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梓顏蹙眉，良久，方才開口：“阿來，為什么你不愿意做師父的弟子？”

她知道阿來天資聰穎，武功在她之上，他無親無故與師父相伴多年，跟隨師父習武，照顧師父起居，但是曾經師父想要收他為徒時卻拒絕了。

阿來抬起頭，神色沉寂，“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雖然與沈老并非師徒，他在我心里比父親更重要，亦師亦友，亦父亦兄，你在我心里，就是最親的妹妹，這些情份，不會因為沒有拜師而減少。”

柳梓顏嘴角揚起，心里感覺很是溫暖，“阿來，我也是，你和師父，是我真正的親人。”

阿來面上帶著寵溺的笑容，兩人相視一笑。

“感覺你這次過來，有心事，能告訴我發生什么事了嗎？”

柳梓顏一窒，神色變得低落而沉悶，“我和嚴寒分手了，他離開的路上出了車禍，雖然現在沒有大礙，但是我感覺心情很不好受。”

阿來嘆息，“我說過他不適合你，他太年輕，無論是年齡還是心智，你們錯綜復雜的關系，他卻還沒有足以保護你的能力。”

柳梓顏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或者說她一直都明白，當站在緊閉的手術室前，她第一次后悔去貪念那不屬于自己的溫暖。

寂寞與孤獨，這么多年，早該習慣了不是嘛？

“阿來，你也才比我大六歲，怎么感覺把自己說的很老一樣。”

“我覺得自己的心老了。”

“比師父還老？”柳梓顏調侃道，想要輕松一下氣氛。

“師父覺得自己很年輕呢！”

兩人笑出聲，繼續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夜色也變得更濃。

“師父說明日會有朋友過來，你坐車也累了，去睡吧。”她眼底的烏青他看在眼里。

“師父這里也有訪客？”

“嗯，師父說是故友。”

“也好。”說罷站起身，把壺里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對著明月，有些迷離的開口：“一醉解千愁。”

阿來搖了搖頭，牽著她的手走進院內。

柳梓顏回到自己的房間，里面雖然只有簡單的家具，卻一塵不染，她知道，阿來每日都會打掃她的房間，所以她不論何時回來，都不用再另外收拾。

看著房間的四周，每一樣都讓她覺得親近，哪怕她這一輩子沒有過富裕的生活，她仍然最愛這里的溫暖。

躺在床上，明明疲憊的她卻沒有立刻睡著，想到還在醫院的嚴寒，想到他離去時的絕望，或許是一開始便知道沒有可能，所以便始終保護著自己的心。如他所說，對他沒有很深的愛。一段不該開始的感情，到最后，仍是負了他。

也不知道，他醒了沒有？想要手機開機，想到柳奕初那命令的語氣又放下，嘆了口氣，還是開機，果然，一打開，一堆的來電提醒和柳奕初質問的短信，選擇性的濾過，終于，看到柳如歡的信息。

“二姐，表哥已醒。”

簡單的幾個字，她卻已安心，手機又顯示柳奕初的來電，柳梓顏煩悶到極點，直接關機扔在一邊。嚴寒醒來了卻了她的心事，柳奕初質問的內容于她已不痛不癢，瞌睡感襲來，她安心的睡去。

柳家

看著柳奕初拿下手機，岳琳瑯皺眉道：“不接？”

柳奕初心虛的點頭，“對，又關機了。”

“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不愧是你的女兒。”岳琳瑯諷刺道。

柳奕初自是知道她的意思，賠小心道：“媽，梓顏的性子擰，我會讓她來見你的。”

“不用了，讓你喚她來，是給你面子，現在她不識趣，就怪不得我，真以為翅膀硬了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嚴寒也是她能肖想的？現在嚴寒在病床上受的罪，我都要從她身上討回來。”

柳奕初的臉色變得難看，柳梓顏再不受他喜歡，也終是他的女兒，他這位岳母當著他的面如此，也是說給他聽，正預開口，旁邊的柳如夢卻開口道：“外婆，柳梓顏她明確的表示不會來呀。”

岳琳瑯冷笑開口：“不來？那就派人請她來，我倒是要看看，她沒有了工作，失去了經濟來源，骨頭如何硬的起來，那個林美更不是個好的，自己女兒的血汗錢竟然拿去賭博，想要有存款完全沒可能，有的人，眼光真是極好。”

最后一句，不知是說柳奕初，還是說旁邊面色不好的嚴靈筠。

柳如歡在旁邊想要開口為柳梓顏說話，看到盛怒的岳琳瑯和廳內詭異的氣氛，識趣的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