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才把巨魚從湖里拖上了岸邊,在水中拖著的時候并不覺得如何沉重,到巨魚身體開始露出水面,就變得越來越沉重了,我在水中和巨魚糾纏了很久,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又把巨魚拖出來,雖然用的主要是裝甲的力量,我也一樣感到精疲力竭。
在湖邊的灌木旁躺了半天,我才重新站起身來,旁邊有幾個牌子,上面寫著杜爾,邦特和幾個人的名字,最后一個牌子上面是蔣松的名字。
上來的時候沒有留意,現在才注意到我原來是在之前基地房子的方向,這里基本和朱漠下水的地方是一條穿過湖中央的直線,想到這里,我搖了搖頭,朱漠從那邊下的水,算是在這邊和巨魚一同上的岸。
我看了看被我拖上來的巨魚,真的到了岸上離開了水,這條足有五米多長的魚在陸地上就不顯得那么難對付了,可是在水中,這終究是一個龐然大物,借助水的力量,象是無可匹敵一般。
我在最后準備把它拖上來的時候,他雖然已經因為重傷流血,耗盡了力氣,巨大的身體還是時常扭動,把它從水底拖到水面是最困難的。
到了現在我還看到這條巨魚除了頭旁邊的兩個應該是鰓的巨大器官還在一張一合,整個魚身也時不時抖動幾次。
我伸手拽住魚尾巴,裝甲用力,把魚拖了過來,我心里暗暗打算著我得把它帶回去,但是這樣拖著,到了路行的基地魚也就爛了,我想了想,雙手用力抓住魚身,又把整條魚向上面甩去,防止距離湖水太近,它在這里滾來滾去又滾到水里去,我可不想再下水抓它一次,然后繞過湖水,走到剛才朱漠下水的地方,撿起被我丟在岸邊的繩子,然后挑選了幾棵稍顯高大的灌木,用裝甲直接把灌木連根拔起,帶了回來。
我能把根系縱深極大的樹木從泥土中連根拔起,卻在水中對這樣一頭巨魚折騰了那么久,果然是誰的主場誰有優勢啊,要是在陸地上,即使不用我動手,這條巨魚也會干渴而死吧。
我用繩子把灌木綁扎在一起,然后試了一下,綁扎得還算結實,然后又把魚抬了起來,放在用灌木扎成的墊子上,抬起巨魚的時候,那些印著名字的牌子已經被壓得七倒八歪,剛才我就看著幾塊牌子不順眼,不過我卻不是故意把他們壓倒的。
把魚放在灌木墊子上,我又找來一根粗直的木棍,用繩子把木棍綁扎在最粗的那根灌木上,試了一下重量,裝甲拖著這條大魚并不十分費力。
我有點想念袁子鳴做的魚膾了,但是隨即我就想到了這條魚吃了朱漠,不由得感覺到胸口有些不舒服。
我正試好了我做的簡易拖車,打算往回走的時候,聽到后面傳來一些動靜。
我一回頭,看到三個人站在不遠處的湖岸邊,可能是我剛才太累了,這三個人到了這么近的距離我竟然沒有聽到。
三個人見我發現了他們,慢慢向我挪過來,天上只有星星灑下的一點光,借著星光我看到三個人拉開了各自的距離,有些謹慎的向我走來,我放下握在手中的木棍,看著三個慢吞吞走過來的人。
“朱漠?”我還沒有看清楚對方身上的裝甲,其中一個人就對我叫了起來。
“朱漠?你在這里干什么?”第一個聲音有些耳熟,這第二個人一說話,我卻已經聽出來是誰了。
我穿著朱漠的裝甲,對面的人把我當成了朱漠。
“拉森,是我。”我摘下頭甲對迎面走來的拉森說道。
是拉森三個人,第一個說話的人是韓昭。
“隊長,你怎么自己一個人跑到這里來了?”拉森剛問完這句話,就看到了我身后的巨魚,有些驚詫地問道:“哇,這么大的魚,你是從哪里弄到的。”
等拉森走到我面前,我才苦笑著指著地上的巨魚說道:“朱漠被它吃了,我也差一點被它吃了,好在現在沒事了。”
潘亂和韓昭這時候也走到了我的面前,兩人看到后面的魚也有些詫異。
“朱漠,被……被它吃了?”拉森有些不可思議的對我問道。
我把這里發生的事情簡單說給拉森三人聽,三人聽了以后都有些搖頭嘆氣,拉森開口對我說道:“朱漠輕率,你也夠輕率的,湖下面有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下去。”
“那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朱漠在下面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下去看一看。”我說道。
“你打算把它拖回去?”韓昭和潘亂走近巨魚看了看,韓昭對我說道。
“對,我要把它搬回去,畢竟朱漠還在里面。”
“好吧,我們幫你一起。”拉森答應了。
“不著急,你們誰有吃的給我一點。”折騰了快一天了,我已經很餓了。
潘亂從裝甲上的箱子里面掏出兩份干糧扔給我,我接在手里一看,有些疑惑的對拉森說道:“井道找到了嗎?”
潘亂給我的干糧正是掩體中支援隊發的那種壓縮干糧,這么說,他們三人已經去過掩體了,甚至還接觸了里面的人,否則,這種壓縮干糧可不容易在地表見到。
“還是上次那處井道,周圍的其他井道不太合適。”
“下面,下面怎么樣了?”我對拉森問道。
“還是老樣子,我們這一次可沒有動手,在我看來現在的掩體管理比之前還要松散了,你們倆有沒有看到那些人,一臉的疲憊菜色,哈哈哈,就這樣,掩體還能存在多久?”
拉森說的對,我到地表以后仔細想過掩體中的問題,現在已經知道掩體中能夠利用的有機物實在是少得可憐了,得盡快把掩體人帶到地表來了,本來我還在和朱漠商量讓他露面的辦法向掩體人透露地表已經可以生存了,現在朱漠竟然被魚吃了,想要向掩體人證明地表生存沒有問題的事情我就要另想辦法了,只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該怎么做。
“你是說這一次我們還要從上次的井道里面進去?但是我們是要帶設備上來的,那處井道實在是太小了,可能麻煩一些。”我對拉森說道。
那條井道只有四根導軌,如果把聚合物材料生產設備從那條井道搬上來,實在是有些不可能。
“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井道了。”拉森攤了攤手對我說道:“只能試試了。”
這個事情倒不是很容易,我在掩體中是知道哪一處的井道比較開闊。但是我從來沒有從那些井道進出過,并不知道那些開闊的井道上面是在哪里,也可能還在,也可能井道出口已經被大水沖走了。
“行,就這樣吧。”我一邊咬著潘亂給我的干糧,一邊想著,敷衍著對拉森答道。
我把兩份干糧吃掉以后,才再一次張嘴對拉森問道:“你們三個人怎么跑到這里來的?”
“天黑了,總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沒想到就遇到了你,我們起初還在奇怪誰在這里,后來看你的裝甲以為是朱漠,直到你說話才知道是你,倒是第一次看你穿軍用裝甲。”
“今天先就別收拾了,”我指了指魚,對拉森說道:“我們盡快把這東西送回去,說不準朱漠還沒死呢。”
朱漠一定是死了的,我知道。
拖著巨魚走得不算快,我們四個人輪流拖著巨魚,第二天下午,我們才看到苞谷地,回到了路行的基地。
恭舍予已經把所有的人都通知過了,等到湖邊的聚居區搭建好,所有人就都會住到那一邊。
基地里面的所有人都很好奇我們四人帶回來的巨魚,蔣琪和抽抽也來湊熱鬧,我吃了點東西休息了一下就把不相干的人趕開,然后帶著路行和恭舍予站在巨魚前面。
我把朱漠的事情跟路行兩人講了,然后讓兩人找來一個擅長殺動物的人來,把魚剖開,看看里面的朱漠,至于魚肉,這條魚咬死了朱漠,肉一定是不能吃的了,不過我看它的鱗片似乎很有用處,這樣丟了有些可惜。
恭舍予很快找來了一個殺雞宰牛的高手,但是這人在巨魚面前明顯顯得非常緊張,最終在恭舍予的威逼利誘之下,還是用刀把魚腹剖開,在里面掏出了已經不成人形的朱漠。
又來幾個人把朱漠的尸體拿去埋了,路行和恭舍予就各忙各的去了,這時候馮白才聽說我帶回來了一條大魚,也過來看熱鬧。
馮白這段時間沒少給路吉當陪練,偶爾還能看到馮白手臂上的淤青,能傷到馮白,路吉還真是進步神速。
我把在湖邊發生的事情又對馮白說了一次,馮白聽說我用魚鱗和魚身上的背刺把魚殺死的時候,走上前摸了摸魚身上的魚鱗,想了一會兒對我說道:“把這些魚鱗和魚身上的所有鰭都收起來,這可是好東西。”
我對材料雖然非常熟悉,但是對這種天然的動物護甲卻不甚了了,因為即使是現在,人工材料依然比天然材料性能要好很多,成本也要低很多。
“有什么用?”我還是沒忍住對馮白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有沒有聽說過‘鱗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