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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許她一生歲月靜好

奕舟帶著唐若蘭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醫院那邊久等不到若蘭,唐葑兒便自己去買了需要的東西。

他因為工作原因,一個人住在外面,房間很適中就跟普通的住宅區一樣,房間是統一的冷色調,他把唐若蘭放在沙發上,她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緊緊靠著沙發角落里兩只眼睛已經紅腫了。

沈奕舟轉身走進了洗漱間,隨后拿著塊毛巾坐在她身旁,看著她此刻就像沒有靈魂的娃娃一樣,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擦擦臉吧”

若蘭沒有說話,依舊呆滯的看著前方,陽奕舟坐到她的正前方,拿起毛巾輕擦著她的臉。

唐若蘭的眼睛里終于有了東西,她看著他,仿佛下一秒淚水又要襲來。

沈奕舟眉頭微皺,語氣有些強硬“不準哭!”她果真沒有流下淚水,可看到她眼中的委屈,沈奕舟無奈的嘆了口氣將她摟入懷中“你還有我”

唐若蘭緊緊的抱著他,她無聲的流淚,吮吸著他身上的薰衣草香,整個人哭的有些顫抖了,她張開嘴用力咬著他的肩膀,沈奕舟眉頭緊鎖,沒有說一個字,讓她發泄著。

過了好久她才松開他,她看向沈奕舟,哽咽“我……”

沈奕舟抬手擦著她的眼淚“我很久都沒有回去住了,等我們舉行完婚禮我就帶你回去”他故意忽視掉她眼中的愧疚,他知道她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一個可以守候在她身旁陪她忍受這一切的人。

“這里…”

“這里以后是我自己暫時的住所,在學校附近有一套新房,等你接受的時候,我會安排裝修,到時候或許我們會住在那邊?!?

唐若蘭掃視了一下房子里的擺設“就住這里吧……”

“你說什么?”沈奕舟有些意外的看向她。她剛剛說就住這里,意思是她開始以丈夫的身份接受他的存在了嗎?

“我說以后我們就住在這里”唐若蘭淡笑,那種笑讓他覺得陌生好似下一秒她就要離他而去。

沈奕舟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堅定的的看著她“答應我,以后不可以再這樣了”

唐若蘭看向他,沈奕舟拉起她的手附上自己的心“你的每一滴淚水都會流淌進這里”

唐若蘭愣愣的看著他,沈奕舟將她攬入懷中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附上她的后腦勺,這個動作讓唐若蘭熟悉不已“是我讓你飛得太遠,才讓你如此痛苦?!?

“我累了,你抱我去休息好嗎?”唐若蘭水汪汪的眼睛盯前方喃喃的說。

沈奕舟點頭,將她抱到臥室輕放在床上,他想轉身離開讓她好好休息,唐若蘭的手拉著他的衣袖不放,沈奕舟住了步伐轉身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沈奕舟躺在她的身旁,兩個人面對面的躺在床上,她將手機放在兩個人之間,她閉上了眼睛,那只手依舊拉著他的袖子。

唐若蘭的語氣很輕“你是我曾經的老師,可不可以告訴我,作為一名老師怎樣做,才是合格的?”

沈奕舟看著她一臉疲倦,眉頭緊鎖像是在忍受著某種痛苦一般,不由地的伸出手撫平她的眉語氣溫柔而堅定“那件事不是你的錯”

聽到這兒唐若蘭睜開了眼睛她有些忐忑的看向他“你知道了?”

“如果你是說兩年前,儀城第二中學,一名高二男生因課上睡覺,被老師抽問,拒答且拒站而沖出教室跳樓自殺那件事的話,我早就知道了”

“如果我告訴你,那名沒有師德害死學生的老師就是我!你會不會……會不會也認為我是個殺人兇手?”說著說著她有些哽咽了。

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整個身體不停地顫抖“這兩年來,我每天都生活在無止境的悔恨中……

每天早上醒來的腦海里出現的都是他倒在血泊里的痛苦模樣!……是我的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看見他,如果我放任他睡覺,……也許……也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是我的錯……他才十七歲那么年輕………都是我的錯…我是個殺人兇手!…我是………個殺人兇手……”她整個身子蜷縮顫抖著哽咽……

沈奕舟伸出健臂將她摟入懷中“那不是你的錯,不是……換做是我,我也會叫醒他,傳道受業解惑這是老師最基本的責任。若非說有錯,那便是我忘了教會你做一個內心強大,有韌性的女子,才導致你忘記教你的學生,讓他的脆弱到不堪一語”

聽到這兒若蘭抬起淚眼看著沈奕舟“對不起沈老師……對不起,我讓你丟臉了。我不配做你的學生,更不配做一名老師……”

“配不配當我的學生,配不配做一名老師,都不是你說了算。當我的學生沒有配不配,只有愿不愿意。配不配做一名老師那是學生說了算。我去過那個學校,當年那件事,那個班的學生沒人覺得你做錯了,他們都站在你這邊的。那名學生也沒有死,但卻殘廢,現在他在霧城的一所職業技術學院上學。”

“真的?你沒有騙我!?”若蘭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我騙任何人,都不會騙你,他跳樓的原因父母要離婚,你只是成了一個導火索?!鄙蜣戎塾眯渥虞p擦著她的眼淚,當年這件事情他知道后,就立即派人去調查,那是小家伙的實習生涯,他知道會給她帶來影響,卻未想到這般嚴重,當年第二中為了減少賠償竟然想把責任推給她,幸好他出手了。

這樣的學校,他并不覺得適合小家伙的實習,所以他要求學校辭退小家伙,本想在辭退后去找她的,可沒想到辭退以后小家伙便徹底消失了,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直到她重新出現,他才知道去了英國。

“原來是這樣,只要他還活就好”說要她閉上了眼睛聲音越來越小“希望他一切都好……”

沈奕舟看著她的側臉,這個側臉多年前早就刻入了他心中,在他的夢境中無數次出現,注定他松不開時間的枷鎖,放不開她,想到這里他抱著她閉上了眼睛。

早上第一抹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她的臉上,奕舟很早就醒了,等他洗漱完,發現她還在睡,他便在度躺在她身旁,就這么看著她的睡顏,享受著這一刻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安靜。

她是晨光下的精靈,跳動著奔上朝陽的臺階,可每一次都在他要伸手的瞬間消失殆盡,這一次他再也不要讓她遠飛,哪怕她天生屬于天際,他也不會放手。

大約幾分鐘后“你看到了什么?”唐若蘭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他,其實在他重新躺下的時候,她就醒了,只是眼前這個人一直盯著她看,讓她不得已裝睡。

“歲月靜好”陽奕舟認真的看向她,他是怎么喜歡上這個精靈的,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唐若蘭云淡風輕的說“歲月靜好,多好的四個字呀。若能一生如這四個字也就沒什么遺憾的了”

“你才二十幾,怎么就始擺出一副望穿人生的姿態?”

若蘭沒有說話只是認真的看著他“是你把李煒的手機號拉黑了的對嗎?”或許他早就看出來了,李煒并不是正確的人。

沈奕舟和她對視,沒有一絲的猶豫,很是坦然的回答“是”

“為什么?”

“我不喜歡”沈奕舟霸道的看著她,幸好他把李煒的手機號給拉黑了,否則他不知道她還有多少淚水要流。

唐若蘭聽到他的回答,沒有太大反應反而,腦海里不由的回憶起往事。

“把課本翻到第二十三課,今天我們要學一篇說明文”沈奕舟走進教室將書放在講臺上。

“老師第二十二課還沒學呢?”

“二十二課不學了”教室里一片嘩然,二十二課雖然是現代文名家之作。

“是因為不考嗎?”一個學生問道。

“沒那么復雜,這個作家我不喜歡所以不上”沈奕舟將二十三課的,課題瀟灑的寫在黑板上。

想起記憶里的一幕,再看看眼前的人,唐若蘭忍不住輕笑“我沒想過你這么大的人,還是那么任性”

沈奕舟挑眉看向她“你用了還是”兩個詞”她開始回憶關于他的事情了,等到她仔細的回想就會發現他的心。

“上學那會兒”

“說給我聽聽”

唐若蘭搖了搖頭“不要,那是你不敬業的把柄”

“好吧,你……不怪我嗎?”陽奕舟猶豫的開口,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是為了我好”唐若蘭起身,將頭發胡亂扎了一下。

“真的不怪我?”奕舟看著她的背影,不確定的問。

唐若蘭轉身看向他輕聲說“從我們重逢的那一刻,你就在教導我去做正確的選擇,只是我太傻了。我能信任的人不多,昨天劃了一個,眼前還剩一個所以沒差別對嗎?”

“如果剩下的這個位置正確,就是真的沒差別”沈奕舟起身坐在床上深邃的瞳孔緊緊的盯著她。

“如果有一人,能給你真正的歲月靜好,你會答應嗎?”

若蘭躲閃開他的視線,她才剛從那段滿錯誤的戀情里出來,不可能這么快的去接受另一個人。她不想傷害他,她真的不愛他?!皻q月靜好”四個字絕對不再屬于她了,若有一天他找到自己喜歡的女人,讓她離婚,她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將她動作看在眼里,也許是他太心急了,看來他需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邊,他不想兩個人像此刻這般尷尬相處“早餐要吃什么?我去買”

“都可以”

沈奕舟沒有離開,雙手環抱著看向她,看著她好像在說“你是認真的嗎?”

若蘭搖了搖頭“我真的都可以”

沈奕舟別有用意的看向她“那就吃芹菜蒸餃”

若蘭面色有些尷尬,她真的不喜歡吃芹菜,她對芹菜過敏。如果她現在說不喜歡吃,那剛剛說的隨便兩個字就是在戲弄他了“好啊”

沈奕舟有些不悅了,臉色有些黑了“一場失戀,讓你你連最基本的如何照顧自己都快忘了”說完他大步離去,頭也不回。他依舊會介意李煒給她帶來的傷害,會介意她因為李煒而發生的改變。

若蘭有些不解,他怎么突然就生氣了,剛打算洗漱,床上的手機便“鈴鈴鈴……”的響個不停,她忙接起,對面是唐媽媽氣憤的吼道“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這張結婚證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不想看到外公被你氣的抬進醫院,就給我立刻回家!”

若蘭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媽你聽我解釋……”還不待她說話,對面就掛斷了。唐若蘭忙匆匆的洗漱,她的手剛放在門把上就停住了,看了眼空蕩的房間,隨后開門離去了。

回到家的沈奕舟發現房間里空無一人,看著手里的香菇肉丁蒸餃,心里有些失落。難道曾經的一次放手,就注定永遠錯過嗎?七年了,她的翅膀已經變得太遼闊,回憶卻依舊他夢境的縫隙流過,注定他只能看著她離去嗎?

就在人奕舟頹廢的時候,手機響了“喂……”

“奕舟啊,你跟羅家那個外孫丫頭結婚的事,她家里人已經知道了,羅中校很生氣,我也很生氣!你就這么把人家娶了,婚禮也沒有一個。這不是讓人家丫頭委屈嗎!?”

沈奕舟拿起鑰匙就往門口走去“我知道舅爺了,我這就去他們家。”原來她不是不辭而別,是因為結婚證被發現了,只是她怎么能不告訴他,這種事不是該兩個人一起承擔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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