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是誰害她?
- 將門紓
- 禾以悠
- 3158字
- 2013-07-07 10:00:02
拓拔蒼瞇著眼將一切看在眼里,揚了揚馬鞭,出聲道:“不去看看那匹胭脂馬?躺在地上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被他這么一說,對踏月的擔(dān)憂便在周林紓的心中占了上風(fēng)。為了掩飾之前的尷尬,她惡狠狠地瞪了沈括一眼,快步朝踏月那邊走去。
沈括和拓拔蒼緊隨其后。
兩個人相對而視,目光相接處似是有火花四濺,又似是風(fēng)平浪靜。
周林紓被救下來之后,鬼影停下的地方距離踏月摔倒的地方不過幾十米,很快她就到了踏月的身邊。
仔細(xì)檢查了踏月的傷,確定的確如沈括所說的那樣并沒有大礙,讓她安心不少。
踏月似乎是摔懵了,蜷著腿側(cè)躺在地上直喘粗氣,原本濕漉漉黑黝黝的眼睛此時看上去都帶著霧蒙蒙的顏色。
她心疼地?fù)崦R鬃,聽到拓拔蒼在旁邊說:“看這個樣子,似乎是被人下了藥?!闭f話的時候還特意朝沈括看了看,責(zé)問的意思很明顯。
“下藥?”周林紓卻覺得這個推論有些不可思議。
來到馬場后踏月就一直由紅鸞看管著,不長的時間里也不可能給馬喂食馬料,藥下在馬料里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也不可能被下在水里,畢竟再精貴的馬在這種條件簡陋的地方,也不可能獨飲。
而若是有人故意喂食,紅鸞也不可能沒有提防。若說是紅鸞有異心那就更不可能,雖然在來京的路上她曾經(jīng)犯過錯誤,但那確實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在那之后的日子也果然如從前一樣盡心盡力。而且紅鸞是她身邊的人,一旦她出了什么問題,紅鸞首當(dāng)其沖就是要被問責(zé)的。
“影響坐騎的藥物不光是可以通過食用飲用等途徑,還可以通過特殊的氣味?!鄙蚶@然是精通此道的行家,沒有在意拓拔蒼那種惡意揣測的眼神,“只是這種藥物較為少見,所形成的味道極淡,對馬產(chǎn)生影響的速度也很快。”
“我沒聞到過什么特別的氣味……”這時候,她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有些迷惑的問沈括:“你可看到驚馬前是誰跟我并行?我那時似乎聽到她說了一句‘不自量力’什么的,然后就被踏月載著往這山上來了?!?
說不準(zhǔn)就是那個人做的手腳,可是如果是通過氣味,“那她自己的馬怎么沒事兒?”
本以為是抓住了什么要緊的地方,誰知道無論是拓拔蒼還是沈括都用“你沒救了”的眼神看著她,讓她感覺莫名其妙。
沈括懶得理她,還是拓拔蒼為了表現(xiàn)自己扯著嘴角說:“萬物相生相克,周朝醫(yī)術(shù)通達(dá),藥理之道也更加精通,定然是有解藥存在的。”
聽了他的話周林紓才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是問了一個相當(dāng)愚蠢的問題,自己還是個寫小說的呢,思想怎么變得這么局限了?當(dāng)真是當(dāng)了幾個月的古代人,就把自己當(dāng)古代人了?
她訕訕地不說話,又看了眼踏月,實在忍不住,還是問出了聲:“那會不會有后遺癥?它這樣還得多久?”
這個時候拓拔蒼就噤了聲不說話,他雖然知道有這種藥,也知道這種藥的珍貴,但具體如何他還就真的不知道。而且他這個時候想的是,如果希夷跟周朝打仗的時候周朝用上了這種藥,那豈不是一片混亂?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心中一凜,看向沈括的眼神更加飽含深意。
見拓拔蒼不說話,只看著沈括,周林紓就也轉(zhuǎn)頭朝他看去。
卻見沈括沉著臉,微擰著眉,似是在思考著什么困擾他的問題。許是感受到了兩個人的目光,他這才回過神來回答:“回去后提桶冷水澆上去,三天后就沒事了。”當(dāng)然,還需要一些特定的解藥,他卻是不會當(dāng)著拓拔蒼的面說了。
周林紓一聽只需要一桶冷水就能解決,徹底的放了心。因為緊張而緊繃的肌肉和神經(jīng)一下子都松懈了下來,整個人就軟軟地坐倒在地,一點兒勁兒都提不起來。
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什么形象的問題,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不起來。
馬蹄聲響起,回頭看去就看到后面緊接著追了過來的寺言郡主也到了,急速下了馬跑到周林紓身前,急聲問:“無視罷?可有傷到哪里?”
本就是豐潤的水蜜桃,急速奔跑后額角還帶著汗水,幾根碎發(fā)貼在臉頰為她更添風(fēng)韻。臉上焦急的神色絲毫不掩飾,眼中濃濃的擔(dān)憂讓周林紓一顆心暖了又暖。想到她能這么快趕過來,在沈括和拓拔蒼之后緊跟著就到了這里,必然是沒有猶豫的就追了過來,不由得心里充滿了感激,低聲道:“四姐,我沒事?!?
也不知是劫后余生的欣喜此時終于顯露出來,還是見到真心為她擔(dān)憂的人而心生感動,低低地一句話竟是帶上了哭腔,像極了小女兒受委屈后撒嬌的模樣。
寺言上下打量著周林紓,見她雖然整個人頗為狼狽,但除了露出的皮膚有細(xì)小的擦傷外,再沒有什么顯眼的傷處,放心不少。聽著她這樣撒嬌一樣的口吻,卻是笑了出來,“好了好了,沒事了,四姐在。他們都說嘉和是個巾幗英雄,能跟男子似的騎馬上戰(zhàn)場,我起初信了。但現(xiàn)在啊,我可是一點兒都不信,哪有這樣哭哭啼啼的女將軍的?”
“四姐笑我!”周林紓聽了這話也笑了出來,即便是整個人都狼狽不堪,也無法掩蓋她身上那種獨特出塵的氣質(zhì)和美麗,只是她本人絲毫沒有發(fā)覺。
她本來就沒有哭,只是不知為什么剛才說話的時候就有些哽咽,大概真的是許久不曾體會過來自姐姐的關(guān)愛,所以才忍不住吧。感受著來自寺言那真誠的關(guān)切,周林紓覺得自己找回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失去的力氣也在這個時候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拉著寺言站起身,感激她的關(guān)心:“感激的話我不多說,四姐的情誼嘉和記下了,只要有用得著嘉和的地方,只要四姐一句話,絕不推辭。”
“瞧你,哪有當(dāng)姐姐的不關(guān)心弟、妹的?”寺言笑笑不甚在意,她還當(dāng)真是沒什么需要一個異國公主來幫的地方。轉(zhuǎn)頭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踏月,問:“可找到了驚馬的原因?”
周林紓搖頭,想著這件事情多半是要走官方的渠道,給她的答復(fù)也不過是老皇帝示意之下、大面兒上看得過去的理由,也就隱下了有人低聲嘲諷她的事情沒有細(xì)說,“沈?qū)④娡茰y是有人給踏月下了藥,那通過味道使得馬兒無目的狂奔的藥物。我是不知道有這樣的東西,而且也想不到誰會對我用這樣高級的物品,想來是我不小心,讓踏月受了驚?!?
說完還聳了聳肩,一副和該如此的樣子。
寺言怒其不爭,狠狠地拍了她一下,“看你這個不爭氣的樣子,哪里就是個女將軍的樣子?查,仔細(xì)地查,我倒要看看誰那么大的能耐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
沒想到美人發(fā)起怒來也這么好看,俏臉微紅,柳眉微顰,整張臉生動而充滿活力。
周林紓覺得自己的注意力完全被她的美貌所吸引,根本就沒聽明白她說了什么,只是下意識地點頭附和:“嗯,聽四姐的?!?
正在興頭上的寺言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反而滿意與她的聽話乖巧,豪氣地一巴掌拍向了她的肩膀。
別看她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手上的力氣卻不小。她本來沒用多大的力氣,誰知這一下子下去,周林紓立馬捂著肩膀閃到一邊兒去了,嘴里還抽著冷氣。這個狀況,直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曾經(jīng)練過鐵砂掌。
“怎么了,怎么了,這是怎么了?”水蜜桃美人著急,又不知道該怎么辦,一個勁兒的問。
“大概是剛才拉韁繩的時候,扯到傷口了。沒事,回去搽點兒藥就好了。”這可惡的傷口,不是已經(jīng)好了么,怎么被拍一下還會這么疼?真是要命!
拓拔蒼在一旁看不下去,出聲到:“不如郡主先帶著公主回去?!彼缇拖霂е芰旨傋呷肆耍刹挥孟胍仓?,沈括那廝是絕不會放他獨自帶走夏國公主的。而讓沈括帶走周林紓,他又不甘心,所以才一直忍著沒說。
“寺言郡主,嘉和公主身上興許會有其他的擦傷,您帶著她先回去吧,至于,公主的坐騎……”迎著坐騎主人投來的一撇,沈括淡定道:“在下自當(dāng)妥善安置?!蔽裹c兒解藥,順便查一查是誰膽子這么大,敢動圣上關(guān)注的人。
周林紓看著沈括越來越幽深的眼神,心知他是說給她聽,會妥善處理這件事情,也就不再多想。雖然接觸不算多,但他到底是個說一不二的。而且既然他知道那種能讓馬瘋狂的藥,說不準(zhǔn)還能查出是誰害的她。
最后看了眼虛弱的踏月,周林紓嘆了口氣跟著寺言同乘一騎往山下去了。
走到半路就看到了聞訊趕了過來的青鳶紅鸞和一眾護衛(wèi),以及帶著人過來的幾位皇子。青鳶和紅鸞兩個快速趕了過來,將周林紓從寺言那里接到青鳶的馬背上,紅鸞在一旁護持著。
靠著青鳶不算寬廣的背,周林紓卻覺得非常安心,身上最后的力氣卸了下去,只覺得疲累至極,身上的傷口也開始隱隱作痛。特別是肩膀上的傷口,這時候更是突突的跳,好像有什么要沖出血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