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墨早早的起來,先去東苑里看了一眼父親,侍奉他喝了藥,就被父親趕了出來。父親說:“你去溫書吧!今年要下場,你早日高中,我們家也能早日發達,擺脫這世代行商的命運。”清墨聽了父親的一句話,無比愧疚,但他決定了的事,從來不會有人改變。如果說一開始就是錯,那么就由他來終結這個錯誤吧!
清墨去了他安頓落落下榻的客棧,在房門外敲了許久的門都沒有人應聲,莫不是還沒醒?他抬頭看了看日頭,不應該呀!難道魚睡得比較多?清墨在門外又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開門,漸漸開始急了,落落這丫頭腦子本來就不靈光,她又是條魚,萬一被人抓出去燉了……清墨越想越著急,想要把門撞開,奈何這兩天身子虛弱,一點力氣都沒有。他拿出一把刀,試圖把門弄開,被路過的老板看到了。他正要解釋,老板還一副“我了解”的表情,還說:“這夫妻啊,床頭吵架床尾和,小相公多哄哄就是了。”然后就走了。
清墨雖然身子弱,力氣不大,但是對于弄這些奇巧之術甚是在行。門一會會兒就被弄開了,他進去,發現床鋪整整齊齊,像是沒有被動過一樣。清墨心里一緊,莫不是自己走了?啪嗒啪嗒……房間里有水聲傳來。清墨慢慢看向屏風后面,走過去,發現落落在一個浴桶里,靠著木桶,瞇著眼,尾鰭啪嗒啪嗒的拍著水,甚是悠閑。清墨看到這又生氣又慶幸,幸虧沒有事。落落許是聽到了聲音,睜開眼看到了清墨,開心的趴到了桶邊。清墨走過去,摸了摸落落面頰上的花印跡,又摸了摸臉上那道長長的疤。低下頭,看著落落的眼睛,對她說:“落落,你很快就能拿回你的珠子了。”落落開心的在清墨手上蹭了蹭,說:“真的嗎?那我就可以說話了,也可以變好看了。”“嗯,對。”說罷這個,清墨看著落落說:“你以后聽到敲門聲就應一聲,要不然我會著急”
“我太渴了,我不能離開水太久的……”
“是我忘記了。”
落落從水里出來,幻成人形,依然還穿著那件灰色的奇怪的衣服,清墨看了她一眼,說:“你這衣服哪里來的啊?”
“我自己做的,好看嗎?”
“你等等。”
清墨跑了出去,他記得剛才來的路上,街角有家成衣店。清墨拿了兩套衣服,一套大紅色帶花的,還有一套粉紅色繡著彩蝶的,臨走前,又被老板攛掇著選了一套。除了這些,還有珠花,清墨還特意買了白色的斗篷。他抱著一大堆東西回客棧,恰好又被在樓下招呼客人的老板看到了,老板贊許的看了看他,還甚是欣慰的捋了捋胡子。
清墨把一大堆衣服拿到又泡進了水里的落落面前,落落沒有選紅色的也沒有選粉色的,單單選了剩下的那件,落落告訴清墨說這是離怨海的顏色。
“離怨海?”
“嗯,那是我家,特別美,等你把珠子還給我了,我就帶你回家。”
清墨笑笑沒說話,落落從前沒梳過頭發,所以買來的珠花也不會用。清墨就去找了老板娘來,老板娘是昨天接待他們的人,很是熱情。當清墨說明意圖,老板娘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老板娘上樓去了,清墨被老板留在了樓下下棋。
“小娘子,你相公叫我來給你束發。”落落點了點頭。“小娘子頭發真好啊!”
……
一會兒,老板娘下來了,清墨先道了謝,說落落不會說話,如有得罪,請見諒。說完后就急急想要往上走,老板娘一把抓住他說:“你這娘子啊,是個好孩子。雖然長的不好看,但是可是個心眼好的好孩子,你若真心待她,就早些帶她回去見你父母,別耽誤了人家。”“不是,您誤會了,我們”“好了,趕緊去吧!”
清墨想解釋,卻被老板娘不由分說的推上了樓,他索性不去管她。清墨在門外敲了敲門,說:“落落,我進去了。”然后就推門進去了,落落正在鏡子前面摸她的頭發,聽到清墨的聲音,立刻站起來,興奮的指著頭發給清墨看,“很好看。”
可是落落卻走到清墨身邊,掀起裙擺,指了指光著的腳,清墨一拍頭:“忘了給你買鞋子了,你等等我。”落落拉住他,要跟他一起出門,清墨拗不過她,就把她帶了出去。
“清墨兄,你今天怎的沒去老師那里呀!”是紀左,同窗師弟。“紀左,你怎么在這里?”“我來給我娘買陳記的糕點。”“這位是……”
紀左看到了落落,清墨不知道該如何說,可是落落許是看到生人有些害怕,一下子就握住了他的手,紀左心下了然,揶揄道:“看來師兄好事將近啊!”清墨隨意打了哈哈過去。紀左走后,落落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清墨,清墨不明白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成衣店到了,老板正在門口搖著扇子,看到清墨過來,高興的不得了,說:“小相公來買鞋子了?哈哈,我就知道你要鞋子。來來來,進來看。”然后看到了身后的落落,又說,“呦,小娘子穿著這衣服真好看,你額上的花黃哪家店買的呀,跟真的似的。”說完就要上手去摸,被清墨阻止了,老板有些訕訕的,“我這不是看好看么!”“你少羅嗦,拿鞋子。”老板一下子拿出來三雙鞋子,落落一眼就看中了那雙據說是離怨海的顏色的鞋子,緊緊抱在懷里,看向清墨。清墨避開她的眼神,對著老板說:“老板,你故意的吧!”“公子在說什么?老頭子年紀大了,聽不懂話了。”清墨懶得跟他狡辯,上前一步叫住了一位正要往外走的姑娘,這姑娘抱了一套衣服跟鞋子。“姑娘,你這衣服和鞋子是一起買的買的嗎?”“這鞋子呀是老板送我的。”那姑娘見清墨長的俊俏,說話也溫和有禮,回答的更為盡心。還說:“這里的老板呀,最會騙人了,只要是男人來買,他絕對不會送鞋子,專門等著你再來買呢!”“謝謝姑娘!”清墨道了謝,看向老板,老板哀嘆道:“哎呦,姑娘,你這讓老頭子賺不賺錢啊!”那姑娘沒回話,而是看著清墨問:“不知公子是哪家的?我是亭陽縣候府家的。”說罷還抬了抬下巴。落落在一旁正稀罕她的鞋子,看到清墨跟一個姑娘在“眉目傳情”,就立刻放下鞋子,跑過去抱住了清墨的胳膊,滿眼都是委屈。清墨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發髻,問:“落落選好了嗎?”落落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拽著清墨往一邊走。那自稱亭陽縣候家的女子見狀,沒再糾纏,徑直走了。落落見她走了,還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只是依然不肯松開清墨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