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放心，牡丹知道。“

千燕又教了牡丹幾招對付男人的法子，才盡興而去。

牡丹是千燕親自教導的，自小對歡場之事悉盡了解，看透了男人的花花腸子，對千燕的心思一清二楚，她自己想攀龍附鳳的心也日漸大了。

所以她也不管其他人，順勢而上，就是想要沖出這地方，找個身份高的男人。至于品行、長相她可不在意，只要有錢財、有權，那才是真的東西，看得見摸得著，男人可不像財寶那樣能靠一世。

周府，周上榜自從前幾天上朝被氣了后就一直繃著臉，對誰都一樣。

今天上朝又被祁隆冷嘲了幾句，心情更是不爽。兒子不成才，老子只能臉上蒙羞。

玉玲瓏拿著點心進來，周上榜依舊拉著臉，不理不睬。

“相爺，吃點東西吧！”玉玲瓏也不生氣，“您早上沒用多少，這會兒難道不餓嗎？”

周上榜對那些精致的點心毫無興趣，感覺腦仁疼，敷衍道：“我不餓，你不用費心做這些了。”

他的心情沒幾個人能理解，妻子也一樣。子書是個好孩子，她不用操心，作為繼母對周荊芥也很好，但是卻不好插手管教。他這個父親又不稱職，周荊芥才變成了如今這樣不成器。

玉玲瓏按著周上榜的額頭，一下輕一下重地按摩，周上榜閉了眼享受起來。

繼母難為。對于長子周荊芥，她是不太用心，可也安守本分做好自己的事，也沒有要捧殺的心。大概是缺少母愛，又和父親生分，才誤入歧途。可現在為時已晚，想要去糾正過來何其困難。

心中所想，玉玲瓏也沒和周上榜說，打算再吩咐子書去勸勸周荊芥，讓周上榜好受些，家里也能和睦些。

兩人的目的不謀而合，可周荊芥年紀不小了，年少輕狂，張揚肆意，又豈是他們能輕易說通的。

“父親可在里面？”

“相爺在，誒，大公子，您等等……”夫人也在里面。

門口小廝還沒說完，周荊芥已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長袍隨身形而動，長身玉立，端的是風流俊美，氣宇軒昂。

“父親！”

周荊芥進來得快，玉玲瓏還未來得及退下，三人打了個照面。玉玲瓏識趣出去了，留下周上榜和周荊芥兩人。

周上榜好不容易舒服一會兒，卻被周荊芥攪了，心中正是不快。他還沒去找他算賬，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你今日怎么不去風流快活了？“周上榜沒好氣道，往日周荊芥可沒一天是安分在府中的，去青樓，聚眾游玩，恣意舒爽得很。他這個父親就幫他收爛攤子了，想想腦仁又疼了。

周荊芥自動忽略周上榜帶刺的話，嘻嘻一笑，扯衣坐下，笑道：“今日無事，就不出去了。父親，兒子來是要跟你說一件事。”

周上榜奇怪他不回嘴，心中有些好奇，問道：“何事？”

“我準備參加今年秋闈。”

他這個兒子不是一向不喜歡這些官場之事么？怎么還主動要去？

周上榜懷疑周荊芥是騙著他玩玩，也沒多想，這話都不知聽了多少遍了，哪一次是真的？不過哄著他要拿銀子去揮霍罷了。

“愛去不去，你逍遙快活，何曾問過我這個父親的意見！”周上榜拿起書看，擋住了臉部，不想看周荊芥在眼前晃悠。

周荊芥還是一副吊兒郎當樣，也沒放在心上，他只是來告知他，并不是征求意見。

“您沒意見就好，既然忙，那我就先走了，我還有急事呢！”

周荊芥也不等周上榜再說話，一晃出去了。

周上榜氣急敗壞地把書拍在桌子上，有氣沒處發。

這逆子，無法無天的，竟然要參加秋闈，肚子里半點墨水也無，怕是腦袋進了水。

殷家，殷浩軒回了家，殷崢高興，吩咐下去，讓全家人聚在一起吃個團圓飯，順便為即將進行球闈的殷浩軒鼓氣。

當夜，全家人聚集在飯桌上，顯得有些喜氣洋洋。

殷榮霞今晚破例出來，她不高興，心里全是對殷晴衿的恨，對祁蓮的怨。當對上衣著華麗的殷迷蝶，便只剩下嫉妒了。

她知道祁蓮是借著殷晴衿把關她禁閉的，不就是那日穿了銀霞彩衣惹的。殷迷蝶沒有，祁蓮見不得庶女們蓋過殷迷蝶的風頭去。

殷崢在時，殷榮婉從未露出牙尖嘴利的一面，看著很是乖巧。而殷榮月也是有些心不在焉，只是為著殷崢在，不得已做出一副高興的樣子。

殷晴衿的“病”也好了許多，祁蓮特意派人去請她，殷晴衿只能“帶病”來了。

全家難得在一起好好吃頓飯，殷崢心里頭高興，難免多吃了幾杯酒。

上好的佳釀，極易醉人，女眷基本不飲酒，殷崢和殷浩軒倒是喝了不少。

殷崢酒勁上來，就止不住地說了許多話。對面是他的女兒，個個如花似玉，還有他的長子，也是出類拔萃的。但是他殷崢此生還要朝上爬，要做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你們，都是殷家的好兒女，我殷崢的親骨肉。作為父親，我當然是疼愛你們的。但是作為一家之主，父親同時也希望你們都能出人頭地，得好歸宿。姐妹之間，要相親相愛，切莫為蠅頭小利而反目成仇。殷家，才是你們的依靠，也是歸宿。”

殷崢斷斷續續說了不少，心情不錯，借著點酒興，又稱贊了殷迷蝶許多，看到那殷晴衿有些愧疚，也說了幾句鼓勵的話。之后心滿意足地由祁蓮侍奉著去休息了。

長輩離開后，其她人也不屑偽裝。殷榮霞收斂了很多，只瞪了殷晴衿幾眼就在丫鬟的攙扶之下走了。

殷晴衿說了幾句表面話，也起身，第二個離開。

晚間黑暗，止水提著燈籠走在一邊。殷晴衿緊緊跟著。這月份，晚上的林蔭小路不太安全，偶然不小心就踩到蛇了。

回到房間，殷晴衿涂掉臉上的粉，虛弱的臉色恢復正常，紅潤有光澤，就是眼中帶著幾絲疲倦。

這幾天天氣炎熱，不好睡覺，她不曾睡過一個好覺。據止水說，往年這時候京城沒有這么熱，殷府也不再用冰塊消暑了。

偏偏今年例外，也算是她時運不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