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項穩山與美婦點頭。
形勢危急,容不得絲毫猶豫。
反倒是在陣法邊緣的項墨,孤零零一個,被四人忽略。
他實力最弱,對于場上局勢毫無影響,自然最不起眼。
若是滅絕道人擊殺書生三人,項墨自然也難逃黑手,他內心焦急,卻幫不上忙。
“龍老,龍老。”項墨在心底連連呼喚。
雖然他不愿麻煩龍老,可是現在情況危急,也顧不得了。
“別著急,我正在看。”龍老的聲音在他心頭響起,教育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你還要多學學才行。”
項墨唯有苦笑,平時他想拉著龍老說話,龍老一般三句話回復就完了,現在情況這么危機,龍老反倒話多了起來。
不過,他還是安心許多。
龍老乃是這方世界的巔峰強者,如今的情況對于他而言應該不是太過棘手。
“殺!”
項穩山一馬當先,長拳出手,直奔滅絕道人。
三人中以他受到陣法的影響最小,也只能由他先出手試探陣法之下這詭異道人的實力。
碩大的鐵拳撕裂空氣,發出暴鳴,以排山倒海之勢席卷而去,奔騰不息。
拳頭還未觸及到滅絕道人的身體,空中激蕩起的勁風就撲到了他的身體上,吹的一襲黑袍呼呼作響。
滅絕道人嘴角帶著一絲不屑的笑意,鼓蕩的勁風將他臉龐上二兩瘦肉吹的東倒西歪,顯得極為丑惡。
“砰!”
等到項穩山的拳頭即將落在他頭上時,他輕飄飄伸出一只手,五指并攏成掌,將這凌厲一擊接了下來。
書生與美婦雙眼都快瞪了出來。
這一拳換做他們來接,都要嚴陣以待,絕不可能如此輕松寫意。
“難道這道人一身實力在陣法加持之下,竟然上升了一個臺階?”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心頭一沉。
項穩山只感覺這一拳錘在千年寒鐵之上,對方宛若干尸一般,半點反應沒有。
他正欲后退,拳頭仿佛被這干枯的手掌黏住了一般,抽不出來。
“嘿嘿。”滅絕道人陰森森一笑,似乎都在預料之中。
他五指向內抓,法力如刀鋒,切開項穩山周圍的氣罡,手腕一翻,指甲如神兵,劃在對方手上。
“啊!”
項穩山手上頓時鮮血淋漓,吃痛之下一聲悶哼,一腳踢在滅絕道人胸膛上,借著對方身體傳來的反震之力,向后翻滾兩圈,連連后退,擺脫了這詭異道人。
只一個照面,項穩山右手便被劃傷,敗下陣來。
“神通第三重,落地生根!”書生心中一片涼意。
“拼命吧,要不然大家都要死在這里了。”書生發狠。
能晉升到神通境,他也是磨礪武道,性子果決,狠辣之人,只是近些年修身養性,才收斂了兇悍的氣質。
如今已經到了搏命的時候,再不拼就沒有機會了。
“你們一起上吧。”滅絕道人淡淡道,“免得我還要一個一個打。”
他本來境界與書生,美婦一樣,都是神通境二重,三人都是半斤八兩,如今得陣法加持,硬生生提升了一個境界。
神通境第三重與神通境第二重差點可不是一星半點,正常境況下,三名神通境二重的修士憑借法寶堪堪能與神通境第三重的修士打個平手。
反倒是書生,美婦二人,被這陣法壓制,一身本事發揮不出七八成。
此消彼長之下,他一個人足以牢牢壓制住三人。
書生三人在這陣法內呆的時間越久,實力越弱,難怪他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
三人對視一眼,默默下定決心。
一次機會!
“殺!”
依舊是項穩山發動攻擊,他右手已廢,手上發力不便,這次便用雙腿進攻。
他奔襲兩步,雙腳在地面一蹬,高高躍起,右腿如開天戰斧,直接斬下。
空氣如平靜的水面,被這勢大力沉的一招直接砸開,勁風激蕩不休,一腿之威,剛猛無比。
在他出手之際,美婦默念法決,輕揮手中錦緞向著滅絕道人而去。
錦緞如巨蟒一般,倏忽之間便到了這道人跟前,層層疊疊,纏繞起來,將這道人全身上下圍的嚴嚴實實,無一處縫隙。
錦緞出手后,美婦又從腰間取出三只銀針,這銀針輕盈無比,寒光閃爍,散發著冷冽的金屬光澤,身形一晃,銀針脫手,帶著破風之聲,直奔滅絕道人三處關鍵穴位而去。
書生手中持扇,雙指一錯,折扇刷的一聲打開,只見他手腕一翻,折扇如同一只砂輪片,高速旋轉向著滅絕道人頸脖而去,空氣都被撕裂,冒出火花,可見這折扇的威力。
滅絕道人身體即使固若金剛,被這折扇切中頸脖,也萬無幸存之理。
折扇出手,他一捏法決,體表浮現一層蒙蒙青光,顯得整個人有一種縹緲出塵之感,左腳在地面輕輕一蹬,地面都顫動一下。
“呼!”
如同一顆流星,帶著磅礴而滄桑的氣勢,猛烈撕裂空氣,奔襲這真極魔宗的妖道。
三人出手極快,轉瞬之間,這道人就面臨必殺之局。
三人聯手,威勢滔天,法力洶涌澎拜,竟將這大陣之內的魔音都壓了下去,似乎這些懵懵懂懂的邪靈也被這滔天的氣勢所驚,不敢造次。
項墨在一旁看的握緊了拳頭,這樣的戰斗對他而言太過兇險,如果貿然加入,反而讓項穩山分心他顧。
“如果我實力再強一點就好了,或許就能幫得上父親的忙了吧。”
他在心頭暗暗嘆道。
項穩山手上負傷,猶然死戰不退,他身為兒子,只能作壁上觀,怎么能忍得下呢?
“我的實力還是太過低微,如果這次僥幸不死,一定要變的更強!”他眼眶發紅,雙拳緊握,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項穩山一力撐起這個家,撐起項氏宗族,身上的擔子之重,項氏一族之內無人能及,只是這些事,他一直默默承受,也從未與誰說過。
男兒就是這樣,即使再苦再累,也要扛起身上的責任。
對于項墨,他管教不多,畢竟兒子即將成年,太多的管束反倒會讓兒子束手束腳,生活在他這個父親的陰影下。這不是他想要看的。
種種苦心,難以一言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