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睜眼時，眼前浮動著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光。

她伸手去碰，光卻躲開了。

“這是什么？”

“你的記憶。”司命從光里頭走出來。

“兔兒小迷糊呢？”軟軟撓頭道。

“在天后處。”

“在那兒做什么呢？”軟軟急了，“它們不想回來麼？”

“那龍寶幼獸兒，天后娘娘每日抱在懷中。那通心獸，亦是好吃好喝兒伺候著，不比待你身邊兒強多了呢！”

軟軟呆呆道：“你卻拿話兒來哄我。”

“我哪兒敢呢！”司命苦笑道，“這些記憶，你要麼？”

“不要，”軟軟搖頭兒道，又頓了頓，“是好是壞？”

司命道：“你若想它是好的，那便是好的。你若想它是壞的，那便是壞的。”

“給我罷。”軟軟閉上眼。

司命將光匯聚至一處，通通點入她的眉心中。

軟軟只覺得腦袋脹得很，眼淚嘩的流下。

“想哭，便大聲哭罷，”司命道，“我明白就很疼。”

軟軟沒敢出聲兒，硬忍著。

但融合完記憶，她才發(fā)覺，自個兒忘了那么多。

“我原是打算將你的記憶完全抹去了的，可你當(dāng)時——你當(dāng)時流著淚兒哀求我，我也不知犯了什么糊涂，就幫你留住了一些。”

軟軟悵然笑道：“謝過司命了。”

“還想去要那兩只小獸兒麼？”

軟軟點頭兒道：“我什么都能丟，唯獨它們不行。”

司命詫異挑眉道：“我沒想到你竟對兩只小獸兒這般情深義重。”

“我也不明白，”軟軟笑道，“小迷糊像我的孩子一般，兔兒于我，亦師亦友。”

千華宮。

天后懷中抱著小迷糊，雪白的小團(tuán)子眼下正酣睡。

天后漫不經(jīng)心道：“琉光回來了？”

“眼下正與司命一處呢。”一小仙兒道。

“這司命，愈發(fā)膽大包天！”天后冷笑道。

“娘娘息怒，琉光仙子雖不討人喜，但這些日子看來，著實有些能耐。太子殿下回來的這四魄，全是她的功勞。”東湖仙子站出來道。

荷花仙子攥緊了衣角兒，忍不住道：“軟軟縱不得你們喜，太子殿下一人喜，便勝過你們所有了！”

東湖仙子搖頭兒嘆道：“誰人不知琉光仙子被抹去了記憶？下一遭兒回不回得來，尚且是另一回事兒呢。”

“你！”荷花仙子氣得臉色發(fā)白。

“到底是下界上來的小仙兒，能耐能大到哪去呢？”另有個仙子捂嘴兒笑道。

一眾神仙笑起來。

…

軟軟眼下心緒雜得很，她去了趟兒寒蒙宮，那老仙人不讓她進(jìn)去見他。

又一路往千華宮去，進(jìn)殿便聽見荷花仙子大聲兒道：“縱是下界來的，也比你們自詡高貴要強得多！”

不明所以，遂輕笑道：“說什么好玩兒的呢，也說與我聽聽。”

眾仙見她進(jìn)來，皆噤了聲兒。

荷花仙子扯扯她的衣角兒，道：“這群上仙，背后饞掰人呢！”

天后淡淡開口道：“好了，今兒散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