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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墻角那個半滿的不銹鋼垃圾桶里,一個揉皺、表面仿佛覆蓋著干癟半透明生物組織、還在微微搏動的“飲料包裝袋”,正散發著灰白色的、如同霉菌孢子般的不祥微光,那層“組織”在光暈下顯出細微的、令人作嘔的血管紋路。

護士站光滑冰冷的金屬臺面邊緣,一枚布滿細密菌絲狀紋路、中心一點幽藍光芒如同活物般微弱搏動的“紐扣”,幽幽閃爍著淡藍色、帶著冰冷粘稠感的熒光,像一顆被遺棄的、仍在跳動的微型心臟。

更遠處,清潔車上那些鼓脹、滲出暗綠色粘液的廢棄醫療垃圾袋,如同裝了無數微型活物的慘綠色發光體,光芒強得刺目,帶著強烈的侵蝕性暗示,粘液滴落在地板上,留下點點熒綠的痕跡。

畸變污染源。

這個崩壞世界的“垃圾”真相瞬間被許二解析完畢。危險?如同空氣般無處不在。但她的眼神,在看到這些散發著能量波動的發光體的瞬間,不是恐懼或惡心,而是像一臺最精密冷酷的掃描儀,瞬間完成了評估:

威脅等級:低(微弱級畸變體,無明顯攻擊性跡象,能量波動微弱)

可利用價值:未知(系統定義為“可采集”,能量反應可感知)

能量波動:可感知(發光本身即是一種低強度的污染輻射)

“垃圾?”許二嘴角極其細微地向上扯動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到近乎殘酷,沒有絲毫笑意,只有一種頂尖獵手鎖定獵物時的絕對專注與漠然,“不。這是……能量。”

系統將污染源定義為“垃圾”?無所謂。在她眼里,這就是擺在面前、散發著誘人(或令人作嘔)光芒的“資源點”!拾荒者的職業潛力100?很好,這意味著她對“資源”的感知和獲取效率是頂級的掠奪天賦。富貴值1?幸運值1?那又怎樣?在末世,資源和力量從來不是靠虛無縹緲的運氣和別人的施舍,是靠精準的掠奪和絕對的掌控!

她邁步走出病房,步伐穩定而有力,每一步踏在冰冷光滑的地磚上,都發出輕微卻清晰的叩擊聲,如同敲響了狩獵的戰鼓。濃霧彌漫、常人伸手不見五指的走廊,在她被強制開啟的“拾荒者視野”下,目標清晰得如同黑夜曠野中熊熊燃燒的篝火。

她徑直走向護士站臺面邊緣那枚散發著淡藍色粘稠熒光的“活性污染紐扣”。沒有猶豫,沒有試探,甚至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她的動作快如一道模糊的影子,帶著一種不容置疑、近乎蠻橫的強勢。

纖細卻異常穩定、指節分明的手指伸出,精準地、如同手術鉗般捏住了那枚布滿蠕動菌絲、中心幽藍搏動的“紐扣”。

嗡——

就在指尖肌膚觸碰到那冰冷滑膩表面的剎那!

觸感:一股冰冷、粘稠、帶著強烈侵蝕性與精神污染的能量如同毒蛇的信子,猛地順著她的指尖神經鉆入!同時,紐扣中心的幽藍光芒驟然暴漲,表面的菌絲瘋狂蠕動、增殖,如同無數細小的白色蛆蟲,瞬間纏繞、包裹、試圖吞噬她的手指!滑膩、冰冷的觸感混合著細微的蠕動感,令人頭皮發麻。

視覺:那淡藍熒光瞬間變得刺眼,菌絲瘋狂增殖,幾乎在零點幾秒內就覆蓋了她半個指節,像一層蠕動的白色薄膜!

換做常人,此刻早已驚恐尖叫,本能地甩開這恐怖之物。

許二的眼神卻驟然銳利如出鞘的絕世兇刃!眼底深處掠過一絲被低等污穢之物冒犯的、純粹的冰冷怒意。那不是恐懼,而是對膽敢反抗的螻蟻的極致蔑視!

“哼!”一聲低沉得如同悶雷滾動的冷哼。

她五指猛地收緊!指關節因為驟然爆發的力量而微微發白、繃緊!一股源自無數次在死亡線上搏殺磨礪出的、近乎本能的、強橫到足以撕裂鋼鐵的意志力,順著手指狠狠壓下!

那不是物理的握力,而是一種更純粹、更霸道的精神層面的絕對鎮壓!如同冰冷的、由純粹殺意凝聚成的鐵鉗,死死扼住了那試圖侵蝕她的污穢能量核心!

噗嗤!

一聲微不可察、如同捏碎一顆腐爛漿果的輕響。

那枚瘋狂蠕動、試圖反抗的“活性污染紐扣”,在她那看似纖弱實則蘊含恐怖力量的掌心,被硬生生捏爆!幽藍的光芒如同被掐滅的鬼火,瞬間黯淡、熄滅。瘋狂增殖的菌絲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迅速干癟、碳化,化作一撮散發著刺鼻焦糊與腐敗混合氣味的黑色粉末,從她微微張開的指縫間簌簌落下,像一撮骯臟的灰燼。

【叮!采集成功!】

【獲得:微弱污染結晶(劣質)x1】

【能量單位+0.1】

【“物理超度”執行度:完美。武力值檢測中……】

【警告:檢測到宿主存在“系統鎮壓”傾向!請保持對系統的敬畏!】

系統的提示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紊亂電流聲。

許二面無表情地攤開手掌。掌心殘留著焦黑的粉末和一顆米粒大小、渾濁暗淡、內部仿佛有灰色霧靄流轉的晶體。她感受著體內似乎多了一絲極其微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暖流(那0.1能量單位?)。她隨手將那顆晶體像丟一粒無關緊要的塵埃一樣,丟進病號服寬大的口袋。對系統的“警告”,她置若罔聞,如同拂去一粒灰塵。

“敬畏?”她無聲地在精神鏈接里低語,聲音冷冽如西伯利亞永凍荒原上刮過的寒風,“工具,只需要服從。或者……被物理意義上的徹底鎮壓。”

她的目光,已經如鎖定獵物的鷹隼,冰冷而精準地鎖定了墻角垃圾桶里那個散發著灰白光芒的“廢棄菌絲包裝袋”,以及更遠處清潔車上那堆散發著慘綠色強光的“寶藏”。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堆亟待開采的能量礦石。

威脅?能量?垃圾?這些定義在此刻都失去了意義。

重要的是:它們在那里,散發著可以被感知、可以被掠奪的能量波動。而她,許二,一個被系統判定為“天生拾荒者”的末世生存機器,一個剛剛徒手“物理超度”了污染物的能量獵手,需要它們。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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