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師帶著晏墨到書房去下棋。
顧云煙對此并無多大興致,便被羅衣和晏辭兩人拖走了,要好好說一說失蹤的這一個多月都發生了些什么。
“也沒發生些什么,就是被一個家伙救了,結果乘機毒啞了我,后來打了一架,就逃出來了。”顧云煙端著茶杯娓娓道來。
晏辭驚訝地說道:“這樣說來,其實并不是皇兄救了顧姑娘么?”
羅衣反應過來,聞言吃驚地捂住了晏辭的嘴。
晏辭趕忙閉上嘴,兩人大眼瞪小眼,眼神又落在了顧云煙身上。
顧云煙聳聳肩,點了點頭,說道:“這也是出于我自己的名聲考慮不是?難免會有宵小之徒拿此事議論,抹黑我和太師府。”
羅衣憤恨地說道:“瞧那晏世子小人得志的樣子,虧得老太師還真把他當云煙你的救命恩人來看,沒得點羞恥心。”
顧云煙啞然失笑,嘆了口氣,說道:“倒也不是,我逃出來的時候,正巧他也趕過來了,當時我精疲力盡的,如果沒了他的保駕護航,敵人的增援到了的話,丟了小命也不無可能,算是,半個救命恩人?”
晏辭皺了皺眉,說道:“到底是什么人挾持了顧姑娘?和救了顧姑娘性命的人是同伙么?”
顧云煙思忖了一番,倒是沒法子把南朝那張冷然超絕的臉和那一日遇到的兇惡殺手聯系起來。
不過一日,與南朝的糾葛竟然像是許久前發生的事情了,久遠又模糊,果然是不能指望一個病人暈乎乎的腦袋能記清楚事情。
羅衣把盤子中的堅果一個個捏碎了殼,攢了一把,遞給了顧云煙。
顧云煙欣然領受,接過堅果一個個吃了起來。
晏辭說道:“顧姑娘,在你失蹤的這段時間里,朝堂上發生了不少事情。”
顧云煙愣了愣,而后笑了笑,說道:“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了,你且說說看。”
羅衣撇了撇嘴,說道:“還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這個升官了,那個貶謫了,又哪個哪個妃子得寵,哪個哪個皇子暴斃了,我這幾日天天聽你們這些大忙人念叨,耳朵都要生出繭子啦。”
說著,艷紅的手指還堵住了耳朵,對晏辭說道:“你這下子再和小云煙說吧,我就不聽了。”
顧云煙見狀不由得笑了笑,她似乎有些明白了自己為何當時那樣急切地要回來。
原來見到這些熟悉的面孔,竟然讓她心中這樣的安心。
晏辭不由得撓了撓頭,對顧云煙說道:“其實也就是師父說的那樣。御史大夫被貶謫到荊州區了,原來的位置由右丞相接替了,夜郎國進貢來一位美人,頗得盛寵,二皇子在宮中暴斃,還沒有舉行喪禮。”
顧云煙不由得感嘆,這一時間倒是喜憂參半。
朝堂動蕩,皇后失寵固然是好事,就是不知道這夜郎國美人又是個什么人物了。
二皇子?好像在宮里打過一次照面,是個病弱的嬌氣美人。
母族也不強大,自己又不像是個能打的,就算是死了,也掀不起什么大風大浪。
御史大夫陳城的貶謫,倒是真讓顧云煙始料未及。
雖說此人是自己的死對頭,不過倒也是位難得的寒門士子,此人心機深沉,頗有城府,又頗得陛下器重,絕不可能短短時間內就落得那般下場。
除非,其中另有門道。
她好像記得,半年前的荊州大水,就是陳城去治理的,有意思有意思。
巨大的烏云遮蔽住了天空,明亮的日光陡然間消退了。
大雨欲來,潛藏在長安各處的勢力,都開始躁動了起來,伸出了他們的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