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曌適才從自己的美好憧憬里回到現實，她歪坐在最高處，居高臨下看著下面的溫源，饒有興致道，“哦？驃騎大將軍還有何事要奏，可是想好了想要什么？”

溫源垂了垂眸子，然后站出隊列，他唇角一勾，渾身上下散發著凜冽殺氣，“回稟皇上，臣有一事要奏。神威大將軍玄盛，通敵叛國，與匈奴狼狽為奸，曾有讓出邊境十五城的意思，書信在此，還請皇上明鑒。”

左凌云和顧楠站在沈曌身側，兩人面上的表情都一下子變得十分不好看。左凌云一向看不慣玄盛，溫源既然敢在朝堂上這樣說，就已經是拿到什么證據了，他瞧瞧看了沈曌一眼，發現她面色如舊，只是眼睛直直地看著下面的溫源，眸子里帶著一絲……笑意？

顧楠也瞧瞧看了沈曌一眼，皇上原本就讓自己去找過玄盛通敵叛國的證據，可是玄盛這個人何等謹慎，書信都是看過就燒，他們在路上攔截下來的也是一張白紙，不用特殊的方法是看不到上面的字跡的，這驃騎大將軍剛從邊界打完仗回來，他是怎么拿到玄盛的書信的……顧楠實在有些不解。

“皇上——”不一會兒已經有小太監遞上了溫源拿出的書信，沈曌似笑非笑地看了溫源一眼，這才伸手拿起那小太監呈上來的書信，草草地看了一眼，然后又放了回去，她慵懶地往后面靠了靠，道，“眾位愛卿有何看法？”

下面的人原本在聽到溫源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就已經一片嘩然，可是近來沈曌在朝堂之上十分強勢，溫源這話一出，他們每個人也在心中暗暗揣測她的心思，昨日聽說玄盛被關進去了，各家更是連夜就商議著要怎么辦了，有人以為皇上只是一時生氣而已，玄盛還會東山再起，也有人以為皇上都讓溫源出征了，而且近日在朝堂之上又那樣，從前的樣子顯然是裝出來的，玄盛一定不會東山再起了。

原本想著繼續隔岸觀火看著沈曌的態度如何的，可是如今他們這群老臣，竟從沈曌這個小丫頭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一時之間他們也不知該怎么辦，只是皇上話都這樣說了，他們也只能搏一搏了。

“臣以為，這書信真假現在尚且……”

“呵，李大人，從前驃騎大將軍被指通敵叛國的時候您可不是這樣說的。”

“微臣以為，通敵叛國，在加上意圖謀反，實在狼子野心防不勝防，理應誅連九族——”

“笑話，一封書信怎可直接蓋棺定論，皇上和神威大將軍交好這些年，他是什么樣的人皇上會不知道嗎？”

“一封書信不能蓋棺定論，那城外那些部隊呢，張大人怎么說？”

“……那大軍為何而來您不知道嗎，還不是為了防范著某些從前有罪的人。”

“神威大將軍自皇上登基以來，屢戰屢勝，那赫赫軍功豈是假的？”

“是啊，大將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有人不過打了一場勝仗而已，就要這樣潑臟水，以后在打兩場勝仗，是不是這天下都要跟他姓溫了？”

……

沈曌似是聽夠了，她不耐煩地身體往前傾了傾，對著溫源道，“溫將軍，你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