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正聊天時,不知不覺轉了一圈,竟又重新回來到了他們居住小區的另外一道門口。
眼看已經回來到了小區門口,梁曉艷道:“你要不要給我手機啊?你如果不想給我手機的話,我就從這里回去了,因為我從這里回去,會比較近一點。”梁曉艷話到此處,她的話語便突然開始變了味兒,道:“我今天已經走了一天的路,實在是太累了!我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在那么累的時候還要陪著別人走路!”梁曉艷說著話時,生氣得開始跺起了腳。
梁曉艷說話的語氣里,顯然帶著一把鋒利的劍,她恨不能用自己話里的那把劍,一劍就把劉大州給刺死。
劉大州聽完梁曉艷這酸溜溜的話語,再看看她的生氣模樣,他便仰頭呆呆望著黑暗的街道里,莫名深深地長嘆了一番,暗想:
“哎……
還是這樣,她居然還是這樣的人!
不會變,不會變啊!
像這樣的一個女人,真的值得我去為她考慮那么多嗎?
看來這一次,又是因為我的運氣不好了。
我到底要不要把手機給她呢?
……”
“給嗎?不給我就回去了,不用浪費時間了。”梁曉艷的話忽然打斷了劉大州的思路。
劉大州輕聲的回答道:“我還沒有考慮好,你再給我幾分鐘的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我現在,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么辦了。”
“哎呀……”
梁曉艷聽到劉大州的話,她很煩躁,本想發火,可轉念一想,畢竟此時手機還在劉大州的手里,所以,她又趕緊解釋道:“啊,怎么還有蚊子,我的腳好像是被蚊子咬了一下!”梁曉艷說著話時,還一邊搖晃了自己的大腿兩下。
“我先坐一下!”梁曉艷說著話時,一邊迅速地轉身坐到了距離她和劉大州不遠處的石頭椅子上。
就在這時,劉大州又開始接著傻傻想道:“如果現在我把手機給了她,以她這白眼狼的狠毒性格,肯定是會再來往我的心上補我一刀。要是那樣的話,我還能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嗎?如果我把手機給她了,她再傷害我一次的話,我能確定自己不會被她弄成一個神經病嗎?
哎,人啊,一旦真正愛上了別人,或許就會像我現在這樣優柔寡斷得讓人可憐了吧!
但是,我中午不是已經答應過她,會把手機給她了嗎?一個男人,難道可以說話不算數嗎?如果我連答應過自己愛著的女人的事情都會做不到,那我還算是個男人么?
哎!關鍵是,手機一旦給了她,我最后完全可能就會被她害得哭的很慘很慘……”
劉大州想到這里時,他忽然又一次用力的自己抽了自己一個耳光,隨即,他又在他的心里暗自責備自己道:“劉大州啊劉大州,你還到底是不是一個男人啊?怎么想給自己愛著的女人一個東西,都會在這里畏首畏尾、思前想后了呢,你就不能果斷一點給她嗎?居然你愛她,不就應該幫助她、為她著想嗎?
哎!可……要是再被她傷害一次的話,我就真的會變成神經病了……”
劉大州想到這里時,他恨不能難受得蹲在地上大哭一場,因為這樣的糾結與矛盾,實在是讓他痛苦不堪。
劉大州又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可是,正坐在那里低頭想著什么事情的梁曉艷似乎半天也才反應過來。她知道劉大州又在折磨自己了,于是,她這才趕忙說道:“哦喲,你干嘛嘛?別太糾結了,趕緊過來坐一下!即使你不把手機給我,我也不會怪你的。過來坐吧!哎喲,好多蚊子。”
劉大州此時已經方寸大亂,所以,他完全沒有發現梁曉艷的反應也和自己一樣慢了半拍。在聽到梁曉艷的話音以后,劉大州便一邊從口袋里掏出香煙抽了起來一邊走過去坐在了梁曉艷坐著的那條石頭椅子上。
劉大州坐下以后,他便又一邊抽煙一邊暗想:“哎……劉大州,你現在的膽子是變得越來越小了。你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你原來的那種為了愛情而勇往直前、無所畏懼的勇氣了。你終于還是認慫了。
你可是一個大男人啊!怎么可以這么慫呢?你不是愛她、心疼她,你不是可憐她嗎?既然這樣,那你真的應該把這部手機給她。即使你會被她再次傷害,你也應該給她你對她的愛。
愛她,就應該毫無條件、不留余地的去對她好,這才像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哎,當一個男人想要對自己愛著的女人好,都還可以這般畏首畏尾時,那還何談能夠成得了什么大事啊!
雙魚座,何苦為難雙魚座;男人何苦為難女人。
因為這部手機,已經把我害得負債累累了,那又何必再讓她也去負債一次呢?要是我現在不把這部手機給她,改天她肯定會去分期付款重新再買一部……
她都已經在她的朋友和同學們面前炫耀過了這部手機的事情,要是我不把手機給她,她該怎么辦啊?再說,我都已經睡過了人家,一個男人睡過了一個女人,難道真的應該這樣對待人家嗎?
哎……
更何況,今天中午,你還已經答應過她會把手機給她了,難道你還可以說話不算數嗎?
言而無信,這可不是什么大丈夫所為呀!
她明天早上還要上班,如果讓她沒有手機,定不了鬧鈴,她肯定起不了床了。”
劉大州正出神胡思時,他兩指間夾著的香煙已經開始燙到了他的手指。劉大州在察覺自己的手指已經被煙火燙傷時,他這才趕緊松開手指,讓煙頭掉在了地上。
“哎……”梁曉艷突然感慨地站了起來,“走了!這里好多蚊子!”梁曉艷說著話時,一邊用手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塵。
就在這時,劉大州道:“我可以……去你住的地方看一看嗎?”
“你去我那里干嘛嘛?我住的地方實在是太亂了,不方便。”
“沒事的。雖然認識你這么久了,但是我卻從來也沒有去過你的住處。所以,我特別想到你住的那里看一看。其實我……現在我還是有點矛盾,所以我想再到你住的那里看看。”
“我住的地方,真的沒有什么好看的,太亂了。”
“沒有,我又不是想著去看你那里亂不亂,我就是想去看看你平時都是怎么生活的。我去看看你那里,要是你沒有欺騙我的話,我就會把手機給你了。”
“哎呀,好吧,既然你想看,那就去看吧!跟我走!”
劉大州之所以想到梁曉艷的住處去看一看,那是因為他還從來沒有去過梁曉艷的住處。他以為,如果梁曉艷真是一個騙子的話,那她所居住的地方,一定會是非常的奢華。
片刻之后,梁曉艷便帶著劉大州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不過,等梁曉艷把劉大州帶到自己的房間門口時,她又變得非常后悔起來。
倆人一起來到梁曉艷居住單元房的二樓之時,劉大州問道:“你住幾樓啊?”
“就在二樓。”
“二樓?天吶,你居然會住二樓。哪一間?”
“要不還是算了吧,別看了,我房間里,真的好亂。”梁曉艷說著話時,已經愣在了原地。
“沒事嘛,都跟你說了,我只是想要看看你過得怎么樣。還有,你放心吧,我進去看一看我就回去了,不會賴著不走的。”
“哎呀……”
“別哎了,趕緊的,你住哪間?”
“這間。”梁曉艷伸手指著樓道正對面的那個房間說道。
“居然還是這間……你怎么會想著住在二樓啊?光線太暗不說,還又太吵。”
“哎,我搬家的時候,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搬都搬不動,住在二樓嘛,東西就會好搬一點。”
“懶的吧,一個女孩子能有多少東西,趕緊開門讓我看看!”
“我東西很多的,你先站在外面等我進去收拾一下!”
“我可是故意要對你來一個突然襲擊的。既然是突然襲擊,那還收拾個屁呀,趕緊開門吧!”
“那我不讓你進去了!”
“呵呵呵,好吧!那就讓你先進去收拾一下!”
“嗯,你等著我。”梁曉艷說著話時,從兜里掏出鑰匙一邊準備開門,還一邊回頭提防著劉大州,她害怕劉大州會跟著她跑進了她的房間。
劉大州見梁曉艷回頭提防著自己,于是便更想嚇唬嚇唬她,所以,他便立刻作出一副想要破門而入的樣子來。
見到劉大州的動作,梁曉艷便慌忙開門進屋,然后又迅速把門關了過來。
“哎呀,哈哈哈,你怎么不讓我跟你一起進去啊?我這動作還是慢了一步了!”
“你在外面等我,我先收拾一下,馬上就好了。”
“那你快點嘛!”
“好的。”
梁曉艷進到自己房間里面之后,劉大州便只聽得房間里發出一陣響聲。在這些響聲里,有鋪床聲抖動被子發出來的聲音,有拉動拉鏈的聲音,有擺放鞋子的聲音,有擺放紙盒的聲音,有東西被扔進垃圾桶里的聲音,也有衛生間里的沖水聲,還有衛生間里掃水的聲音……
“好了沒有啊?隨便搞一下就可以了嘛!”劉大州對著梁曉艷的房間門口問道。
“馬上好啦,等我一下!”
“隨便收拾一下啦,不用那么認真!”
又過了片刻之后,梁曉艷這才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你看嘛,我這里真的很亂。”梁曉艷開門時,一邊揮手指向了自己的房間里。
梁曉艷開門以后,劉大州走進梁曉艷的房間里一看時,只見梁曉艷所居住的房間里,非常的昏暗,因為她屋里的那盞5瓦的節能燈泡就如同舊時的煤油燈一樣掛在了天花板上,散出微弱的光芒;梁曉艷的屋里真的很亂很亂,亂得只剩一條可以行走的路了;房間里的地板上并沒有貼過瓷磚,所以,空出來行走的道路上已經被梁曉艷踩出了一條黑漆漆的腳印;屋里那張寬度才有1.2米的小床,窄得仿佛連一個人都睡不下去;在梁曉艷房間的角落里,一堆熊貓、小狗,紅的、灰的,天線寶寶、多啦a夢,各式各樣的布偶、各式各樣的禮物還有玫瑰花束……,男人們送給她的這些東西已經多的堆疊得如同一座大山,就快頂到了天花板上;就在窗戶邊上,一張寬度為60公分的方形折疊桌上放著一個泡茶的燒水壺;梁曉艷房間里的右手邊,是兩間用木板隔出來的衛生間和洗澡間,而且,這個房間,加上衛生間和洗澡間的面積,總共也才只有十個平方左右……
看到這一幕,劉大州終于明白梁曉艷為什么從來不讓自己來到她的住處了。住在這樣寒酸的房間里,也確實是讓人覺得心酸。
“你看嘛,我都跟你說了,我住的地方很亂的嘛!”
“嗯,確實出乎我的意料。”劉大州點頭說話時,一邊走近了梁曉艷窗戶邊上桌子上放著的燒水壺,“誒,你上次跟我說,你用的小壺燒水洗頭發……你平時就是在用這個壺來燒水洗頭發的嗎?”
“就是啊!”
“呵呵,真的好小啊!一次就燒5兩水,就我這么短的頭發,燒兩次也不夠洗的吧?”
“就是啊,這壺就是只能裝500毫升水的。”
“哎!”
“趕緊別看了,我的住處就是這樣的。”
就在這時,劉大州突然無意間看到了梁曉艷扔在那布娃娃堆里的自己曾經為她買來送給她調理身體的那兩盒藥。現在,雖然已經一年過去了,可是這兩盒藥卻還是原封不動的被梁曉艷扔在了垃圾堆里。
“誒?我給你買的這個調理身體的藥,怎么還在這里?你不是說已經被你吃了嗎?”
“沒吃,我都不敢吃嘛!”
“好吧,你又騙了我。八百多塊錢給你買的東西,你就是這樣的把它丟在這里了!”劉大州說著話時,還一邊緩緩轉身查看著梁曉艷的房間。
經過了半天收拾過后的房間依然還是這般模樣,這種驚心動魄的畫面真是百年難得一見。此時,劉大州看著梁曉艷居住的房間如此的簡陋而雜亂不堪,所以,他便只知道同情于她而并沒有想到新時代下的新女性與新男性的極大反差;因為忙著同情和可憐她,劉大州也就沒有想到梁曉艷那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所影藏著的懶惰而又沒有規矩的性格。
見劉大州還在轉來轉去,認認真真的觀看著自己的房間,于是,梁曉艷這才趕緊從自己的枕頭下面取出一個相冊來,道:“你看,這就是我的照片。那天在官渡古鎮照的,還有我從小到大的照片,已經全部都在這里了。”
劉大州接過梁曉艷的相冊,他也只是心不在焉的翻看了一番。就在這時,梁曉艷趕緊伸手過去翻開自己的相冊,然后緊張地對著劉大州說道:“你看,這是我大哥,我二哥,我三哥,我……”
“誒?你跟你三哥很像的嘛!”劉大州忽然打斷了梁曉艷的話。
“喲,真的像嗎?”
“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有你爸媽的相片嗎?”
“有啊,在后面!”
劉大州再一看梁曉艷的母親的相片,道:“嗨……還說自己不是親生的,你看看,你跟你媽媽和你三哥的這臉型還有鼻子,都是一模一樣的,這哪里會是什么不是親生的嘛,你就是你現在的爸爸和媽媽親生的!”
此時,劉大州因為過于同情和可憐梁曉艷,所以他便一時沒有想到梁曉艷曾經在微信里給他發去的她所謂的她的媽媽和她的三哥的照片是從哪里來的?她給自己看了兩張假的照片,又有什么意圖等等。
“有嗎?”昏暗的燈光之下,梁曉艷的臉色突然變得通紅起來,“我怎么感覺我就不是我爸媽親生的呀?因為他們對我一點不好。”
“就是親生的。你看看,你跟你媽還有你三哥的這樣子,都是長得一模一樣。”
“好吧,你要這么說的話,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還是感覺我并不是他們親生的,呵呵呵……”
“切!行了,走吧,開門送我出去了!”劉大州說完話時,便將梁曉艷的相冊合起來還回給了梁曉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