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心中一驚，但還是立刻道，“微臣，必定不服皇上所望。”

“好——”沈曌扶他起來，嘴角掛上了十足的笑意。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又轉到了那扇窗戶上，春天，終于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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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晚宴。

沈曌坐在高位上，左凌云和小葉子分別站在她身側，玄盛還沒有來，她重陽宮的男寵和前朝的群臣倒是坐的滿滿的。

沈曌已經多日不入后宮，后宮的男寵們看起來都十分興奮，宴會還未開始，一個穿著紅衣的男寵倒是先拿著酒杯上前來，媚笑著道，“皇上怎么這么久都不來后宮，是不是都忘了微臣了……”

他嘟著嘴舉著酒杯就撲上來，身上一股子脂粉味只嗆沈曌鼻子，她捂住鼻子高聲道，“放肆——”

男子似乎想到她會這樣，劇烈得震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曌，然后訥訥道，“皇上……微臣，微臣只是……”

沈曌看著他一下子變得這樣謹小慎微，一時之間竟有些心軟，她剛剛之所以那樣疾言厲色，只是實在被嚇到了，并不是故意想兇他。

就在她失神的這一兩秒，小葉子已經尖聲厲色道道一句，“還不快滾下去！”

等沈曌回神的時候，那男寵已經跪在大廳中間，而在場的其他人紛紛一副已經習慣的樣子，不管是那邊坐著的男寵們，還是他們對面坐著的前朝群臣，紛紛一副已經習慣了的樣子。

不就一個失寵的男寵又想著上去邀寵嗎，以為誰都是玄盛嗎，真是好笑，皇上指不定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這樣一鬧，說不定連腦袋都要丟了，實在愚蠢至極。

最近誰都能看出來皇上和玄盛大將軍似乎有什么事，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這樣偏偏往槍口上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們這樣想。

那紅衣男寵正跪在地上，肩膀一聳一聳地抽泣著，小葉子彎下腰小心道，“皇上，您看這？”

正在他說話的時候，云司到門口了，他一邊走向沈曌一邊看著跪在正廳的男寵道，“葉公公還問這些干什么，當然是拉出去殺了——”

沈曌剛想張口說，云司就從袖中抽了一把短劍直直地向著她的地方刺過來。

“皇上小心！”

“皇上——”

“……”

沈曌一時之間腦子里一片空白，就那么直直地坐在那里，連動也沒有動。她就那么直直地看著那柄短劍，怔楞在原地。

“噗——”

有一灘溫熱的液體濺在沈曌臉上，隨之而來的，是壓在她身上的小葉子微弱的聲音，他還帶著笑意，“皇上……皇上沒事就好了。”

沈曌抬起微微顫抖的手攬住了小葉子，想起女皇前世的記憶，他也是這樣為了保護她而死的，她攬著他道，“沒事的……沒事的，你先別說話，太醫，太醫——”

滾燙的熱淚順著她帶著鮮血的臉上劃過，她攬著小葉子坐在那里，最后一聲吶喊已經有些聲嘶力竭。

云司的短劍正在滴著鮮血，大廳里的人們已經被他帶來的人緊緊包圍了，每個人的臉上都驚恐萬分，但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下一秒他們鋒利的武器就會刺穿他們的喉嚨，云司提著劍露出無害的笑，“皇上，太醫不會來了，有個忠心的奴才陪著您，您也安心上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