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梓顏給了他溫暖，可唯有復仇，他才能徹底放下......

墨凌霄見他這般，知道他仍然無法放下，有些無奈，“今日我見了她，她對你并沒有什么情愫，說起來，一切都是我們在這里安排，其實人家根本沒有把你計劃到她的人生，所以你確定，這一束曾經溫暖過你的人，也要放棄嗎？”

墨夜擎揉了揉疲憊的眉心，他何嘗不知那個丫頭只是覺得自己對她有恩，否則，怕是理都不會理他。

“我先回去了。”他站起身。

“今晚就誰在家里吧。”

“我睡在星月山莊比較踏實。”

走下樓，看到墨瑾年正在看報紙，想到老爺子的話，深邃的眼眸微斂，墨色眸子里添了幾分冷冽。“大哥。”

墨瑾年抬起頭，看到他，微微一笑，“和爺爺聊完了，過來坐。”

“聽聞大哥在部隊出類拔萃，我倒是想請教請教。”墨夜擎含笑的看著墨瑾年，笑意卻是不達眼底。

墨瑾年皺眉，審視著他，見他眸底的認真，臉上的笑容加深，緩緩站起身，爽朗的開口：“也好，咱兩兄弟也很久沒有切磋了，子翰那小子每次吵得兇，卻太不經打，大哥就來看看你的身手。”

旁邊的墨華毅看著二人微妙的火花，微微皺眉。

兩人來到屋外的庭院，這里是平日墨凌霄練太極的地方，每日晨起，老爺子就會在這里開始他的一天。

墨華毅每次回來，也會在這里做訓練，所以面積較大，且空曠，庭院種了一排木槿花作為花籬，秋天花開秾艷，俯仰皆有風情，疏影泛出馥郁幽香。

這樣的美景，墨夜擎突然就想到柳梓顏，他記得那時派去保護她的人說，她家屋外種了一排木棉花，使得她常常駐足，他還收到她微微附身輕嗅花香的照片，就像一個花中仙子，他那時就在想，她一定是極愛這木槿花的。

于是，他知道了木槿花的花語：堅韌，永恒的美麗。

木槿花朝開暮落，但每一次凋謝都是為了下一次更絢爛地開放。就像太陽不斷地落下又升起，就像春去秋來四季輪轉，卻是生生不息。更像是愛一個人，也會有低潮，也會有紛擾，但懂得愛的人仍會溫柔的堅持。

墨夜擎想，他是真的愛這個女子的，愛她的美麗與堅韌，愛她的善良與憂傷，所以，他不會放手。

側過頭，看著墨瑾年，眼中多了一分冷意，“大哥，開始吧。”眼神轉瞬變得凌厲，鐵拳破風襲過，被墨瑾年彎身閃躲，隨即展開攻勢，二人戰在一起，一時難分伯仲，墨瑾年常年待在部隊，墨華毅對他很是嚴苛，他的招式快速而敏捷，而墨夜擎也不弱，看似一直處于防守的位置，實則在探他的招式，二樓陽臺的墨華毅默默的觀察著他。

很快，墨夜擎便放棄防守，開始進攻，每一個招式皆是墨瑾年的弱點與破綻，這樣一來，勝負便立分，到后來，墨瑾年便只能防守，哪怕是這樣，也多處挨打，饒是他鐵骨錚錚，那被墨夜擎打中的地方都泛來陣陣疼意。

墨瑾年皺眉，以前他們兄弟二人也有過切磋，卻都是點到即止，而現在，他分明感覺到夜擎的步步緊逼，眸眼中的冷意更是讓他不寒而栗。

想到這里，他有些莫名，這幾年，兩人接觸的并不多，自己在軍營，也很少回家，應該沒有什么事有得罪他才是，想到吃飯的時候都還好好的，直到墨夜擎和爺爺在書房談完話，他看自己的眼神變多了一絲戾氣。

難道，是爺爺說了什么與自己相關的？而他會這樣生氣，是因為爺爺的話有可能會侵犯到他的利益？如果是這樣，自己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受他的怒火，自己豈不是很無辜？

在腰部又受了他一腳后，他咬著牙開口：“行了，我認輸。”

軍人認輸是一件丟臉的事，但是他確實打不過夜擎，沒必要在這里跟自己過不去，也沒必要在這種有誤會的情況下受他的虐打。

墨夜擎聽到他喊認輸，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停下動作，低眸看向他的腳，嘴角帶著涼薄的笑開口：“大哥，你的鞋帶松了。”

墨瑾年低頭，果然看到自己的鞋帶有些松動，未多想便蹲下身去系，卻在下一秒被墨夜擎踹倒，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狼狽，抬頭看到墨夜擎風輕云淡的模樣，怒火中生的站起身想要還擊。

“已經休戰了你還打？”

墨夜擎卻淡淡的開口：“不好意思，大哥，我腳滑了一下。”

墨瑾年：“......”

躲在暗處觀戰的墨子翰：“......”

這話誰信？那角落養著的兩條大狼狗都不會信。

“還有。”墨夜擎拍了拍身上看不到的塵土，道：“大哥在部隊里應該知道戰爭不會因為對方喊個認輸就停止，對待敵人，唯有打到他再也不敢在你面前猖狂。”

墨瑾年聽這一席話，震驚的開口：“我們兄弟的切磋，在你看來卻是戰爭與敵人？”

墨夜擎涼涼一笑，“打個比喻罷了。”

“是不是爺爺說了什么？”

“大哥覺得呢？”墨夜擎輕扯嘴角，反問道，眼眸毫無溫度。

“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一定是誤會。”

“只是一場切磋，大哥想多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一身輕松。留下幾個明處暗處的人，神色各異。

翌日

見杜辰希的地方在一家名叫‘驀然回首’的咖啡廳，兩人加上這一次一共也就三次見面，杜辰希見到她卻十分熱攏，抬起手，臉上是大大的笑容，“柳梓顏，這，這里。”

柳梓顏聞聲望去，這個杜辰希許久沒見，穿著打扮還是老樣子，黑色的褲子和深藍色夾克，上面還有一些亮閃閃的裝飾，頭發是當下最流行的碎短發，騷包與帥氣并存。

看到他的座位抬步過去，嘴角帶著禮貌的笑容，“你好。”

杜辰希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我也不知道你愛喝什么，給你喊的拿鐵，可愛喝？”

柳梓顏搖頭，“我不愛喝咖啡和濃茶，平日只喝白開水。”說完把面前的咖啡輕輕推過去，“這杯你還是自己喝吧，謝謝你的心意。”

杜辰希聳聳肩不在意，柳梓顏轉過頭朝服務員的位置招了招手，“你好，一杯白開水。”

“好的，女士，請稍等。”清秀的服務員微微頷首，繼而下去準備。

“我認識的人里面，不愛喝咖啡的很少，在帝都這樣快節奏的生活下，配上咖啡與濃茶，繁忙的生活便多了一份愜意，很難想象，我竟然能遇到愛喝白開水的人。”

柳梓顏淡然一笑，沒有接話，服務員的白開水端過來，她禮貌的道謝，那服務員放置好水杯后便離開。

這家咖啡廳一共兩層，二樓呈‘回’字形，裝潢的古色古香，配上鮮嫩的綠蘿，整個咖啡廳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般，幽靜而安寧。

很多壓力大的人都愛喝咖啡，緩解壓力解除疲勞，而店內的設計，悠然的仿佛時間也開始放慢，所以這家店很受歡迎，

杜辰希沒再說話，一杯咖啡喝的很慢，柳梓顏發現他的面色比起上次明顯的蒼白了一些，神色也略有些疲憊，再看他再喝第二杯咖啡，有些了然。

直到兩杯咖啡喝完，杜辰希才抬起頭，認真的看著柳梓顏，“你真的想好了嗎？”

柳梓顏皺眉，聽懂他話中的深意，“你想跟我說什么？”

“其實在之前，我一直沒有把你的話太當回事，在我的心里，你就該是個簡單的人，可能你媽媽給你的愛不夠多，但是你仍然可以選擇一個簡單而自在的人生。直到你去皇朝，看到你的身手和膽識，看到你對這涼薄的親情而產生的疲憊，我知道了我們是一樣的人。”

“一樣的人？”

“一樣靈魂孤獨而寂寞的人，我們這樣的人，活在黑暗的邊緣，我們付出了所有，仍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愛，想要墮落，又不甘，想要陽光，又拿不到。”

柳梓顏感覺自己的心被勒緊，孤獨和寂寞，網絡里有些矯情的詞，真正感受起來，卻只有絕望，那種你不想一個人，于是奔走在人海，卻仍然感覺天地間只剩下你自己，所有人都在往一個方向走，只有你是逆行者。

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問道：“皇朝的監控，你怎么會有？”

“我們想要查的東西，自然就能得到，你請的那個黑客高晉垣是有兩把刷子，他的速度很快，但是比起我們組織的專業人員，他還欠缺了些。”

柳梓顏未語，高晉垣的能力她知道，能超過他，那杜辰希口中組織里的專業人員定然是更加厲害了。

“其實我今天來，仍然是想勸你，你的身手比我所以為的要好很多，在這方便，我覺得那日勝了你，多少帶點僥幸，但是，即使是這樣，我仍然希望你能放棄。”

“你告訴我為什么，我會衡量。”

杜辰希低下頭，猶豫了半晌，繼而開口：“這個世上，有黑有白還有灰，平日里，我們只說黑與白，灰只是小惡，其實不是，在正常的世界里，老百姓口中的黑，只能算是灰，而黑，是你永遠不想去碰觸的一個顏色。”

頓了頓，又道：“因為世間有太多的惡，所以才會大肆宣揚善，我這條路算是走到黑了，所以，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

柳梓顏目光緊鎖著他，看著他面色的凝重，心微涼，身子往后輕靠在編藤椅背上。

兩人的各自想著心事，一時沉默無法，這時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我當這是誰呢，在驀然回首喝白開水，這么標新立異，原來是窮的吃飯都是問題的人，怪不得呢。”

話語了極盡嘲諷，聲音有些尖銳，柳梓顏一聽便知道是柳如夢，

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執起水杯輕抿一口，并未答話，而是抬頭看向杜辰希，“你很快就會知道我的選擇，也會明白我為何會這樣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