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只要劉徹需要我
- 長安漢時歌
- 茶茶
- 2197字
- 2018-08-02 15:05:07
少年對著她低吼,那手里面的刀子又重新高高的舉了起來,陽光之下,泛著冰寒的光。
先前他那一刀子扎的實在是太深了,子夫還沒有來得及阻擋,便一口血吐了出來,她的手死死地抓著墻,就在以為自己要死在這里的時候,少年的后腦突然被一個大木棍子擊中,手中的刀子赫然滑落到了地上面,緊接著,便直接倒了下去。
子夫半瞇著眼睛,這才發現,來救她的不是旁人,而是忍兒,“夫人,夫人……”她聽見忍兒在她的身旁急切的叫著她的名字,然而卻是眼前一黑,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了。
子夫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傷口仍舊還在刺痛著,胸口已經被紗布包扎好了,而面前,則坐著一個滿臉陰鷲的人。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男人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手骨攥得緊緊的,時不時地發出“咯吱咯吱”地聲音,“不就是一個手鏈么,朕這些年,都不知道送給過多少女人東西了,也沒見哪一個像你這樣拼命的……”
她剛剛醒來,便聽見劉徹的碎碎念,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頭,頭昏沉的厲害,她側過臉去,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
劉徹顯然沒有想到子夫會是這種態度,原本就有些發青的臉色就更加的不好看了。
他不說話,子夫也不說話,氣氛全程處于一種低氣壓的狀態。
良久,子夫才轉過頭去,“你知道么,今日刺殺我的那個孩子是先前司徒允家的,你殺了他的全家,他是記得的……劉徹……你時常跟我說,帝王的霸王是要在一片血流成河之上建立的,從前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反駁過你,可是當那個孩子刺殺我的時候,我覺得我的心疼了一下……”
她的眼睛里面隱隱有了淚花。
其實那一晚死去的那些大臣何其無辜,他們不過就是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而已,最后便不得善終。
劉徹的眉頭蹙緊了,“這些婦人之仁不是你該有的,在這個皇宮之中,你想要活下去,那你就要變狠心。”他淡淡道,“至于那個司馬相如,朕已經處置他了?!?
“處置?”
“是的。”
子夫的心顫了一下,“他還是個孩子,你不會也把他給殺了吧?!?
劉徹輕笑了一下,手指將子夫的下巴赫然挑了起來,“你如今是朕最寵愛的愛妃,那個少年想要殺你,想要害你,朕殺了他,有什么不對么?”
四目相對,兩人均情緒復雜。
子夫知曉自己是不該如此婦人之仁,只是,她實在是不愿意劉徹對這樣小的一個孩子下手,“如果你就這樣殺了一個孩子,你可曾想過,將來這青史之上該如何書寫你?”
“大漢天下,千古一帝。”他挑眉。
子夫搖頭,“如今史官皆是錚錚傲骨,若是他們非要寫的你殘暴不已呢?”
劉徹的狹長的鳳眼瞇了起來。
“史官不愿,那朕便殺他。若不怕死,便閹他。”
這話一說出來,倒是驚得人一身冷汗,子夫蹙了蹙眉頭,胸口上下起伏了一下,倒是牽扯的傷口疼了一瞬,“你這人可真是狠啊……”
劉徹不語,在見到子夫蒼白無比的臉色的時候,神情又變得沉了下去。
“那個司馬相如朕沒有殺他,只是將他在午門前去衣罰了笞杖五十,那倒是個硬骨頭,面紅耳赤的被打,倒是一言不發,年少時候被去衣杖刑,也算是能夠殺殺他的威風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
“去衣杖刑?他這等年歲,你讓他受這等屈辱,還不如殺了他算了。”子夫搖頭苦笑。
“既然衛夫人如此開口了,似乎也確實是朕罰的太輕了,等會兒朕回到建章宮便下旨直接賜死他,來個痛快……”劉徹輕笑了一聲,故意這樣說。
“你……”子夫被他氣得怔住,一個勁兒的咳嗽,牽動了胸口上面的傷口,一下子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劉徹似乎是也不愿意見到她這副模樣,便道,“這原先,朕本來是想讓你跟忍兒去佛寺的時候探探她的底細,卻不曾想,這一遭是朕沒有預料的,倒是讓你受了這么重的傷。這么多年的算計,是朕不曾考慮周祥……”他的手在子夫的手上摩挲著,轉而又道,“忍兒是個護主的,只是,你可知道,她在救你之后發生了什么?”
他的眸子漆黑。
子夫不解,“什么?”她分明記得忍兒救她的時候并沒有受什么傷。
“忍兒是跟你一起被月奴叫的人抬回來的,她吐了很多血,太醫說,她活不過半年?!?
“怎么可能?”子夫一雙眸子里面寫滿了不可置信,原本就蒼白無比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忍兒自打入了未央殿以來,就一直好好的,她的身體雖說比不上月奴,但是到底也算是不錯的,這怎么可能……”
劉徹笑,“這世間萬事,有什么不可能的,東方朔這人雖恃才傲物,卻是世間不可多得之人才,看樣子,他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子夫……后面關于忍兒與東方朔的原委可就交給你了……”
他的聲音醇厚之中又帶了幾分的沙啞。“朕派了很多人旁敲側擊的問過忍兒為什么身體會這樣,她是自己服的毒,可是不管對誰,她都不肯說,你雖只做了她幾個月的主子,但是朕想,她到底是信任你的……”
子夫怔了怔,不經意間紅了眼眶。
劉徹的唇角放平,在子夫有些神傷的時候,突然在她額頭上面親了一口,緊接著,從袖口里面拿出了一個看上去很是溫潤的血玉佩,那血玉佩上赫然刻了一個徹字,一看便是陪了他很多年的寶貝。
他將它緩緩地塞到了子夫的手上面,“那手鏈不過是朕年少時見到姑娘便會送的玩意兒,跟朕與阿嬌當年說的建一座金屋子的話一樣,沒有任何的價值……可是這血玉佩卻是貨真價實的陪了朕很多年……”他輕輕地咬住了子夫的耳垂,聲音有些沙啞,“衛子夫,你跟它一樣,也陪了朕很多年,到底是在朕心里面有地位的,日后,不管朕是負你還是騙你,只要朕需要你,你就一直在朕的身邊,好不好?”
子夫將那血玉佩握在掌心,也不知怎的,眼眶竟是有些紅,這世上最可悲的事情便在于哀莫大于心不死,她將腦袋靠在劉徹的肩膀上,點了點頭,“只要劉徹需要我,我就會一直在他的身邊?!?
“若違此誓?”
“若為此誓,他日必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