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李煒看著書架的《飄》,那是唐若蘭送給他的,她告訴他書里的男主人公跟他的性格很像,她還告訴他“注定相愛的兩個人不管距離多遠,最終都會走到一起”他將書取下來,莫名的憶起很久以前的事。
高中的時候,他帶著唐若蘭騎著摩托車到處跑,他喜歡尋求刺激,而她欣然的接受了。
某個周末他如同往常一樣帶著她在街上飛奔“你慢著點兒!”
“怕什么我在你前面,不會有事兒的相信我的車技……”李煒自信的笑著,不自覺的加快了速度。
唐若蘭緊緊的抱著他的腰“被交警抓到你負責!”
“放心吧,天塌下來,哥給你頂著!喔~”
就在即將轉彎的時候,一輛卡車從對面駛過來,李煒臉色大變,猛得一個急轉彎,將唐若蘭甩了出去,她整個人撞到了卡車上,卡車將她撞開了一米開外。
他整個人也跟著車子倒在了地上,當他看向馬路時,臉色蒼白他嚇壞了,唐若蘭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他有些忐忑的走上前去,周圍的人都看著地上的人。
他看著人群中間的渾身是血的唐若蘭,整個人都懵了,他不知所錯,害怕極了,眼中滿是慌亂。
他剛想走進去看看她怎么樣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比他更快的蹲在了唐若蘭身旁。
陽奕舟蹲在地上叫著她的名字“唐若蘭!”
“唐若蘭!若蘭……”他忙拿出手機打著電話“喂,這里是上元街,發生了一場車禍,請趕快過來”
不到一會兒救護車來了,陽奕舟跟著她進了醫院,李煒這才反應過來,也跟著去了醫院。唐若蘭被推進了手術室,李煒有些忐忑的躲在走廊轉彎處,他自責極了,不停地乞求她千萬不能有事,他不敢出去,甚至怕她會就這么死去。
“啪”的一聲手術室的門開了,陽奕舟沖上去拉著護士的手就問“怎么樣了?”
“病人失血過多,醫院的O型已經沒有……”不等護士說完陽奕舟打斷道“我是o型血,用我的血吧”
“那太好了,你趕緊進來吧”說完陽奕舟就跟著護士進了手術室。
李煒愧疚不已,一陣心理掙扎后他想著自己的懦弱,突然猛地一拳打在了墻上,隨后他走了出去,坐在手術室門外,眼睛一直盯著手術室上的閃著“手術中”的三個紅色字體。
大約等了兩個小時左右,兩個護士推著陽奕舟出來了兩個護士說道“這個人可真不怕死,輸了那么多血給里面那丫頭”
“就是啊,剛剛醫生都說不能再輸了,他還死撐著,非讓醫生救那個丫頭?!?
李煒忙攔住她們“你們好,里面那個女生怎么樣了?”
“手術很成功,現在等在縫傷口。不過這個就差點兒代替她見閻王爺了”一個護士搖了搖頭推著陽奕舟離開了。
李煒看了眼昏迷中的陽奕舟對護士說“請你們好好照顧他!”
“他是你的……”
“不,我不認識他!”
李煒看著病床上的人,心中一陣愧疚握著唐若蘭的手懺悔著“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騎摩托車了,都是我的錯”
“也不能全怪你”唐若蘭微瞇著睜開眼看著他。
“你醒了?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嗯……你把窗簾拉上吧,陽光太刺眼了”
“好!”李煒快步走到窗戶旁,把窗簾拉上,他決定以后再也不要這樣讓她陷入危險了。
“你剛剛在干什么?”
“我……我們以后別騎摩托車了,太危險了”李煒有些心疼的看著她,眼中滿是愧疚。
“以前跟你說的時候,也沒見你這么重視啊”唐若蘭輕笑著說。
“那不一樣,這次你差點死掉”
唐若蘭沒有太在意反而安慰道“反正有你,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嘛?不管我怎么危險,你都會救我的……”
看著他血肉模糊的手,她有些擔憂“你的手怎么了?”
“沒事,小傷而已”李煒有將手藏在身后。
“是車禍弄吧,挺嚴重的,去包扎一下吧”她的關心,讓他更加自責了“你別管我了,還是先看看你自己吧!知不知道你差點兒嚇死我了???”他知道她會全心全意的信任她,可是他一想起自己在她出了車禍后的那種無措與害怕,他就很恨自己連打120的勇氣都沒有。
“不還有你在嗎?謝謝你救了我!”
“我……”李煒面色有些尷尬了,他要怎么說出口他被車禍嚇壞了,害怕自己成為殺人兇手……
“怎么了?”
“沒事,我去給你買點兒吃的……”不等她說話,李煒便快速離開了。
救她的人不是他,是陽奕舟。他清楚陽奕舟看若蘭的眼神,眼神中的那種情感,絕不是屬于一個老師對學生該有的。
現在想起來他們才是真的一對,他終于學著長大,不會再驚慌失措,不會再懦弱了,可等他終于學會如何去愛她,有能力的去愛的時候卻又不得不放手。
時至今日他不知道沒有了唐若蘭他還剩下什么,他占據了哥哥的軀體,占有了那么多年的時間,也許是時候該還給他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這么恨他,既然如此,那就如她所愿吧,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仿佛就是為了愛她,如果說母親的猶豫和愧疚讓他心寒,那唐若蘭的那一句“我恨你”就是壓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么可以留戀,他有多愛她,他就被她得有多深??杉幢闳绱怂琅f不愿意去恨她怨她,是他傷害了她,娶了別的女人……
既然她想他消失,他就如她所愿吧!他此刻唯一的愿望就是她能記住有過一個他,陪她笑過,陪她哭過,陪她成長過,甚至是愛過她……
想著這里他拿起電話打通一個電話“It's me . I need ur help……”
五天后的美國
“你真的決定好了?”一個美國老頭嚴肅的問著診訊室沙發上的人。
“是的”
“是什么原因讓你放棄跟他斗爭,你要知道,你哥哥大多時候還是虛弱的,只要愿意,你完全可以讓永遠他消失”
“是愛”美國老頭搖了搖頭“愛不會讓人這樣求死,你真的打算把這幅軀體給那個人格”
“她說她恨我,讓我永遠不要出現在她面前,想來想去,我只有消失才會真的不出現在她面前,如果我不消失,那就一定會想盡辦法出現在她面前,可那樣她就會更恨我一些?!?
“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現在閉上眼睛傾聽我的聲音……”
美國老頭看了眼助理,示意讓她打了個電話給他的老朋友——李煒的母親。
“陽光明媚,鳥雀枝頭你一個人走在一條路,走上這條路去看看有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美國老頭問道,與此同時美國老頭看向玻璃門外的助理,助理有些落寞的放下了電話。
是沒有打通?或者是通了,她已經做出了決定。只是懷著愧疚做著不公平的決定真的對嗎?
“一個女孩兒,她穿著淡青色的短袖,梳著馬尾……”
“她看起來怎么樣?”
“很快樂,很漂亮,她的周圍好溫暖……”他的臉上浮現著甜蜜的笑。
“現在的你多少歲?”
“十二歲”
“她消失了”李煒皺著眉,語氣有些著急……
“放輕松,跟上去……”美國老頭越說語氣越輕了。
“我看到她了,她在馬場……”
“她看起來多少歲?”
“二十三歲,我們在賽馬,我們穿過了馬場的柵欄……”
“好的,你能試著離她更近些嗎?”
“我抓住了她的手…………”
“現在,你在哪兒?”美國老頭有些嘆息的問。
“我在婚禮現場”
“誰的婚禮?”
“是我和她的……出現了一扇紅色門”
“打開它……”
“是孩子…她在給孩子們講故事…他們離開了”
“去看看他們要去哪兒……”
“在學校,因為孩子打架,我們被請到了學?!闭f著,他嘴角帶著笑意,他的孩子果然跟他一樣,活潑好動陽光且有正義感……
“好的,跟著孩子和他母親一路走下去……不要回頭……”
“你現在,在哪兒?”
“在家里的陽臺上,她坐在我的旁邊我們一起看夕陽……”
“你多少歲?”
“七十歲,我們都老了,她起身進了屋……”
“你在干什么……”
“我在門外,她的背影正在慢慢消失……”
美國老頭聽到這兒,他的眼睛有些濕潤了,哽咽道“現在,我的朋友隨著你的心,你不再聽我的話,做你的選擇……”
李煒的眼角,流出了淚水,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痛楚,卻也伴隨某種從未體會過的甜蜜“老太婆,別走那么快,等等我……”
“回來!”美國老頭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聲阻止道。他不愿意一個人為了幸福的假象而沉迷其中甚至是犧牲生命。
“我觸到了幸福……”李煒有些虛弱的說,哪怕這一切都是假的,至少她是愛他的,她沒有恨他,沒有嫁給其他人,她只屬于他一個。
這是他期盼已久的溫暖與快樂,他不用擔心她會不愛他,更不用擔心會有其他的人介入他們中間,他依舊是那個在校園的樓梯上耍帥的頑皮少年,而她依舊是那個在樓梯最下面等著他的女生……他觸到幸福的,那是期盼已久的天堂。
當眼角的淚水滴落在沙發上,形成了一朵透明的生命之花,正慢慢蒸發的時候,他不再有任何聲音……
“約克,約克……”美國老頭搖晃著他,他不希望李煒死去,這樣的死對他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約克,你不能這樣消失???……”
“把你的手拿開,老頭!”李煒猛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美國老頭。
“你是……”
李煒輕笑著起身“你不會還期望他能醒過來吧?可是你將他送盡那虛無的世界,最后徹底消失的!說起來你還算是我的恩人了”
“不……不……約克不可能就這么消失了……”
“從今以后只有我李偉,不再有李煒了!我再也不用跟其他人分享我的軀體了!”
李偉將臉上的淚痕擦掉輕笑道“雖然我們性格不一樣,但是有一點我們是一樣的”那就是專情,親愛的弟弟你占據了我的軀體這么多年,你卻始終沒明白一個道理。
任何東西都是去爭取才能得到的,只要你真的想要,哪怕是不擇手段也會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