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色降臨,獨棟的海景別墅內,宋茉形影單只,讓大片月光鋪灑在了她的身上。
忽然,門開了。
“宋茉?”
她聞聲卻未回首看去,男人黑色皮鞋的腳步輕緩。
男人俯首正準備去碰她的手,卻被宋茉拍開了,宋茉站了起來,看他的眼神十分犀利。
“你怎么了,身上怎么這么多血?”
“沒什么……”
男人忽然呼喊道:“是宋家干的,是嗎!”
“顧南齡……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宋茉忽然站了起來,帶著一抹痛苦望著他,可身子卻依舊筆直的站著。
她看著他不語,眼角忽然劃過了淚水,顫抖的聲音緩緩說道:“枉我以為你變了,以為你不會像從前那樣……”
她想起了那個大雨的夜晚,她因為缺錢流動沃麗塔在洛城的分公司,和年叔的聯絡也因為她所謂的親愛的老公斷了,她難為的去找了顧南齡,彼時她在公司里只是一個小員工。
她清楚的記得,他當時是怎么對待她的。
那來自于最愛的痛苦與羞辱,使她對顧南齡的感情徹底絕望。
“缺錢?”他輕笑的聲音,真真是在譏諷她。
“我們無情無故,你說……”他湊近了她的耳根,續道:“為什么我要借錢給你?”
這是痛苦。
接下來的話,讓宋茉感到了深深的無情與羞辱,更是對這份感情的徹底磨滅。
“這樣吧……”他抽了一口煙,繚繞的煙霧,令她忍不住咳出了聲,那時她的胃已經不是很好了,嘴里已然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兒。
說著,他將一張名片直接甩向她,然后就這樣闊步離開了。
一張mai身的名片,她笑了,笑得觸目驚心。
“顧南齡,我曾經愛過你,你記得嗎?”她一步一步的逼迫著他,男人的腳步也在不斷地退后。
“哦,也是,你可是顧大少爺,少爺嘛,就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愛,別人的情,我想,你能記得什么呢?”她穿高跟,和他的身高差不多,那股壓迫感籠罩著男人。
“南齡,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宋茉,你是宋茉……”
她看著他那雙柔情脈脈的雙眼,刺眼……
“忘了這個名字吧,忘了吧?!?
他一直溫柔的聲音,忽然轉瞬變了,“為什么?”
“顧南齡,從前你記不得我是你的妻子,是因為你不需要我,而現在,宋茉也不需要顧南齡了。”她輕笑,重新坐回了沙發,端起剛剛喝了半點兒的咖啡,不在看向他。
“你走吧。”
“宋茉,難道就因為過去?”即使他已然心知肚明,卻還是心存僥幸。
“如果你沒有偷走令牌,給我一條活路,也許我們還能回到從前,那個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宋茉注視著眼前的太陽,從海面緩緩升起,內心終究是平靜了下來。
顧南齡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什么……
“呵?!彼α艘宦暎剖窃谧猿埃x開了。
門被關上,只有一聲輕柔的“啪嗒”聲,一直覆蓋在陰影中的她,抬起頭,露出了憔悴的面容,眼底的不清楚,像是黑暗籠罩著她。
她知道,她說的太狠了,她也知道,顧南齡的本意不是幫助宋老的,畢竟,她步步細算,卻也在這場陰謀中,忘記了最根本的源頭。
她希望顧南齡,離這場陰謀遠一點,再遠一點,她不希望任何人受傷。
所以,她將顧南齡說走,將闊闊和年叔送走,甚至決絕的離開她的摯愛。
“南風……”她抬起了頭,淚水卻還是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流下,劃過絲絲冰涼。
人一旦有了牽掛,為了這牽掛,付出再多她也甘愿。
“宋家、宋老,你們一個也逃不掉!”她站起身子,換了一身干凈利落的裝扮,皮革背心和長筒靴以及及腰的馬尾辮,讓她終于有了一點血色。
她拉開廚房抽屜,拿出槍藏在了靴子里。
天方亮起,一個優雅女人開著車高速的行駛在路上,方向,沃麗塔集團。
拉開窗簾,打開電視,調到新聞,展現在男人眼前的新聞,令男人錯愕了三秒。
“據悉,宋家二小姐,原來是享譽全球的沃麗塔集團的董事長,在過去的兩年,她在多地展開了分公司項目,可謂是勢力強盛……”
半明半昧間,男人看著屏幕里的女人有些失神了,他想起依偎在懷里的她,想起她對他真心的微笑,可那個女人,是殺了他父親的人,而此時的他,看起來是多么的可笑。
從來都是宋茉拋棄了厲南風,可他的心卻始終未變過。
他氣惱的拍著桌子起身,披上黑色的西裝外套,雷厲風行的走出別墅。
“去沃麗塔……”
“是?!鄙蛏Ь吹拇鸬?。
“不,算了,去安逸,我們回洛城。”
沈升顯然也知道夫人的事情了,可是,他沒有想到,總裁真的不再與夫人來往了,他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可是這是真的,他沉默了幾秒,隨即答道:“啊……好。”
厲南風清楚的知道,昨日她說的字字句句,都是真的,不會有假,她在他面前,向來隱瞞不了什么,因為他懂她。
宋茉有意不讓他再靠近她了……
“茉茉……”你真的變心了嗎?他知道這么想有些荒唐,可他曾經哀婉的、卑微的請求她不要再離開他,可他沒有答應殺死宋泠。
也許是從那時,宋茉已經不再愛著他了。
低低的沉吟,呼喚著兩個心昭不宣的人,其實,他們的心早就連在了一起,可兩個人總有一個人要剪斷這份感情,才能得到幸?!?
至少,這是宋茉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