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想要?
- 談?wù)勄椋闼阗~
- 桔莉夫人
- 3161字
- 2019-02-22 13:49:41
我閉眼長嘆口氣,煩躁地一屁股就往臺階上坐。世上這么多人,為什么偏偏是我遇到這種事?!
蔣夢婷蹲我旁邊,好半天才小心地問:“如果真有了,你打算怎么辦?”
我誠實地搖頭,這種事,想都不敢去想。
“我覺得吧……”蔣夢婷頓了頓,“你是一定要告訴花冥的。說不定……就假戲真做,奉子成婚呢?”
我蹙眉扭頭:“你說什么?”
她抿了抿唇角,眼睛里全是興奮的光:“可可,母憑子貴,你的命運就徹底改變了。這是老天爺給你的機會!”
聽完這話,我禁不住笑了,只不過是苦澀地笑。
我摟過她肩膀來拍拍,說:“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你鐵定會失望的。”
“你不會是想……”
“我不知道。”我坦白,“留或者不留,我真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真決定留,也和那個人沒有半點關(guān)系。我的孩子,我自己養(yǎng)。”
“可可……”蔣夢婷意外地看我,“你說過的……人要現(xiàn)實一點?”
我聳肩:“我也說過,總有一兩樣東西是不能用錢換的。”
……
回到辦公室,我還尋思著要怎么找個借口混出去幾小時。
沒想到,我正復印著文件,張杰生就吩咐我去工廠取一件送去修改的樣品,花冥急著要看。
我當然求之不得。
出了公司,坐上公交車,心情就一直忐忑。
偏偏前座的熊孩子鬧個不停,還沖我做鬼臉。我情不自禁蹙眉,想到以后要跟自己親生的熊孩子斗智斗勇,感覺世界都轟然崩塌了。
不過,以花冥這樣的基因,生出來的孩子該有多漂亮?說不定,還會是個天才?出于人類繁衍的天性,我突然又竊喜。
不行!生出來,說不定就會被搶走?就像八點檔豪門狗血劇那樣?
意識到這些都是多么可笑矛盾危險的想法,我趕緊拼命用拳頭捶腦袋,要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趕出大腦。
只聽前面那熊孩子說:“媽媽,后面的阿姨瘋了。”然后就被大人捂了小嘴。
嗯,我連瘋也不遠了!
……
在醫(yī)院里做了幾個檢查后,醫(yī)生拿著化驗結(jié)果,搖了搖頭說:“年輕人,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身體?”
聞言,我一顆心都墜進了深淵,手指尖都隱隱發(fā)麻,羞愧地小聲說:“這真的是個意外。”
“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爹媽給你們健健康康的身體,全被你們糟蹋了!熬夜玩手機,該睡不睡,該吃不吃,內(nèi)分泌弄得這么紊亂,才來找醫(yī)生!”
等等,哪里不對?
我擰起眉心:“醫(yī)生……你是說我只是內(nèi)分泌紊亂?不是……不是懷孕?”
醫(yī)生白我一大眼:“這種身體還懷什么孕啊?殘害下一代啊?”
“你確定?我沒有懷孕?”
“我確定。”
噗,我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出來,劫后余生是什么滋味總算是體會到了。
只是,摻著那么一絲失落,又是什么鬼?
我去藥房拿了醫(yī)生開的藥,到一樓大廳的時候,看見一個大肚婆邊走邊撫肚子,臉上的表情洋溢著母愛,幸福極了。
我情不自禁也撫上小腹,心想方才的那份失落簡直有病。因為如果真有了,只會是一場災(zāi)難。
“童可可。”
聽見有人喊我,我條件反射地抬頭。
他帶著熟悉的氣息向我緩緩走來,一米之外站住,挺拔的身姿儼然活生生的一幅畫。
花冥……
我暗咒真是見了鬼了,他不會變態(tài)到這程度,特意來逮我翹班的吧?
“樣品我已經(jīng)取了,只是順便來買個藥,現(xiàn)在馬上就回公司。”我把藥往身后一藏,急于解釋。
他臉色是鐵青色,沉默了十多秒后,用一種特別深沉的口吻說:“我負責。”
我愣住,他……說什么?要負什么責?
“我會給這個孩子最好的生活和教育。”他狹長的眸子注視著我,平靜得就像與自己無關(guān),語調(diào)卻穩(wěn)得讓人安心。
我繼續(xù)愣住,也不知哪根筋不對,竟然問:“所以……你想要?”
“要。”他毫不猶豫。
“那……你是要搶走我的孩子?”
他眼中沒有半點波瀾:“你可以親自照顧,但教育由我安排。”
“你的意思……孩子可以歸我?”
“歸我們。”
“什么叫……歸我們?”
“他應(yīng)該在一個和睦的家庭中成長。”
這一剎,我竟覺得面前這個男人還是有人性的?
“我會讓人整理一份協(xié)議,你會享有應(yīng)得的權(quán)利。”他說。
“喔,你是指贍養(yǎng)費?”此時此刻,我真的很想看看他的底線,“所以,這個孩子算是私生子?”
他沒有否認。
我輕哼一聲:“就算我們再怎么假裝和睦,見不得光的孩子,來到這個世上也不會真正幸福。所以,要讓你失望了。”
“那你想怎么樣?”他臉上終于有了其它表情,眉心微蹙。
“我不想怎么樣。你是花冥,有成千上萬的女人很樂意生你的孩子,你可以有很多個私生子。但我是童可可,不愿意生個私生子出來。”
說完,我就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
這一刻,他雙眼是我從未見過的清澈明亮,就像撥開了冷霧,終于看見了讓人為之悸動的明媚陽光。
“那就結(jié)婚。”
“什么?”
我不是故意裝傻,而是真的被嚇傻。
他定定看著我,再一次說:“那就結(jié)婚。”沒有半點心理掙扎的樣子。
而我相信了,“好”這個字就壓在嘴邊,使出全身力氣才硬咽回肚子。
原來,人真的是一種沖動的動物,而我也不過是個普通人,也曾做過灰姑娘嫁給王子的童話夢。
我噗笑,嘆了口氣調(diào)侃說:“就差一點點,我就飛上枝頭當鳳凰了。真是可惜了。”
花冥擰眉,不明所以。
“我真沒懷孕。”我把藥和病歷本遞過去,“不信,你自己看。”
他沒有接,微慍已全寫在臉上。
我暗咒糟糕,又高估了他的胸懷,恐怕這次又是作死。
“那個……”我只能惡人先告狀,“誰讓你一開口就又是你要負責,又是孩子什么的。你如果先問我是不是懷孕了,我的反應(yīng)弧線肯定是順著你的問題嘛。
“這個真的不能怪我。你看,現(xiàn)在是虛驚一場,不是皆大歡喜么?拜托,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然后我瞇起眼睛來笑,試圖賣個萌化解過去。
下秒,他扭頭就走。對,就是這么小心眼。
我看著他大步流星離去的背影,心想鐵定是被秋后算賬的份兒了!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不好相處?嘖嘖,還好沒跟他再扯上關(guān)系。
我念叨著謝天謝地,回到辦公室就被收拾了。
總裁辦公室里,花冥隨手擺弄了兩下樣品,就發(fā)難了。
“拿個樣品這么簡單的事,你都辦不好,你還可以做什么?”
說完,鋒利的目光掃過來,割我的臉。
我早有心理準備,不說話,就由他發(fā)作。就當是方才在醫(yī)院,算是我‘調(diào)戲’了他的補償。
下秒,花冥把張杰生叫進來:“通知清潔部,整棟大廈的衛(wèi)生間都必須由她獨立打掃干凈!任何人不能幫忙,今天之內(nèi)必須完成!”
“什么?”我驚聲尖叫,“你讓我洗一兩個廁所,發(fā)泄下就算了,還整棟大廈?你知道這大廈有多少層,多少個廁所嗎?”
花冥穩(wěn)如泰山地坐那兒,面不改色地看著我:“我不重復第二次!”
“我不服!”
我忍不了,“樣品根本沒有拿錯,我手機上還有張杰生發(fā)過來的型號和圖片。”
輪張杰生尷尬了,支吾了半天,怎么都不是。
這邊是我不依不饒,那邊是花冥陰森恐怖的臉。
“老板,我錯了。”他認錯的時候,感覺整張臉都綠了。
我自以為勝利了,沒想到花冥六親不認的,竟讓張杰生和我一起掃廁所!
可惡的衛(wèi)生間,所有禍端都是從那個酒店的衛(wèi)生間開始,惹出來的!
我全副武裝地在衛(wèi)生間里橫沖直撞,動作麻利地打掃清理。
只要把每處污漬都當成是花冥那張萬惡心的臉,我就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可惡的花冥!有錢了不起啊?吸血資本家!心胸狹礙的死變態(tài)!冷血刻薄的人渣!洗干凈你的嘴!我洗洗洗!
張杰生唱著北風那個吹,卻在旁邊擺著空造型。
“張杰生,你好歹動一下。”我扭頭看向他,“我們才洗了三層樓,你別告訴我你的眼睛有紅外線功能!”
張杰生白我一大眼:“你知道我是多有名的大學畢業(yè)的么?那么昂貴的文憑,可不是拿來洗廁所的!大仙,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沒腦子還是沒心沒肺?你要招惹大魔王就自己承擔,竟然拉我下水?!幫了你那么多回,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拉下口罩,豪邁地搭上他肩:“咱們現(xiàn)在也算是難兄難妹,不是應(yīng)該齊心協(xié)力嗎?”
“我不掃廁所!”張杰生一個字一個字地鄭重申明。
我嘆口氣,把他往旁邊一推:“一邊去!姐自己搞定!”然后干勁十足地繼續(xù),自己都覺得像是打了雞血。
“童可可,你到底屬什么的?”他又湊過來。
我笑笑:“屬小強。”
這時,蔣夢婷拎著工具進來,說是大魔王走了,她溜來幫忙。
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興許是眼見兩個女人都在干活,張杰生不情不愿地也加入進來。
深夜十一點,我們?nèi)藦南阊懦鰜恚伊藗€宵夜攤坐下。
倒上啤酒,我舉杯:“為了這不平凡的革命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