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一口花卷一口芒果汁，在大街上邊吃邊走，邊走邊吃，等他走到家的時候也吃完喝完了。

一路上北風凜冽，葉南吃了半嘴的東西拌著半嘴的風，不過他并沒有在意。

因為他現在心里全都是風，吹著他十多年的驕傲放縱，根本不在乎嘴里這一點。

結果到了家門口葉南突然反應了過來，他那瓶過期可樂還在張小北那邊放著，一路上風吹得得腦子渾渾噩噩，也沒想起來這事兒。

“糟了，那丫頭別再不小心喝了。”

于是葉南一拍腦袋瓜子，又馬上掉頭往小北包子鋪走去。

但走在路上，葉南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越靠近包子鋪腳步就變得越慢，慢慢地甚至感覺有些喘不過氣，瞳孔也開始縮放不定。

“這是……什么感覺？”

葉南瞪大眼睛慢慢蹲下，用力呼吸著，卻還是感覺肺里缺少氧氣。他抬起頭，看向小北包子鋪的方向，目不轉睛地盯著。

有東西，有什么東西在那邊。

過了沒多久，一個穿著黑色大衣戴著兜帽的女人朝葉南這邊走了過來。當她離著三五十米看到葉南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腳步，然后繼續若無其事地走著，轉身走進一旁的小巷里。

那個女人穿著黑色的帶兜帽廓形大衣、黑色細腿牛仔褲、黑色英倫風短靴，一身的黑，烏漆嘛黑，就像是剛參加了FFF團的集會。

葉南沒有看清那個女人長什么樣子，因為留著長頭發再加上兜帽的遮掩，葉南只看到了她的嘴、半個鼻子和下巴。

把女人的體貌特征默默記下之后，葉南發現自己的呼吸已經變得順暢，也能站起來正常走路了。又等了一會兒，他已經完全正常了。

“剛剛……那是什么家伙？我這些不舒服的原因肯定就和她有關吧。”

葉南摸了摸自己的喉嚨，感覺還是有些難受。

“周圍別的人都沒有什么反應，看來與異能……與律法有關，要不問問李青魚？不過看她沒有敵意的樣子，或許那個女人還是我們的同僚呢。”

“對了，她就是從包子鋪那個方向過來的，我得快點去看看。”

葉南想到這里立刻快步走了起來，沒幾分鐘就回到了包子鋪。

“你好，歡迎……怎么回來了？”張小北有些驚訝地看著葉南。

葉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把那瓶可樂忘你這兒了，還得拿回去，過期的東西萬一被客人不小心喝了怪麻煩的。”

“哦，你說那個啊。”張小北指了指垃圾桶，“剛剛我喝了兩口，感覺味道有點怪，就扔了。”

“味道有點怪？！”

葉南一聽馬上就被嚇到了，這瓶可樂才過期了三天啊，他這兩年過期飲料喝了不知道多少，以他們家超市的保存條件，過期三天的可樂絕不會有什么怪味。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瓶可樂被他無意間使用律法污染了。

葉南全身的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這還了得，污染過的可樂被身為普通人的張小北喝下去了！

李青魚被侵蝕的左手還歷歷在目，如果張小北喝了幾口，那還不得肚子里鉆個異形出來！

葉南嚇得馬上朝著垃圾桶撲了過去，把可樂拿了出來，緊張地盯著它仔細進行著感知。

經過幾天的練習，葉南已經能感受到律的存在了，雖然還做不到安撫律使它完全穩定，但是單純的感知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沒錯，有，有律的感覺！”葉南的心都涼了。

但很快葉南又發現了新的問題：“不對啊，這些律的存在雖然很明顯，但是為什么沒有混亂扭曲的被污染感呢？”

“這不是我的律法作用，可能是我無意中牽扯到的律吧，這樣也是正常現象。”

葉南稍微松了口氣，正要打開瓶蓋檢查一下，結果聽到張小北的呵斥聲：“葉南，你發什么神經呢？那是垃圾桶不是飯桶，你給我放下！”

葉南瞬間就想好了借口，正氣凜然地說：“不行，我懷疑它變質了，我要檢查一下，如果真變質了那一批次的貨肯定都有問題，這對我們家超市有非常嚴重的影響。”

“能有什么問題啊，不就是過期了嗎。”張小北想上來把可樂從葉南手里拿走。

但葉南已經擰開瓶蓋聞了聞，并沒有聞到什么古怪的味道。

然而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味道。

“小北，你涂唇膏了？”葉南有些疑惑地看向張小北。

“是啊，冬天天干，涂點唇膏防干裂的。”

葉南摸了摸瓶口的殘留，質感非常柔和，絕對是化妝品專柜賣出來的東西，完全不是小商店幾塊錢一支的唇膏能夠比的。

去年葉雙喜過生日的時候鬧騰著要買支唇膏，一開始葉南沒當回事買了支二十塊的，結果被葉雙喜好好科普了一整天。

比如這一支就是無色唇膏，種類比有色唇膏要少很多，再加上完全沒有塑料脂粉味只有淡淡清香，符合這些條件的唇膏價位都在兩百元一支以上。

對于大多數女生來說，兩百元一支的唇膏是只要撒撒嬌或者咬咬牙就能買下來的東西，對于張小北來說也是幾十個包子的錢，但張小北絕不會把兩百塊花在唇膏上。

“這是什么唇膏，挺好聞的啊。”葉南佯裝隨意地問道。

“昨天晚上去商場給我媽買東西，正好遇到曼秀雷敦在做活動，看著挺便宜就買了一個。”

葉南心中暗道：“瞎扯，曼秀雷敦的唇膏要是能做出來這種水平，我敢把它捅進葉雙喜嘴里去，喂她吃一整根。”

但他臉上還是一切如常：“是啊？小北，天干物燥的，借我也抹一點感受感受吧。”

“你又想間接接吻？沒出息，休想。”張小北一臉不屑地拒絕了。

葉南靦腆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

在確認可樂沒有被魔化之后，他擰上瓶蓋重新把它扔進垃圾桶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行了，我也沒別的事情，先回去了。”

“走吧，不留你。”張小北嫌棄地甩了甩手。

“剛剛沒有一個戴黑兜帽的長發女人來吃飯吧？”

“沒有，走吧。誰來吃飯還戴兜帽呀，虐殺原型啊？”

“哈哈，是這樣。好，我走了。”

就在葉南出門的時候，張小北又出聲把他叫住：“哎，等等！”

“嗯？”葉南回過頭與她對視。

“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張小北微笑地看著他，“十八歲，生日快樂。恭喜你馬上又老一歲，可以合法上網吧了。”

“謝謝。”葉南也笑了，“不過為什么要提前？我過生日你不來了嗎？”

“看情況吧，也許要照顧我媽，也許要照顧店里。說不準的事情太多，人生總是由不得自己安排。”

“說得對。”

“走吧，我也該搟面皮了。”

“再見呢，小北。”

“快點滾吧，再見。嗯……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