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子的眼淚不停地從他哭腫了的眼睛里流出來，他粗里粗氣地哭著道：“皇上前些日子不是想要一個雪狐帽子嗎，大將軍想著這幾日沒他什么事兒了，昨日就連夜去郊外獵場給皇上打雪狐去了，回來的路上……回來的路上……嗚嗚嗚嗚……”

溫源這時才轉頭瞥了小葉子一眼，嘴邊掛起了一個嘲諷的笑，然后道：“既然玄盛將軍有事，皇上還是快去看看吧。”

沈曌轉過頭看了溫源一眼，她能感受到他現在十分不開心，可是玄盛既然出了事，說出來還是因為自己出的事，這會兒她是無論如何都得去看看的。

小葉子仍然跪在地上嚎嚎大哭，溫源嘴邊的嘲諷也在眼前揮之不去，沈曌心里也亂糟糟的，她心道，命要緊，命要緊，得先保住命才能風花雪月。看玄盛，先看玄盛，先穩住玄盛。

小葉子像是終于緩過來，嗚咽著道：“大將軍回來的路上……遇刺了，護衛們一個都沒活下來，他……”

“玄盛呢，他怎么樣？”沈曌急忙開口問道。

她也不用問查沒查到刺客是誰了，玄盛這個樣子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想要他的命的肯定能從宮門口排到郊外去。護衛都死光了，玄盛不會也死了吧，看小葉子哭成這樣……那，那她自己能不能穩住大局啊。

小葉子哭著道：“大將軍勉強殺出來了，人剛一到京城就暈過去了，現在還滿身是血的抱著那雪狐貍毛不放手地在將軍府躺著呢……皇上快去瞧瞧吧。”

溫源聽到這話忍不住挑了挑眉，嘴角抽搐了一下，動了動嘴，還是沒有說話。玄盛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愛整這些虛的惹人注意。他雙手交叉著抱拳看了看沈曌的背影，髻后步搖的吊墜還在叮當作響，她身影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了，他微微皺了皺眉，手不自覺地緊了緊，神色頓時變得有些陰沉。

沈曌聽到這話也是嘴角一抽，還能抱著那狐貍毛不撒手，看來是沒什么事了，都是做給女皇看的。她嘴角輕輕勾起一個笑，看了看低著頭流淚的小葉子，抬腳邊走邊道：“擺駕將軍府。”

小葉子連忙摸了一把眼淚道：“是。”

他率先起身跑了出去，沈曌回過頭看著溫源，道：“阿煦不會怪我吧。”

雖然知道溫源應該是十分不屑她這樣的行為，也肯定不會像宮里那些男寵一樣爭風吃醋地怪她，他肯定和別人一樣覺得她十分好色淫蕩，對玄盛寵愛無度，但是她還是想問這么一句。

溫源看著她小心翼翼地臉龐，心中的煩悶一瞬間煙消云散，狹長的眼睛彎了彎：“怎么會。”

沈曌看著他，他背光而坐，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聽聲音似乎和以往沒什么不一樣，她心里雖知道他肯定會這樣說，但還是有些微微失望。不過又提了提嘴角，道：“那我就先走了，午膳下次再來陪你用。”

溫源抱胸一動不動道：“恭送皇上。”

沈曌在原地定定地看了他幾秒，最終還是扭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