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情竇初開
- 五人節
- 楊嶺
- 7859字
- 2018-12-13 18:42:16
再次跟夏維菲坐到一起后,我們倆的感情迅速升溫。
我們倆在一起學習。我數理化很好,夏維菲英語很好,我們互相幫助,我教她做難題,她幫我糾正英語發音……在她的監督和鼓勵下,我對學習充滿了興趣,尤其是英語,這一次,我是發自肺腑的想要把英語學好。
我們倆在一起寫日記,每篇日記后面,都會專門留出位置,讓對方寫評論。后來,我們索性直接交換日記本,在對方日記本上寫日記。我們之間,幾乎已經沒有隱私了。
我在日記本里,為我的五個“朋友”建了檔案,專門記下每個人的信息,夏維菲的生日是八月二十八日,比我小一歲。我把我家的電話號碼告訴了她,也讓她給我她家的電話號碼,可她不愿意,說如果她媽媽接到了電話,肯定會罵她。在我的軟磨硬泡下,她終于還是給了我號碼,但她要我保證,不能打那個號碼。
我們倆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夏維菲看起來是個溫柔嫻靜的小女孩,可熟悉以后我才發現,她其實是一個話癆,每天滔滔不絕向我講述她童年時的孤獨和凄慘、上學時的勤奮和榮耀、中考時的挫折和難受……大部分時候,我都是傾聽者,偶爾她說累了,我便給她講我跟宋殊他們的故事。
我們倆不光下課說話,有時候上自習時也會說悄悄話。有一次,被值日班長發現了,在班務日志上記了下來,那個男生鐵面無私,不管我怎么哀求,他都不肯抹掉。最可氣的是,我跟夏維菲兩個人說話,他只記了我的名字,卻沒有記夏維菲的。最后,夏維菲親自出馬,找那個男生說了幾句,輕輕松松就擺平了。我很高興,但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現在的男生啊,抗腐蝕能力太差了,為了一點美色就改變立場!”夏維菲哈哈大笑:“這就是個人魅力,你羨慕吧!”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跟夏維菲的關系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交流的話題也越來越敏感:我們各自的情史。我沒談過戀愛,但是在初中時候,曾有有過短暫的悸動,對周婷婷、李倩等人有過幻想,上高中以后,更是對樂雅君有過強烈的沖動。不過,我只說了初中的事,沒有提到樂雅君。夏維菲也沒談過戀愛,甚至連心動的男生也沒有,但她收到過很多情書,從初中就有,開始她不懂,但看得多了,也慢慢明白了男生的心思。
我很羨慕夏維菲的桃花運,可她自己卻覺得苦惱,那些給她寫情書的男生,有她一個班的,也有別的班的,甚至還有高年級的,那些她不認識的名字,信都沒有拆開,就直接扔掉了。
我聽了非常替她惋惜:有情書都不要,實在太浪費了,尤其是對于我這樣從來沒收過情書的人,實在是一種打擊!于是,我便向她提出,等以后她再收到情書,千萬不要扔了,交給我來看,我還可以幫她回信。
夏維菲本來不答應,怕我會亂給別人回信,我笑著說:“你還怕我替你答應別人,把你賣了嗎?”夏維菲笑著說:“你憑啥賣我?我又不是你的!”我說:“你放心,我才舍不得把你賣了,我只是想學習一下寫情書的技巧!”夏維菲說:“你學這干嘛?要給誰寫嗎?”我說:“以后遲早有一天用得上吧!”夏維菲說:“你不學好,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以后要騙誰?”我說:“反正不會騙你!”夏維菲說:“我又不會被你騙!”然后就不理我了。
沒過多久,夏維菲又收到一封情書,在我的軟磨硬泡下,她同意我幫她拆開。這封信來自高一(14)班,署名沈懷宇,名字還不錯,但我看完信就樂了:文采一般,但是作者好像數學很好,用了各種幾何圖形作比喻。
也許我們是兩條直線,我希望我們能夠相交……
如果你是圓心,我就是圍繞你的圓,一直默默守護著你……
我對你的感情,就像三角形一樣穩定,永遠不會改變……
我當即提筆寫了一封回信:同學,兩條直線,要么平行,永不相交,要么相交后馬上分開,越來越遠;圓和圓心,更是永遠無法相連,再小的圓也有半徑;三角形,確實有穩定性,但你聽說過非歐幾何嗎?三角形的內角和不是固定的180°,也許就不那么穩定了……
我把回信給夏維菲看,她直接就笑了出來:“你干嗎啊?跟別人探討數學嗎?”我笑著說:“是啊,以文會友,不行嗎?”夏維菲笑著說:“行啊,那你跟這個人做朋友吧,我不管你們!”我說:“那我把回信給他了,以你的名義!”夏維菲馬上一把搶過回信撕掉,又連同情書一起扔掉了。
就這樣,我跟夏維菲每天閑聊逗笑,插科打諢,日子過得非常快樂。可是一月十三日晚上,她突然就不理我了,無論我怎么逗她,她都不跟我說話。
我以為自己做錯了什么,可努力回想了一下,我什么也沒做啊,她為什么突然變臉了?難道女生都是這樣喜怒無常的嗎?
在我的追問下,夏維菲終于開口了:“楊希,我們還是分開吧!”我瞬間懵了,不懂這句話什么意思,夏維菲說:“我不想跟你坐同桌了……”我問她:“你怎么了?為什么不坐同桌了?”夏維菲說:“不為什么,我不想這樣玩下去了,我想好好學習!”
我特別難受,想了半天問她:“我影響你學習了嗎?”夏維菲不說話。我對她說:“你別走,我以后不跟你說話,不打擾你了,行嗎?”夏維菲突然轉過臉看著我說:“不是的,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我問她:“到底怎么了?”夏維菲又轉過身不說話了,我很著急的問她:“你說啊!你告訴我啊!”
在我的追問下,夏維菲終于忍不住了,她轉過頭來問我:“你一定要知道嗎?”我連忙點頭說:“嗯!”夏維菲拿起筆,在一張紙上寫了七個字:
我怕我會喜歡你
在這一瞬間,我的大腦幾乎短路了,過了幾秒后,我才反應過來,盯著夏維菲的臉看。她臉色緋紅,本來就低著頭,在我的注視下,她的頭埋的更深了。
我看看她的臉,又看看紙上的字,越看越開心,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有那么一瞬間,我甚至感覺我活在夢里,這一切太不真實了,這么可愛漂亮的小女孩,竟然會喜歡我。盡管之前有一些預兆,可真的發生時,我還是感覺難以置信。從小到大,這是第一人有人向我表白,之前雖然有唐蘭喜歡我,可她畢竟沒說出口,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把“喜歡”寫在紙上。
想著想著,我便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不少同學都盯著我看,我稍微收斂了一點,可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笑出聲了。夏維菲低著頭小聲對我說:“你傻笑什么?”我沒說話,繼續笑,夏維菲輕輕碰了我胳膊:“你別笑了!”我笑的聲音更大了,夏維菲羞紅了臉,輕輕掐了我胳膊一下:“你聲音小點!”
我稍微收斂了小聲,拿過那張紙,在夏維菲的七個字下面寫了四個單詞:
I am like you
想了想,我又在后面加了:
,too
夏維菲看了這句話,直接笑了起來,我也有些害羞了,小聲嘟囔到:“你又在笑什么?”
夏維菲笑著說:“你知道這句話什么意思嗎?是我也像你!”
我突然反應過來了,害羞的低下頭說:“你英語比我好,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夏維菲也低下了頭,咬了咬嘴唇,輕聲說:“嗯”,然后她又拿過紙,在上面寫下:“你為什么like我?”
我拿過紙,毫不猶豫的寫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夏維菲又一次笑了起來:“你怎么老是亂用詞語,你知道這句話什么意思嗎?”
我有點急了,結結巴巴的說:“沒……沒有亂用,就是……你長得好看,所以我……我喜歡你啊!”
夏維菲笑著說:“我第一次聽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是這個意思!”
我害羞的低下頭說:“這是我第一次……說這句話,我也不知道對不對……”說完之后,我悄悄抬起頭看了夏維菲一眼,她也正好在看我,目光對視的瞬間,我們倆都趕緊低下了頭,不敢看對方,也不敢再說話。
我心里暗想:已經互相表白了,這就算在一起了嗎?從此以后,她就不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女朋友”嗎?哈哈哈,我楊希也有女朋友了!我楊希終于有女朋友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還有些難以接受,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跟她相處。她已經是我女朋友了,以后該怎么叫她?叫“夏維菲”太生疏了,叫“維菲”怎么樣?她應該會答應吧……
我突然好想見到宋殊他們,把夏維菲帶著一起,把這事兒告訴他們,讓他們看看,我的女朋友有多漂亮,也讓宋殊和羅哲教我,該怎么跟女朋友相處……
我一個人胡思亂想了很久,不知不覺中,第一節晚自習就結束了。下課以后,我主動打破了僵局,對夏維菲說:“額……你……”我剛說了一個字,夏維菲就打斷了我:“哦……我要上廁所……”我連忙起身讓她出來,她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課間休息時間,夏維菲一直沒有出現,直到上課鈴聲響完后,她才姍姍來遲,我滿懷期待的看著她,她神情慌張,臉色緋紅,眼神閃躲,不敢跟我對視。我心里很得意:她肯定是害羞了!
第二節是政治晚自習,同學們都在背書,正適合說悄悄話。我喊了夏維菲幾次,可她都裝作沒聽到,只顧自己背書。我又在紙上寫:“我好激動啊,一點背書的心情也沒有,怎么辦?”可她看了一眼,馬上又轉過頭背書。
我有點急了,直接拉了她胳膊一下:“我們聊天吧!”夏維菲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我說:“楊希,其實我剛才是騙你的!”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她一遍:“啥?”她拿過紙,在上面寫到:“我剛才是騙你的,其實我不喜歡你”。
我突然感到有些茫然:也許我聽錯了,但我不會再看錯,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她不喜歡我。可為什么呢?她剛剛還說喜歡我的,僅僅過了一會兒,怎么就變卦了呢?我不相信!
我拿起紙,放到她眼前,笑著問她:“你怎么了?寫這個干嘛?”夏維菲看了我一眼,然后迅速低下頭說:“對不起,我剛才不該騙你,我是有點沖動,再加上你一直問,我才說了假話……”
我的笑容凝固了:“你……你真的是在騙我嗎?你不……不喜歡我?”
夏維菲還是沒用看我,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我看著她精致的側臉,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事情變化太快,幸福突如其來,又戛然而止,實在讓我無法接受。
我默默盯著夏維菲看,她的頭更低了,臉色也越來越紅。我一字一頓的問她:“為什么?”
夏維菲小聲的說:“對不起,我不算故意的!”
我又用低緩的聲音問她:“為什么騙我?”
夏維菲抬起頭悄悄看了我一眼,與我目光對視后,馬上又低下了頭,用怯弱的聲音說:“對不起……”
我馬上打斷了她:“我不要對不起,我要一個理由!你告訴我,為什么要騙我?”
夏維菲似乎有些驚恐,她稍稍離我遠了一點,然后小聲說:“我們現在要好好學習,不能為了感情分心……”
我冷笑一聲:“好,我好好學習!”說完便拿起政治書,認真讀了起來。夏維菲似乎有點驚喜,她又湊過來說:“真的嗎?你真的想通了嗎?”我沒搭理她,她又自言自語說:“嗯,之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我們倆一起努力學習吧!”
其實我明白夏維菲的意思,她怕談戀愛耽誤學習,所以否認喜歡我。可是既然已經說出了喜歡,怎么可能當作沒發生過?我一定要她承認,她就是喜歡我!
這節政治自習,很快就顯示出它的與眾不同了: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教室里特別刺耳,那就是我在讀書。我對夏維菲很不滿,便想通過讀書發泄出來,我扯著嗓子大聲讀書,很快嗓子就啞了,但我依然不停下,繼續歇斯底里的喊叫。最后,我成功吸引了同學們的注意,大家都在竊竊私語,幾乎所有人都不再讀書了,教室里只聽得到我沙啞的聲音。班長喻輝還提醒我聲音小點,我沒理他。
夏維菲也發現了我的異常,她一直小聲對我說:“你別這樣……”但我看都沒看她一眼。直到我的嗓子終于受不了,再也發不出聲音了,我才用余光掃了她一下,發現她正趴在桌子上,身子一起一伏的,分明是哭了。
我的陰謀得逞了,我很得意:看來,夏維菲還是在乎我的,竟然為我哭了!我想要喊她起來,可嗓子太難受了,又干又燥,仿佛火燒一般,只能發出急促的氣流聲。
我安靜下來了,同學們又陸續開始讀書了。趁著這個時候,我伸手拉夏維菲的胳膊,她抬起頭來,滿臉都是淚痕,眼睛已經哭紅了,似乎有些生氣的問我:“你干嗎?”
我強忍著嗓子的劇痛,發出了微弱的聲音:“我渴……”
夏維菲的眼淚瞬間又流出來了:“渴死你活該,誰讓你這樣讀書的?你折磨自己干嗎?故意氣我嗎?”
我想辯解,可說不出話來,只好拿過紙,在上面寫下:“我想喝水”。
夏維菲邊擦眼淚邊說:“你這個人,自作自受,我真不想理你了!”但她還是翻開了自己課桌,拿出了她的水杯,但里面沒有水了,她又找旁邊的人借,給我要到了水,遞到我的嘴邊。
我搖了搖頭,把水杯推開,在紙上寫下:“別人的水我不喝”。
夏維菲把水杯重重的摔在課桌上,瞪著我說:“你還挑三揀四,氣死我算了!”我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看著她,她嘆了口氣說:“你起來吧,我出去給你接水!”
很快,夏維菲就接水回來了,我馬上接過她的杯子喝了起來,可水還很燙,我剛喝一口就吐出來了。她生氣的說:“你急什么?”說完拿過水杯,把水倒進杯蓋里,小心晃了一會兒,又輕輕吹了幾口,然后把杯蓋遞給我。
我沒接杯蓋,而是拿過紙寫到:“你先嘗一下,不燙了我再喝”。
夏維菲又瞪了我一眼說:“你不喝算了,我把水倒掉!”我知道不能再得寸進尺了,趕緊接過水喝了起來。
喝完一杯蓋水后,終于能勉強說話了,我對夏維菲說:“我喉嚨好難受啊……”夏維菲轉過頭不再看我:“你自找的,怪誰?”我掙扎著說:“怪你……”剛說完兩個字,便咳嗽起來。夏維菲趕緊轉過頭來:“你別說話了,想怪我就在心里怪吧!”
我拿過紙,在上面寫下:“我怪你騙我,你為什么要說喜歡我又不承認?”夏維菲說:“這件事對你很重要嗎?”我在紙上寫道:“很重要!這是第一次有女生說喜歡我,也是我第一次喜歡一個女生,我不想這一切都是假的。你給我一個明確的答復,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夏維菲拿過紙,在上面寫道:“50.1%真,49.9%假”。
我直接笑了起來,夏維菲說:“你現在滿意了吧?”我點了點頭,看著夏維菲還掛著淚痕的臉,覺得她更漂亮了。夏維菲也笑了起來:“好了,那現在你答應我,好好學習,別再提這事兒了,行嗎?”我笑著說:“嗯”。
夏維菲開始看書了,我一直歪著頭盯著她看,越看越覺得她好看,簡直就是個小天使。夏維菲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幾次用課本遮攔,但我總能找到看她的角度,她終于忍不住對我說:“你干嘛啊?剛還答應我好好學習,你就這樣學習啊?你不看書,看我干嘛?”我笑著說:“你比書好看啊!”
夏維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把課本合上說:“算了,今天我們兩個都瘋了,晚上就瘋過去吧!”我說:“嗯,我感覺好像在做夢!”夏維菲說:“我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那些話,我一直以為,那些事情離我好遠……”我說:“其實我之前就有一點點感覺,我們倆這樣發展下去,肯定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這天晚上的剩余時間,包括第三節晚自習,我們倆一直聊個不停,從彼此的第一印象說起,分析為什么會越來越親密。夏維菲說,她開學時就知道我,因為我是班上第二名,后來意外坐了同桌,那天正好她很難過,而我又安慰了她,她很感激我、信任我,對我充滿了好感。并且,她還說,我性格率真,長得也好看,討人喜歡。
這個評價令我非常得意,原來我長得“好看”,男生也可以用“好看”來形容嗎?我追著夏維菲問,她很不好意思,我只好又轉而夸她好看。
夏維菲是真的好看,但我說的不全是真話。初見班上的同學時,最吸引我的是樂雅君,我還為她著迷了一段時間。我隱去了這段歷史,只說夏維菲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生,而且單純善良、乖巧可愛……
我們倆聊的很高興,直到馬上就要放學了,夏維菲突然變的很嚴肅了,她認真的對我說:“楊希,今天我們把心里話都說出來了,我很高興,但只能到此為止了,我們不能陷進去,只能埋在心底。”
我看著她笑著說:“嗯,我知道呀!”
夏維菲拍了我一下說:“喂,我是認真的,你不要跟我嬉皮笑臉。你答應我,以后不要再提起今天的事了,好嗎?”
我笑著說:“好啊!”
夏維菲說:“你別笑了,看著你笑,我總是不放心,我要你保證,以后好好學習,不再談……談感情上的事了!”
我收住笑容說:“好吧,我不笑了,我保證,以后好好學習,不談戀愛!”
夏維菲點點頭說:“嗯!”隨后她便把我們寫的那張紙揉成了一團,到放學時,她跟我說了一聲“晚安”,然后便走掉了。我一直看著她,發現她走到教室門口時,把那個紙團扔進了垃圾桶里。
等同學們都離開以后,我馬上跑到垃圾桶那里,在里面翻了半天,終于找到了那個紙團。我小心翼翼把紙團展開,還好,上面的字跡還能看清楚,幸虧夏維菲沒把它撕碎了,這么重要的見證,怎么可以毀了?
看到紙上的對話,我依然感覺心潮澎湃,第一次表白,竟然如此波折,哭哭鬧鬧,終于還是成了。今天晚上的經歷,必定讓我終身難忘。
回到宿舍后,我迫不及待把這事兒告訴了陶雷跟何少清,陶雷驚嘆:“我操,你真的把無知少女騙到手了啊?”連一向斯文的何少清也說:“媽的,你到底是怎么騙她的?這也太快了吧!”我向他們炫耀,這叫“一見鐘情”,我的個人魅力,他們學不來。他們追問我細節,可惜時間不夠,我來不及講清楚,只囑咐他們,千萬不要把這事兒說出去。我是無所謂,但怕對夏維菲有影響。
寢室熄燈以后,我躺在床上,絲毫沒有睡意,便跟陶雷躲在被窩里講悄悄話,因為第二天是周末休息,寢室長沒管我們。不知道說了多久,兩個人都困得不行了,才終于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我一睜開眼,就想找夏維菲,我隱約記得,她家住在南門橋附近。陶雷已經去他親戚家了,我趕緊洗漱,叫上何少清,陪我一起去找夏維菲。
我們徑直趕到了南門橋,這里有幾棟樓房,不知道夏維菲家在哪棟,我們在樓下繞了一會兒,沒發現戶主信息,只好守株待兔,等夏維菲出來。
等了半個小時,依然不見夏維菲的身影,我有些不耐煩了,便仗著膽子喊了幾聲:“夏維菲!夏維菲!夏維菲!”何少清說:“你聲音大點,她聽不到!”我便徹底放開了,扯著嗓子嚎了起來,剛喊幾句,一位大媽推開陽臺窗戶罵我:“大清早的,喊啥喊?吵死啊!”我趕緊灰溜溜的跑開了。
跑到南門橋上,我依然心有不甘:難道夏維菲不住在這里?何少清提醒我,也許夏維菲住在河對岸,我們便趕了過去,這里很空曠,又沒什么人,我大聲喊夏維菲的名字,讓何少清也跟我一起喊,可惜依然沒有回應,我這才意識到,這里只有一片蔬菜大棚,并沒有人家。
不知不覺,我們走到了上次秋游的草地,此時已是隆冬,草木盡枯,河面后退,露出了一片石礫。我隨手撿了幾個石頭,漫不經心的打水漂,扔著扔著,發現一個很漂亮的石頭,暗紅顏色,心形輪廓。
我突然覺得,這是上天的安排,看到這塊石頭,夏維菲的笑臉、淚痕、生氣、害羞……一幕幕在我眼前閃過。我特別激動,決定珍藏這塊石頭,作為我跟夏維菲戀愛的見證。
可惜,這個石頭又沉又涼,我抱著走了幾步,就不得不放下了。既然帶不走這顆“愛心”,那就造出一個更大的“愛心”吧!我讓何少清幫我,以這塊紅色的石頭為中心,用其他碎石,在河灘上擺出一個巨大的“愛心”。
過了半個小時,終于大功告成了:地上出現了一個長寬三米左右的心形石陣。我跑上南門橋,居高臨下眺望,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心形石陣。我很激動,好想把夏維菲喊來,讓她親眼看一看我的心意。
夏維菲不在這里,也許就在教室自習,我迫不及待要回學校,何少清不愿意再跟我折騰了,我便拋下他,獨自一人跑回了學校。
到了教室,確實有人在自習,但沒有夏維菲,我有點失望,也有點累了,便回到座位上,拿出那張皺巴巴的紙看了起來。看完紙上的對話,我又滿血復活了,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跟夏維菲說。
無奈夏維菲不在,我只能把心思寫在日記上,只寫了一句“I am in love ”,我又改了主意:這件事太隆重了,應該單獨記下來!
我拿出之前買的信紙,鄭重其事的寫下標題——一一三事件,然后詳細記下了整個表白過程,事無巨細,生怕漏掉一點細節。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我一共寫了九頁信紙,才終于把“一一三事件寫完”,在最后一張紙上,我還即興寫了一首打油詩:
一月十三發神經,突如其來談感情。你方訴罷我登場,情話不知假和真。
……
次日心跳扔不停,為尋伊人到南門。岸邊枯草不再青,河中流水照舊人。
……
十五少年正青春,偶得愛情陷入深,我將真心盡付卿,但愿此情永長存!
我找了一個信封,把九頁信紙塞進去,鼓囊囊的,我又用透明膠帶把信封層層包起來,并下定決心:至少在高中期間,我絕不拆開。
做完這些,我終于心滿意足。我一天也離不開夏維菲了,這個周末實在太長,我只盼著假期盡快結束,讓我趕緊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