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扎在我心臟，這里我死不了。”

“我沒準備讓你現在死，因為暫時我還沒準備回牢里。我只是想要你記著這份痛，這些都是我曾經受過的......”

墨夜擎把臉埋在她的頸間，溫柔而纏綿，他的體溫迅速的下降，“如此，那就這樣待一會兒。”

柳梓顏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他感覺到了，把她樓的更緊了些。柳梓顏拿起手機給古煜打電話，“進來，門沒鎖，把他帶走。”

古煜原本就在屋外，因為不好聽兩人的談話，稍稍走遠了一些，可他看到柳梓顏的來電時，心里就知道出事了，所以在聽完她的話時，他人就已經打開了門。

看到里面的場景，他有一瞬間的呆滯，兩人渾身是血，柳梓顏身著浴衣，肩膀裸露，他立刻就明白過來，也看到了傷口的位置，拿起對講，急促的吩咐，“來兩個人，快點！”

柳梓顏在屋內又變得靜宜后，半天沒有動，古煜臨走前看她的那一眼很復雜，夾雜著埋怨。

明明是不該再有交集的兩個人，他的出現只是加速了兩人的消亡。

起身走到浴室，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如同血人一般，明明不是自己的血，她的臉色卻白的嚇人，這個夜晚，她再次被夢魘吞噬，痛不欲生。

第二天，柳梓顏早早的起身，隨意收拾了兩件衣服，她準備去師父那里，悠悠的電話打過來，“梓顏，你告訴我地址，我剛回帝都，現在去找你。”

柳梓顏給了她地址，“那我等你。”

掛了電話，她剛準備起身，卻又接到柳如歡的電話，心里流淌過一絲柔軟，“如歡。”

“姐，你真的回來了？姐......嗚嗚......”電話那邊的柳如歡才說了一句就哭起來，傷心的不行。

柳梓顏聽著心里難受，卻還是道：“嗯，如歡，你不要哭了，這么大了怎么還這么愛哭啊！”

如歡不滿，聲音嬌蠻，“我再大也是你妹妹，你回來也不跟我說，還是我聽到柳如夢跟媽說起你才知道。”

柳梓顏了然，知道定然是柳如夢看到她后跟嚴靈筠聊起被如歡聽到了，聽到如歡話語里的埋怨，她無奈道：“是，你是我妹妹，怎樣都是。”

柳如歡的聲音小了些，“我以后就你一個姐，柳如夢她不是我姐。”

柳梓顏暗嘆一聲，“如歡，你沒必要這樣，我知道你疼我就夠了。”

電話那邊又哭了起來，“姐，我好想你，我天天都想你，以前想你就能見到你，這兩年每次想你都只能一個人哭......”

“傻丫頭！”柳梓顏不知該說什么，心里微微發疼。

“姐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

柳梓顏豈能不答應，“好，我把地址發給你，你不是愛吃餃子嗎？姐包給你吃。”

“好，那我不吃早飯了，我馬上就過來。”

柳梓顏笑著道：“還是先吃點填飽肚子吧，餃子還需要發面團，沒那么快。”

“哦......”柳如歡有些失望，“那好吧。”

掛了電話，柳梓顏便去準備和面，想到等下悠悠可能也會在這里吃，她便多和了一些，面粉和好后包好再去剁餡，正準備包的時候，門鈴響了。

她把手清洗了一下，然后去開門，看到紅著眼的秦悠悠站在門口，下一秒便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臭丫頭，兩年不見，可想死我了。”

柳梓顏也將她摟緊，“我也想你。”真心待她的人不多，秦悠悠算一個。

兩人進來，皮質沙發血漬已經清除了，但是秦悠悠仍然敏銳的聞到那一絲血腥味，皺眉看她，“你受傷了？”

柳梓顏眸色一閃，想到昨晚那一地的血漬，輕輕搖頭，“不是我。”

秦悠悠見她不想說，也沒有再問，四處環顧了下，疑惑道：“你怎么住這里？”想到她和墨夜擎已經離婚，又道：“暗夜不是給你分了房子嗎？你現在自由了，可以去那里住啊。”

柳梓顏輕笑，“我不會去暗夜了。”

秦悠悠見她神情不像開玩笑，不解的開口：“為什么？當初你可以花了很大的力氣才進了暗夜，你現在二十二歲，沒有拿到畢業文憑，又獨自一人，離開了暗夜，你要做什么呢？”

柳梓顏搖頭，“做什么都好，我四肢健全，怎么也不會餓死。”

秦悠悠嘆息一聲，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盒子放在桌上，“你的裝備我都給你帶來了，暗夜沒有自動離職的先例，你還是自己去跟高層說吧。”頓了頓，她又道：“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放棄，很多事你不說，我也了解一些，離職了你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以戚南為首的我們幾個人再要幫你也會有所顧及。”

柳梓顏懂她的意思，如果暗夜不是墨夜擎創立的，她也不愿意離開，“我懂你的意思，我會考慮考慮。”說完問她，“你呢？現在怎么樣？”

“我？”秦悠悠聳聳肩，“老樣子啊，除了老了兩歲，什么都沒變。”

“你和冷霖......”柳梓顏有些遲疑的開口，兩年的時間，要么開始要么結束，可悠悠說什么都沒變，看來結果并不好。

“他啊，應該要結婚了。”悠悠神情有些疲憊，透著一閃而逝的痛色。

“上次那個女孩子？”柳梓顏記得之前悠悠便是耿耿于懷那個女孩兒，也因為她不敢肯定冷霖的心意，那時她說冷霖封鎖了自己的那部分的記憶，因為不敢面對自己愛那個女孩兒的事實。

“你也記得啊，對，就是她。”

“冷霖想起來了？”

“算是吧，你知道他是怎么想起來的嗎？”秦悠悠眼眸帶著嘲諷，“有一次我出任務，喝的酩酊大醉，那個男人要占我便宜，被突然出現的冷霖一拳給打昏，然后他送我回家，那一夜，我沒讓他走。”

柳梓顏皺眉，“然后呢？”

“然后？哪里還有什么然后。”秦悠悠眼底閃過一絲受傷，“你能接受男人在那個時候喊別的女人名字嗎？”

柳梓顏低咒一聲，“混蛋。”

“那一聲，他自己也聽到了，所以第二天他走的時候，我裝作還在睡，我們都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而后他去恢復了那段記憶，再然后，就傳出了婚訊。”

柳梓顏感覺內心一股壓抑的沉重，秦悠悠是與她一樣的苦命人，父母被害，自己多年顛沛流離，終于報得血仇，弟弟卻相見不相識，遇到一個喜歡的人，最終卻成陌路。

“你準備一直待在暗夜嗎？”

“暫時是這樣，暗夜自由，也很刺激，我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等到哪天我的身體不允許了，就尋一個住處，靜靜的生活。”

柳梓顏輕嘆一聲，“如此，也挺好。”

“是吧，我就知道你最懂我的心，如果那時你也是一個人，咱倆可以一起啊。”

柳梓顏挑眉，嘴角帶著笑意，“突然就期待了呢！”

秦悠悠同樣笑容擴大，“是吧，咱倆在一起，也餓不死也不孤單對吧。嗯，我今天來對了，我得為了咱們的未來好好努力，畢竟你都想退出暗夜了，我得多掙點錢......”

柳梓顏靜靜的看著她一臉向往的構劃未來，心里的郁結也散了些，看了眼廚房，然后道：“我發了面，等下一起包餃子吃。”

秦悠悠眼睛一亮，又突然想到什么，有些可惜道：“還不行呢，我這任務剛剛結束，還要去總部善后和總結，可能會比較晚，要不明天？”

柳梓顏點頭，“你先去忙，時間可以再約。”

“好。”秦悠悠起身，“那我先走了哦。”

柳梓顏同時起身送她，“路上小心些。”

“行了，不要送了，你忙你的去吧。” 秦悠悠拍拍她的肩，然后認真的開口：“梓顏，苦痛都會過去，我們始終要向前走。”

柳梓顏莞爾一笑，“我知道，謝謝。”

秦悠悠離開后，柳梓顏便重新洗凈手去包餃子，等她包完，如歡還沒有來，她把原本要給悠悠的餃子包好放在冰箱，想到昨天下中天說想吃她包的餃子，她準備這個就留給他。

再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距離如歡的電話已經有一個半小時，按道理也該到了，難道路上堵車嗎？

撥通手機，那邊顯示關機，柳梓顏皺眉，這丫頭搞什么？

說不上為什么，她的心里帶著一絲恐慌，總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生，猶豫了一下，她撥通嚴靈筠的電話，那邊響起嚴靈筠詫異的聲音，“梓顏？你找我嗎？”

柳梓顏開門見山，“我想問一下，如歡出門了嗎？”

“如歡？她早就自己開車出門了，一大早的早飯也沒有吃。她是去見你的嗎？”

“她自己開車？”柳梓顏心里咯噔一聲，“她那車上能充電嗎？”

“可以啊，那車是我送給她的十八歲成人禮物，已經開了半年了。”

柳梓顏看了下墻上的石英鐘，然后沉靜的開口：“我知道了，有可能是路上堵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