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你有點魂不守舍啊,什么情況?”
吃完飯,去停車場的路上林少又開始八卦了。
我說:“我也不清楚,最近老愛走神。”
林少:“是不是還在想著昨天那個二春?對了,那個老情人到底跟你說了什么?”
我無話可說,腦子里突然飄蕩起很多首歌。
女人如歌,不同的時期我聽到不同的歌,都會反思我和Eve之間的感情。
一開始我想,那一定是愛情,痛得就跟歌里唱的那樣:原來愛情那么傷,比想象中還難……
后來我想,那一定不是愛情,愛情不會那么痛,就跟歌里唱的那樣:因為愛情,不會輕易悲傷……
最后我想,這些寫歌的他媽沒一個靠譜。
曾經我以為自己活不下去,過了這么多年,發現自己依然活蹦亂跳的。
昨天,2013年4月11號傍晚,我和Eve再次相見。
我想過多種和她重逢的場面,唯獨沒想到眼前這種。
我還想過和她重逢時我的狀態,我可能會罵她可能會揍她可能會扭頭就走可能會漠視這一切,而最終的情況和我想象中都不一樣。
看見她的時候,我出奇的平靜,就像見到了某個時期的某個朋友,腦海中響起的是樸樹一首老歌:那些舊時光,那些愛情,那些漸漸老去的朋友……
林少和大奔尿遁,給了我們十五分鐘時間。
我跟Eve在一個二人世界里,做著并非二人世界里的事。
我記得我走的那天,心里有一種偉大的悲壯,偉大的是我覺得我的離開對她的演藝事業會有幫助,悲壯的是如果我不離開又能留下干啥呢?
我最終沒有報道Eve的新聞。
走的那天我想,如果Eve將來成為大明星,她會因為這事感謝我。
和我想象中大有出入,她最終沒成為大明星,甚至沒能成為明星。
離開Eve之后我去了遠方,有關她的消息來自跟小馬哥的敘舊,后來我聽小馬哥說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一個角色就是當初那個女三號,她始終沒機會成為女主角,之后不知什么原因她不演戲了。
有段時間我幸災樂禍過,有段時間我也唏噓感慨過。
而今天看到她,我覺得不止女人是一首歌,生活也是一首歌。
我們的相見,換來的只是相顧無言。
過了很久,她展現出女士優先的氣場,說:“你變化真大。”
我說:“你也是。”
她說:“那年我回去后就再也沒見過你,你去了哪里?”
我說:“去了該去的地方。”
她說:“你還在恨我嗎?”
我說:“你想多了。”
她說:“是啊,以前你愛多想,現在輪到我了。恨一個人需要很大的毅力,你連恨我都不屑了嗎?”
我說:“聊點別的吧。”
她換了個坐姿,手托著下巴,嘴唇在一個恰當的尺度內微微翹起,看上去有種我見猶憐的小無辜。換在當年,這姿勢確實我見猶憐,有時候她不用說話,光用一些小動作都能打敗我,而今天,看到這一幕,我發現我莫名其妙的想笑。
我想起了我最近常教育兒子的一句話,做人一定要有禮貌,最終我沒笑。
果然想什么來什么,她問:“聽說你連兒子都有了?”
我點頭。
她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聲音比笑容更苦澀:“這不像你,以前你應該會問‘誰告訴你的’,今天你沒這么問,讓我連最基本的話題都找不到了。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我好好談,是嗎?”
我問:“你想談什么?”
她說:“你都這樣了,那也沒什么好談的了,我說兩句就走。”
我說:“好,你說吧。”
她說:“這些年我從來都沒忘過你,有句話一直想對你說。”
我沒說話,想起來此之前林少的一面之詞,想起有個文藝女主播縈懷她前男友很多年,這讓我有種莫名的成就感,很想對著月亮抒發一下感情。
顯而易見,這樣的成就感說明我太單純。
她看著我,眼神比以前凌厲,這讓我明白她已經不再是理想型女青年,而是事業型大齡女青年。她像在看一個仇敵,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一直想對你說,你把我害慘了,要是當年你把我的事情報道出去,我早就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