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俏本來不想問得這么直白，但是時間緊迫，她一定要馬上知道自己昨晚作得那個夢到底是不是真的。

皮皮沒有回答，他拽了兩個小圓凳擺在了俏俏和小姝的腳邊，自己也抱著雙膝坐了下來。

俏俏沒有坐凳子，她走到皮皮身邊蹲了下來，“皮皮，也許我這樣唐突地問你會再一次讓你想起以前傷心的事情，但是沒辦法，你現在一定要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才好救你呀！”

皮皮局促不安地來回抓擰著自己的雙手，小聲說道：“你收到我寄給你的夢了？”

“嗯？”俏俏有些摸不著頭腦，她作得那個夢居然是皮皮寄給她的？現在這么高科技了嗎？夢都可以郵寄了？

不過她不打算在這些小問題上糾結，她點頭說道：“收到了，所以這么著急地下來找你，我被達師傅拉了黑名單，所以不是通過正陽路旅行社過來的。”

俏俏頓了頓，繼續問道：“所以達師傅真的……她真的掏了你的腸子？”

皮皮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腳面，眼神充滿恐懼地點了點頭。

“所以達師傅也不是人了對嗎？她和你一樣，也是個鬼？”小姝扶著俏俏肩膀也蹲到皮皮身邊問道。

“嗯，”皮皮輕聲回答，“達師傅甚至比我死的還早……”

“皮皮，告訴我，你的尸體在哪兒放著呢？”

皮皮來回看了看俏俏和小姝，揣揣不安地問：“你們真的打算幫我嗎？”

“不打算，我們就是隨便問問，”俏俏平靜地說道。

她用手彈了皮皮一個腦崩殼，“瞧你問得多廢話啊，不幫你我們火急火燎地到下面來找你干嘛？”

她把小姝包著帶血跡創可貼的手拉倒了皮皮眼前，“我們這次下來真的代價很大，你小姝姐姐為了幫你居然拔給別人一片指甲，你看……”

小姝急忙抽回手，她摸了摸皮皮的頭，說：“別聽你這個二愣子俏俏姐姐瞎胡說，皮皮，你別害怕，相信俏俏和我，我們一定幫你。”

說完把手彎到俏俏身后狠狠擰了一下她后背。

“趕緊問皮皮問題！要不你靠邊兒，我來問！”

俏俏揉著自己后背怨念地看著小姝問道：“您是要掐死我嗎？”說著轉向皮皮，“小姝說的沒錯，皮皮，我們一定幫你。現在告訴我你的尸體在哪放著呢？我們當務之急先得把你的尸體偷出來，然后把達師傅放在你肚子里的紅色石頭取出來！”

“我的尸體……就被放在正陽路旅行社，但是你們要怎么偷呢？被達師傅發現你們就死定了……”皮皮有些焦急地說。

“怎么著？她還想拿刀把我們倆掏了？她這么愛掏人腸子上輩子一定是只鬣狗吧。”小姝盤腿坐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敲著圓凳說道。

“小姝？你說達師傅死了這么多年了，她的尸體放哪了？我真想把皮皮肚子里的石頭放她肚子里……”俏俏冷冷地說道。

“咱們先不要作別的妖，穩妥的辦法就是先偷出來皮皮的尸體，其它的事情往后放。皮皮，你這么確定你的尸體就在正陽路旅行社嗎？沒記錯？”

皮皮堅定地搖了搖頭說：“我百分之百確定，你們只要偷出我的尸體，我就自由了，再也不受達師傅的控制了。”

“好！”俏俏握住拳頭往地面砸了一記拳頭，地很硬，疼得她呲了下牙。

“皮皮你放心，我和小姝一定會成功把你的尸體偷出來，對吧小姝？”

“對倒是對，但是咱們把皮皮的尸體放在哪呢？咱倆抱著具尸體可是進不去學校大門的。”小姝嘀咕著說道。

俏俏扶住額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傻了啊？咱們讓皮皮的尸體入土為安不就好了！”

俏俏握住皮皮的手，問：“我們學校后面有許多綠色的楊樹，景色很美很美，我們把你埋在那好嗎？”

皮皮眼神發亮地沖俏俏用力地“嗯”了一聲。

“那我們以后還能再見到你嗎？”俏俏忽然想到這個悲傷的問題。

“當然可以呀，到那時我只是不再受達師傅的控制了，我已經死了，所以肯定還會在冥界的。”

“對了，那天你拿金色小銅鈴送我回去的時候，我看見內幫混混沖進了面館……然后晚上睡覺收到你的夢，當時看你的臉上多了很多割傷，他們拿刀割你臉來著嗎？”俏俏說著兩手端起皮皮的臉仔細端詳了起來。

“已經沒事了……”皮皮低下了頭。

俏俏托住他的下巴，語氣帶著深深的懷疑說：“不行，讓我好好看看！”

皮皮躲閃著，俏俏佯裝生氣地拍了一下他，嚷道：“下次他們再欺負你能不能學會還手？別他們要割你臉就伸臉讓他割，他們要綁你就彎腰讓他綁行嗎？！”

“可是我一個人，根本打不過他們……”皮皮說著把頭埋到了胳膊肘里。

俏俏反思了一下自己，一個九歲的孩子確實打不過一幫十幾歲的少年。

“傻皮皮，你為什么不跑呢？男子漢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打不過一定要跑啊！”小姝走到了棺材旁邊，邊用手觸摸著它的紋路邊說道。

“跑什么跑！他越跑那幫混混越過分！皮皮聽我的，一幫人打不過，咱們可以逐個擊破，就像今天一樣。”

“對，適當的時候可以對他們來點兒陰的。”小姝附和道。

皮皮有些不解地問小姝：“陰的？那是什么呀？”

“陰的就是……”小姝抓抓頭，一時還真是不知道怎么給他解釋。

“我來說吧！”俏俏搶過了話頭兒，“陰的，打個比方，假如有個人要欺負你，這時候你呢表現得很怕怕，可是在他靠你最近的時候，抬腿給他來一飛腳，把他踹懵。或者在他不經意的時候往他鞋里放個釘子啥的。”

“哦，我明白了。”皮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騷動，皮皮趕緊起身往窗邊跑去，他語調發慌地沖俏俏和小姝嚷道：“你們最好快走！那幫混混來了！”

俏俏意味深長地和小姝對視了片刻，原地做起了蹲起動作，小姝好像明白了什么，也來回扳起了手腕。

“你們快跑好不好！他們來了好多人！趕快跑！趕快跑！”皮皮抓耳撓腮地原地跺著腳嚷道。

俏俏雙手穩住皮皮的肩膀，輕聲細語地安慰道：“傻皮皮，跑能解決問題嗎？你什么都不要管，在屋子里好好呆著。小姝！我們現在出去？”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