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四月之初,皇宮內百花斗艷,萬木爭輝。這日午后,雨過天晴,仁明殿外,牡丹盛開,蜂鳴蝶舞,皇后心情大好,便派九妹去勤政殿請皇上到仁明殿賞花品茶。
九妹由一個公公帶著來到勤政殿外,然后由勤政殿的公公領著步入勤政殿。九妹見到皇上,當即跪下,向皇上請安?;噬弦豢词蔷琶茫跏歉吲d,便命九妹平身。九妹謝了皇上,站起身來,將目光投向皇上,卻發現皇上也正看著自己。一剎那,四目對視,九妹感覺有一股熱流涌上心頭。她的心禁不住撲通撲通跳起來,臉也“唰”的一下紅了。
皇上站起身,對九妹說道:“許久不見,齊姑娘越發光彩照人,今日來見朕,有何事奏報?”九妹聽到皇上如此贊美自己,小心臟突然跳得更快了。她甚至專門看了一眼皇上,擔心皇上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見皇上一切正常后,才回道:“多謝皇上夸獎。連日來,仁明殿百花吐蕊,牡丹盛開,今天雨過天晴,花香四溢,仁明殿生機勃勃?;屎筇夭钗仪皝碚埢噬像{臨仁明殿賞花品茶,望皇上恩準?!?
皇上一聽,大喜過望,道:“皇后想得真周到,連日來,朕日夜操勞,甚是疲憊,正欲四下走走,也好,朕這便隨你前去?!闭f著,皇上便要動身。見皇上如此爽快,九妹甚是激動,正欲跪謝皇上恩寵,忽有公公疾步上前向奏報:“陛下,大將軍說有緊急軍情,正在門外候旨?!本琶寐犚姟按髮④姟比齻€字,心莫名地一驚,卻又說不上是何緣故。
“宣!”皇上說道。
“宣大將軍覲見”,公公抑揚頓挫地朝殿外喊道。
九妹正欲向皇上請示自己是否應該回避,熟料皇上卻似看穿她的心思,說道:齊姑娘不必拘泥,就在一旁等候即可。九妹謝了皇上,乖乖地站在一旁。再看時,大將軍已步入大殿。大將軍身高八尺,體格健碩,走起路來虎虎生風,更兼身穿金盔金甲,器宇軒昂,真是大將風度。九妹看得癡了,尋思道:我九妹行走江湖多年,也見過許多英俊瀟灑男兒,卻從未見如此英雄人物,今日一見,心神往之,如若能與之并肩沙場,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即便是馬革裹尸、戰死沙場,又有何妨?
“臣蕭天給皇上請安,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贝髮④姽蛟诘厣舷蚧噬险埌病B犚姶髮④娮苑Q蕭天,九妹頓時一怔:蕭天?怎么這么熟悉的名字?他的聲音竟然也是這么熟悉……九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用手指挖了一下耳朵。她甚覺奇怪,便要開口問一問蕭大將軍是何方人士,卻被皇上的話打斷,“蕭將軍快快請起,有何軍務,快快奏來?”皇上問道。
“八百里加急軍情,北方匈奴犯我邊境,燒殺搶掠,致使我數千邊民慘遭荼毒,在下請領三千精兵,北出匈奴,剿滅賊寇,安撫民眾,以保我大漢安寧,壯我大漢雄威,望皇上準奏?!笔拰④娬Z氣鏗鏘有力、慷慨激昂。
九妹一聽,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便走上前跪在地上,向皇上道:“皇上,剛才聽聞蕭將軍奏報,匈奴鐵蹄踐踏我大漢邊疆,殺我民眾,我雖為一介女子,卻也能使槍弄劍,愿與將軍同去,馳騁沙場,殺滅敵寇,為國建功,為皇上分憂,望皇上成全?!?
九妹說的言辭懇切,義憤填膺,皇上深受感動,大為贊嘆道:“齊姑娘真不愧我大漢巾幗英雄,既然你有心報國,又有一身真本事,朕這便封你為驃騎將軍,協助蕭大將軍統兵一萬,北擊匈奴,朕等你們的好消息!”
“謝皇上!”九妹激動地連連磕頭謝恩。
蕭天一本正經向皇上請戰,兀自冒出個女子,說要跟自己去出征,皇上都沒征求他的意見便封女子作了驃騎將軍,這讓蕭天深感意外。他轉過臉來,想看一看這個女子到底有何能耐,竟然如此深得皇上寵信。不看不打緊,這一看蕭天差點背過氣去,半晌,他的心才恢復平靜。
眼前的這個齊姑娘,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熟悉的他幾乎可以叫出她的名字,陌生的又讓他即便撓破頭皮也想不出她的名字,仿佛是失散多年的鄰家小妹,又像是上輩子一起走過一生的情人。蕭天又看了一眼九妹,越發覺得九妹非同凡響:一雙清澈的眸子忽閃忽閃的,彎彎的眉毛似用眉筆畫過一樣,白皙細嫩的臉蛋上泛著光澤,俊俏的鼻子光潔明亮,薄薄的櫻桃小嘴緊抿著,兩個小酒窩煞是讓人喜愛……蕭天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嘆:世上竟有這般美麗的女子,可她為何要與我去遠征?此去北方,環境惡劣,路途艱辛,戰事兇險,能不能活著回來尚是未知數,即便活著回來,也要掉一層皮去不是?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女子要去征戰的原因。算了,那就不想了,有如此親切美麗的女子相伴,再遠的征途,再苦的戰事,又算得了什么?
“蕭將軍,在想什么呢?”見蕭天若有所思的樣子,皇上問道。
“在,在下,在下在……”突然被皇上問到,蕭天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好意思地摸起腦袋,繼續說道:“在思索消滅敵寇的事情?!?
“蕭將軍啊蕭將軍,你也不是第一次出征了,這次怎么變得心事重重的樣子呢?說吧,還有什么請求,朕為你做主?!?
“沒,沒啦。謝皇上,臣告退?!笔捥煜褚活^失魂落魄的猛虎,訕訕地退出了勤政殿。
皇上看著蕭天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輕輕一笑,道:唉!這個蕭將軍,真是有趣!轉身對公公說,“擺駕仁明殿!”九妹跟著皇上出了勤政殿,皇上坐上鑾輿,九妹在一旁跟隨,隊伍向著仁明殿浩浩蕩蕩而去。
“齊姑娘,雖說答應你去隨軍出征,朕卻很是不舍,這一去,少說三兩個月,多則半年一載,北地又多風沙,更兼戰時難免廝殺,你一介女子,朕甚是擔憂啊。你就真的那么向往金戈鐵馬的生活嗎?這可是男人的事?!被噬险Z重心長的說。
“回稟皇上,奴婢雖為一介女子,卻從小如男兒一般喜愛舞刀弄槍,做夢也想縱橫沙場,為國立下功勞,也不枉來這世上一遭。奴婢謝陛下隆恩,請陛下放心,定不辱使命。奴婢只一事相求,待班師回朝之日,陛下能答應我一件事即可?!?
“只要朕能夠做到的,必然滿足你,你且說來,讓朕聽聽?!被噬险f完,看了一眼九妹。陽光下,九妹英姿颯爽,光彩照人。皇上越看越想看,越看越喜歡。
“這個嘛,得等我們打敗敵人,得勝回朝之時,才能告訴陛下,望陛下切莫責怪?!本琶谜f完,對皇上莞爾一笑?;噬瞎笮ζ饋?,“你這個丫頭片子,居然在朕面前賣起關子。也罷,朕聽你的?!?
九妹撒嬌地說:“謝皇上!”說完,又呵呵呵地笑起來。九妹的笑聲,如一串銀鈴,陶醉了四月的洛陽,愉悅了四月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