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為了她頂撞哀家?
- 長安漢時歌
- 茶茶
- 2199字
- 2018-08-02 15:05:07
如同洪鐘一般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月奴的叩頭之聲,子夫充耳不聞,這一遭,她知道自己橫豎是躲不過去的。
門口傳來各種的擺放長凳和棍子的聲音,下一刻,已經有兩個侍衛沖過來壓住了她的胳膊,緊接著,便被掀翻到了長凳之上。
“衛子夫,今日哀家就是要讓你知道,在這個皇宮之內,哪怕哀家沒有證據也可以直接處置你,哪怕是皇帝來了,也未必護得了你!”
悠悠的聲音在子夫的耳邊響起,來不及去回應什么,身后便是一陣鈍痛。
一下一下的板子打在她的背上,腿上,以及臀上。
她將腦袋埋在胳膊里面,死死地咬著牙齒,身后的疼痛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來,一旁的月奴被按住了,只是臉色蒼白的看著此時此刻的子夫,子夫一言不發,月奴則是哭著求太皇太后開恩。
而從始至終,太皇太后都以一種絕對漠然的姿態看著子夫。
先前與狼王搏斗的時候,子夫的后腦便受了重傷,如今這刑杖加身,一時竟是生生地吐了一口血出來。
“噗”地一聲,那一口血吐出來的時候,所有的侍衛也都不敢再動手了。
“怎么了,哀家讓你們停了么?”
太皇太后冷冷地挑起了眉眼。
那侍衛們各懷心事的相視了一眼,如今皇上畢竟還是盛寵衛子夫的,今日萬一這一不留神給打死了,這最后慘淡的還不是他們?
“太皇太后……”
刑杖被放到了一邊,這兩個侍衛雙雙跪了下來。
“怎么,你們如今是連哀家的話都敢不聽了么?”
“不是,不是……奴才們只是怕……只是怕……”其中一個侍衛顫顫巍巍的擦了擦額頭的汗。
他們的話未曾說完,便聽得太皇太后冷笑了一聲,“這天下原來如今是皇帝最大!”她的手猛地拍在那椅子上面,“這江山天下可不是他打下來的,你們如今可給哀家拎清楚了!”
她的頭發已然花白了,可是這周身的氣勢卻仍舊是在的。
空氣似乎是凝滯住了一般。
蒼白著臉的格外虛弱的子夫緩緩地抬起了頭來,看著太皇太后突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臣妾笑,這看不清是誰家天下的是您!”
她鬢角的頭發已經汗濕了,那一笑更加顯得臉色蒼白無比,“這江山天下,是當年高祖打下來的,若說有女子一半的話,也該是姓呂,不姓竇!”
“啪”地一聲。
子夫的臉頰被打偏了過去,右邊的臉頰是一片紅腫,可臉上的笑意卻是分外明顯。
“給哀家打,往死里打!”
耳邊是這個老女人歇斯底里的低吼。
子夫知道,她的話深刻的刺痛了竇太皇太后的心,這江山天下是劉家打下來的,任憑著太皇太后才智精明氣自高,也沒她的份,這是世上女子的悲哀,也是一個掌權人的夢碎。
身后火辣辣的痛仍在繼續。
“砰”地一聲。
她似乎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然而……她的骨頭似乎還完好著。
深吸了一口氣,她詫異的回過頭去,望見的則是劉徹那一張剛毅的臉龐,他的眉頭緊蹙著,看上去臉色不是很好看,那一杖不曾打在她的身上,而是剛剛好落在了劉徹的胳膊上面,所以才有的骨頭碎裂的聲音,他滿臉的陰鷲,似乎對自己手臂上面的傷并不在意,一雙漆黑的眸子反倒是直勾勾地盯著子夫染血的裙子。
“這是誰干的?”
劉徹的聲音很冷很冰。
下一刻,那些刑凳便被這個當今皇上一腳踢開,而子夫則是穩穩當當地已經被劉徹抱在了懷里面。
“疼么?”他蹙著眉頭。
子夫搖頭,只是那蒼白的臉色和已經染上了血的裙子出賣了她。
劉徹冷笑了一聲,一只手將子夫抱著,另一只手竟是將那刑杖拾了起來,直戳戳地對準了陳皇后,只聽得“砰”地一聲,陳后的腰肢便狠狠地挨了一下,再接著,便支撐不住跪在了地上。
“陛下!”她眼眶之中有了盈盈的淚水。
“此事不關陳后的事……”子夫虛弱的在劉徹耳邊道。
卻見劉徹臉上的陰鷲更深,“她動你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朕如此罰她,罰的有理!”一步一步走到陳后面前,劉徹盯著她,一字一頓道,“朕今日便要告訴你,你是朕的皇后,你是這大漢唯一的皇后,可是朕若是要廢了你不過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天下可是始終是姓劉的。”
他這最后一句話字字擲地有聲。
也不知道是說給皇后聽,還是說給太皇太后聽。
“皇帝,如今你的眼睛里面是當真沒有哀家了么?”龍頭拐杖在地上猛地敲了兩下,她花白的頭發都有些顫抖,“你可是好好看,為了一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歌姬,竟是對你的皇后動手,他日你莫非真的是要廢后?”
太皇太后指著劉徹,一副你這個不肖子孫的樣子。
劉徹卻只是笑,“皇祖母言重了,這是孫子的家事,您只需安養天年就好,這血如意的事情朕會給您一個解釋,只盼著,您也別來朕的這個后宮受累受氣了……”
“你的意思是,哀家老了,管不得你了是不是?皇帝,你可別忘了,當年是誰求著哀家讓你當這個皇帝的,若不是當年哀家的長公主帶著阿嬌來求哀家,若不是你跟阿嬌許下了金屋藏嬌的諾言,這皇位哪里輪的到你來做?”
在場的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哦?”劉徹微笑,轉而便問,“那皇祖母倒是說說,這皇位輪不到朕來做,那該輪到誰來做?是梁王,還是江都王?”
他這最后一句話說的很輕,可是威脅的意味卻是很明顯了,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由著劉榮騎在背上欺負的少年了,他羽翼仍舊未滿,卻已經守住了這一整個江山了,若是要硬碰硬,指不定最后誰會輸……因此,太皇太后的臉在那一瞬間蒼白了一下。
“徹兒,你如今是為了這個女人威脅哀家?”
“不是威脅,是告誡。”
劉徹的眸子半瞇了起來,一字一頓道。
這是這么多年以來,他與太皇太后的第一次交鋒,子夫情不自禁的將他的衣角攥緊了,這是她示弱的方式,同時也是提醒他,跟太皇太后示弱。
然而,劉徹卻充耳不聞,只是一字一頓冷聲道,“朕不是昏君,祖母也不是呂后,這大漢的天下,朕可以自己一個人安安穩穩的坐著,這身后的親戚,多一個少一個都影響不了這帝位……”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