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是誰
- 我當導游的那幾年
- 南甸尹氏
- 2559字
- 2018-05-11 09:48:52
我再次看表,時間已經超過了五點整,就在我以為這一定是場惡作劇的時候。
一輛我認不出牌子但一定很貴的車急停在我面前。
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三人,瞬間讓我有種土包子的感覺,看我廉價一身西裝,再看他們三。
女的都是短裙大長腿,迷彩的T恤勾勒高挑的身材,男的。。。
當我看到這個男的第一眼,有種無法言語的不安在我心里蔓延,他一身時尚的黑色系穿著,混血特有的精致五官,連我一個男人看他都覺得漂亮。
“尹?就是你?”
男的在不斷掃視我之后,開口問道。
我不喜歡被穿著時尚比我有錢的人盯著看,顯得我低人一等,努力鼓起胸膛,希望能看起來正直一些,但面前的三人并不屑一顧。
“我叫尹武,你們就是這次的游客?那之后我就是你們的導游了,到了云南去哪,都得聽我的。。。”
我努力把話語權拉到我這邊,但男人毫不在乎,對旁邊的一個女的說。
“去辦理手續,尹,你上車。”
之后,我毫無人權的被拉上車,等我反應過來已經在前往云南的路上了。
車上除了一個女孩對我介紹了他們的名字以外再無別的。
男的叫撒.那特斯,外國名,但這名字我總覺得好想在哪聽過,兩個女孩一個叫月一個叫垚,為什么都是一個字,我問了但沒人理我。
那特斯只叫我尹,不叫全名,上車后他就閉上眼像是在睡覺,就這樣把我晾一邊。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我實在受不了了,我得說點什么,這種被綁架的感覺是從哪來的。
“額,那特斯先生,我覺得我該給你們介紹一下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云南。”
正當我準備按照旅行冊上給他們說說云南的景區和旅游注意事項的時候。
那特斯睜開眼,盯著我開口道。
“他們回來了。”
“什么?”我不解,反問。
“你是導游,能幫我帶一些游客嗎?”那特斯露出看似陽光般的微笑問著我。
但我覺得這微笑像是日食,總給我不舒服的感覺。
“當,當然可以。如果您有朋友的話,盡管介紹來,我們歸來旅行社保證讓游客有美好的旅游體驗。”
干一行事,吃一行苦,也說一行話,這道理我不是不懂。
“你是個醫生,本該有安定的生活和收入,但這也是你的命數。”
那特斯還是不管我的回答,依舊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尹,如果你快要死了,你會有什么遺憾嗎?”
這個問題如果平時看來,我一定嗤之以鼻或夸夸其談,但現在,我突然有種真的要死去,開始回憶自己這輩子的感覺。
“我遺憾沒給她幸福,我遺憾沒有救更多的人違背了醫者誓言,我遺憾沒有贍養父母報答養育之恩,我。。。”
為什么我會順著他的問題去思考,這讓我很不安。
那特斯笑了笑,繼續說。
“你還有大把的時間去了卻,可別人沒有,那你愿意幫助別人完成遺憾嗎?”
我怎么點頭了?
“好,這是契約,簽了它,你會經歷和別人不一樣的故事,你會獲得接近神的力量,你會得到來自我的祝福。”
那特斯接過月遞過來的一個普通皮箱子,從里面拿出一卷羊皮紙,攤開放在我面前。
我有種上了傳銷組織賊船的錯覺,看著眼前有些年頭的羊皮紙,上面的字符我看不懂,但又好像能理解。
努力克制想要去拿筆的右手,這種身體不聽使喚的感覺讓我大汗淋漓。
“你不想賺很多錢,讓她幸福嗎?你不想做個體面的男人嗎?不想把看不起你的人踩在腳下隨意嘲弄嗎?”
一個惡魔般的低語在我耳邊響起,我抬不起頭,只能死死盯著羊皮紙和觸手可及的鋼筆。
“我想,我想。”
內心深處的吶喊,我聽到了。
女朋友站在項鏈櫥窗外的景象在我眼前揮之不去,想吃昂貴水果卻只能咽唾沫的感覺。
突然,我緊繃的身體一松,想著。
“呵,還能比這更糟糕嗎?哪怕是魔鬼,簽!”
我放棄了抵抗,順著惡魔的低語拿起那支鋼筆,在羊皮紙是簽下猩紅的名字。
寫完,我后背已經濕了,手臂青筋暴起,對面那個男人笑得那么妖嬈,他究竟是什么樣的男人,或者說他究竟是不是人。
我不得而知。
簽下那份所謂的契約后,我便沉沉睡去,在我重新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是在出租屋內。
醒來后的我原本以為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但當看到身上的西裝,我猛然坐起。
“這不是夢,是真的。”
我回憶,那輛車似乎開去了另一個世界,車窗外來自深淵靈魂的哀嚎此起彼伏。
手機鈴聲響起,才把我從雜亂的回憶中拉了回來。
“喂,對,是我,租車?噢,是的。好。”
打電話的居然是一家租車行,告訴我要租的車已經洗好隨時可以去提。
我為什么租車,這個念頭出現的時候答案也自然而然的出現,是了,今天女朋友出院,我答應去接她。
看了看時間,來不及多想,還是趕緊換衣服洗漱,但我無時無刻不去想那個惡魔一樣的男子。
在去往醫院的路上我撥通了涂茶的電話,但他告訴我,我帶團那是前天的事,我這第一次出行完成得非常漂亮,顧客很滿意,光這一次的提成就拿到了上萬元,今天早上才回來的我一覺就睡到了現在。
疑惑,卻不及多想。
手機響了,是張琴(女朋友)。
“喂,親愛的。”
“你醒啦?辛苦啦,啥時候來接我?”
她的聲音給我帶來溫暖沖散心里的恐懼。
“在路上了,馬上到。”
。。。。。。。。。。。
辦理出院,帶她吃了一頓好的,送她回學校后,我再次來到歸來旅行社。
“我該給你發個錦旗。”涂茶遞上一支中華,滿面春風。
我卻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我還在想斷片的這幾天,我是夢游還是人格分裂了,但卻在張琴手機里能查到每天我和她通話的記錄,一天不落。
接下煙,涂茶笑著幫我點上,我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能讓我稍微緩和。
唯物主義教育下成長的我始終不愿意相信這是鬼神之類,也許是某種致幻,我想著。
不知多久指尖傳來灼燒感,煙已經燒到頭了,手一抖,煙頭掉落。
我想我該請個假回去休息,但剛上班不久就請假未免不太好。
算了,我去洗手間擦了把臉。
看著鏡子里戴著眼鏡相貌并不出眾的自己,愣愣發呆,那個男人的樣子始終揮之不去。
接下來的幾天倒也沒什么特別的,我一邊跟著資格老的導游學習口才一邊自學著一些人文歷史。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學歷史,就下意識的覺得該去做這件事。
穩定的收入是生活必要的保障,周末還能陪女朋友逛街看電影,這讓我很滿足,但一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那個男人所說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入夜,電影散場同普通情侶一般,逛街,再選個主題賓館享受肉體原始的沖動,但這一次,女友驚訝的問我何時去做了紋身。
看著女友用手機拍的,我原本沒有任何傷疤的后背多出了一些奇怪的花紋,像文字又像圖案。
“挺有個性的,誰給你紋的?”
女友并不生氣,對美,她也有自己的見解。
我只能搪塞而過,那自己都不敢信的經歷又怎么同她細說。
之后,原本我以為生活會這樣平淡下去,直到一天早晨,涂茶再次在旅行社門口堵住我。
“小尹,又有人要你帶團,這次是親自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