不合，把周晴推下去也合情合理”徐波分析道

“東方銀智大廈的窗子外面沒有可以站著的臺階，除非是翻下去，否則根本無法站人，但一般自殺的人不會選擇從窗戶上翻下去的，所以不能排除他殺的可能”曉燕顯然也支持徐波的判斷

“嗯，有一些道理，可以把她們兩人列為重點排查對象，除此之外，在唐明國家除了指紋和鞋印還有別的發現么”

“有，在他家地上和衛生間里發現了女人的頭發，經化驗不是周晴的，也不屬于王雪芬，屬于另外一個女人，很可能就是那個跟唐明國坐一個車回來的那個”

“我們需要盡快找到這個女人，拿到她的DNA樣本做一下比對，看看是不是同一個人，徐波，說一下案發現場周圍的一些情況”

徐波翻到了另外一疊報告，然后說

“死者周晴所在的匯朋經貿有限公司在大廈的10層，11層，10層為工作區，11層為工作區和會議室，12層也被他們租下來，但那時正在裝修，又是臨近中午，沒什么人，案發現場下面是會議室，根據李建平提供的會議室使用記錄來看，案發時會議室的使用者是他們的銷售主管吳越山，經過調查當時他們很多人在開會，沒注意到樓上的情況，也沒聽到什么，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在案發那天早上除了周晴和王雪芬，沒有其他人再進過死者唐明國家，如果是王雪芬下的毒，那么為什么她要殺了周晴？如果是梁鑫羽殺了周晴，那又是誰下的毒？她們三個人之間是什么關系”徐波不解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高飛覺得根據現在的線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動機，但卻很難把各條線合到一起，于是他又轉向陳良，想看看他會不會有什么新發現

“陳良，你說一下唐明國的驗尸結果吧”

陳良微微直了下身子，語調僵硬的說

“唐明國身上的尸斑比較明顯，呈暗紅色，尸僵較強，出現于全身各關節，推測死亡時間在10：10分到10：30分之間，無明顯角弓反張，口鼻周圍有蕈形泡沫，顏面青紫，口唇紫紺，肺表面有點片狀出血點，肺淤血水腫，心外膜下有出血點，其余組織未見異常，根據胃部提取物分析，為烈性毒鼠強，服毒后10-15分鐘便死亡，死者面部手肘部有輕微擦傷，可能是倒地時剮蹭所致”

“那就很明顯是毒死是吧”

陳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但我現在還不太明白，無論是周晴和王雪芬，還是周晴和梁鑫羽，看起來都像是兩個獨立沒有關聯的案子，難道真的是巧合么”蕭木巖皺著眉，一邊搖頭一邊不解的問

“我也覺得應該不會是巧合那么簡單，而且我們還沒有搞清楚，下毒的人究竟是王雪芬還是周晴，因為今早只有她倆到過唐明國家里”高飛知道，現在的疑點不僅沒有明朗，反而更多了

“現在我們來假設一下可能的情況，這樣也有助于我們分析

1，下毒的人是王雪芬，她是在早上來唐明國家之后趁他不注意下的毒，那么唐明國就是在她走之后周晴來的時候喝下的毒酒，這樣周晴就與他的死沒有關系，回到公司后與一個女人發生爭執，并被人推下

2，下毒的人是周晴，是她來的時候給唐明國下的毒，這樣王雪芬就是無辜的，但并不能排除她與周晴的死無關

3，周晴回到公司后與人發生肢體接觸，應該是一個女人，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人把她推下去的，大廈的窗戶并不高，女人也可以把她推下去，這里面梁鑫羽的動機最大，王雪芬是否有動機殺周晴還需要調查

4，周晴曾提到過要毒死老鼠，而毒死唐明國的毒藥正是毒鼠強，所以她的嫌疑也很大”

高飛把現在掌握到的線索做了一下整理，蕭木巖適時的提醒他

“別忘了還有那個神秘女人，要是她真的是唐明國公司的人，她也是有動機殺人的”

“沒錯，現在我們的調查還不夠，依然有很多疑點，那個跟隨唐明國回家的女人是誰，她是不是能知道些什么事情，如果周晴或者王雪芬是下毒的人，那么她們家里一定會有購買過毒鼠強的相關痕跡，如果是周晴蓄意謀殺，她昨晚去和梁鑫羽逛街不可能沒有表現出異常，除非是梁鑫羽隱瞞了什么，如果是周晴殺的人，為什么要回公司，所以我們明天要著重調查這三個人和那個神秘的女人，明天我去調查周晴家，徐波去匯朋經貿公司調查唐明國個人生活，看看有沒有人知道那個女人是誰，順便查清楚他們的不在場證明，建龍去王雪芬說的咖啡店查有沒有人在案發時看到過她，然后查一下她和周晴之間的關系，曉燕你去查梁鑫羽的不在場證明……”

雖然任務已經安排下去，但高飛還是隱約覺得這兩個案子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他一直在一個美麗的女子周圍不停的轉圈，但卻始終沒辦法一睹女子的芳容，他不知道自己的感覺對不對，但現在也只能按照手里的線索查查看了

散會已經是晚上9點多，為了第二天能更有精力，高飛讓大家趕緊回去休息，蕭木巖則跟他回到了家，一路上蕭木巖一句話也沒說，情緒并不高，到高飛家后蕭木巖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高飛從冰箱里拿了兩罐啤酒，給蕭木巖遞了一罐，自己則打開了另一罐，坐在蕭木巖對面，喝了一口涼啤酒，感覺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喝吧”

但蕭木巖并沒有動

“快點，還得我給你打開么”

蕭木巖抬眼看了一下高飛，便坐起來打開了啤酒，一口氣就喝了半罐

“慢點，我家可沒有下酒菜”高飛揶揄著

“高飛，我腦子里現在有很多條線，感覺像是四處伸展的觸角，但我沒辦法把它們串起來，我覺得有很多可疑的事情，冥冥中都有關聯，就是少一根針把這些串到一起”蕭木巖把玩著啤酒罐，沒有看他

“你覺得什么可疑”高飛來了興趣

“現在都是感覺，沒有證據，只是我的懷疑，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我不想說出來擾亂你的思路”

高飛覺得也是，一個人的思路很容易影響其他人，便也沒在意

“但我希望你能給一些時間去調查，這里面肯定沒有這么簡單，不過我覺得還需要我們調查之后才能確定哪些才是真的”

“你放心吧，我也覺得這里面可能還有隱情，但我也沒有把握，所以你要幫我，如果你有什么關鍵發現一定要告訴我”

“嘿嘿，只要你相信我就行”

“咱倆這么多年了，我相信咱倆的直覺沒有錯，但我們要證據，不能光靠感覺，知道么”高飛拍了一下蕭木巖的肩膀

“這我知道，周晴跟她很像，所以我知道周晴是不會殺人的”高飛知道蕭木巖指的是誰，但他沒有說出來，而是轉移了話題

“好了，別想了，今晚趕緊睡吧，明天你跟我去周晴家，這里面有沒有問題調查一下就知道，你要是還想起得來就趕緊睡吧，你睡哪”

“我就睡沙發吧，不跟你搶床了”

“行，那我先去睡了，你別折騰了哈”高飛便起身往臥室走去，進臥室前轉過頭沖著蕭木巖說

“嘿！你確定沒事吧”

“快去睡吧你，明天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高飛當然知道，第二天他準會恢復那個不正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