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起這人手來,慧慧是真覺得憋屈,如今這院子大部分的下人都是些其他人安插來的粽子,即使不是粽子,也只能是些沒多大用處的做粗活的婆子們,且心里也不是向著她這個沒用的二小姐的。所以她們不管做什么事說什么都得處處小心,不然一個不堤防可能就會被人逮著了把柄。
香芋一聽這話,立時蔫吧了,雖然知道小姐說的對,可心里那個癢呀!只得認命地去看看嬤嬤是不是還在,真心里她祈禱嬤嬤可千萬別離開,不然她得等到晚上才能知道嬤嬤同小姐說的話。
還真是沒讓香芋失望,當香芋探頭探腦地拉開房門往外看去時,正好看見嬤嬤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這一下不得了,香芋不覺大窘,忙掩了門,退回到小姐身邊,紅著臉吶吶地道:“嬤嬤在外頭呢,小姐說吧。”
慧慧一見她這樣就知道是被嬤嬤抓包了,每次香芋做了錯事,只要被嬤嬤看一眼,就會立時蔫吧下來,不覺笑了道:“可是讓嬤嬤瞧見了,我說你呀!這么多年,怎得性子一點沒改,還是這么顧頭不顧尾的,真是不知說你什么好了。”
事過后,香芋自然也是明白自己剛才真是太冒失了,嬤嬤還沒說完話就沖了進來,這虧得是自己日后的婆婆,換個人不得要狠狠地訓斥自己呀!看來日后還是要改,這性子在自家院子里頭還行,若是在外頭,被其他人逮著了可就不是這么好運了。
被小姐一說,香芋倒也沒像以前那樣撅嘴了,老實地點頭認錯道:“還真是,小姐說的對,日后我可得收收性子了,不然別說自己會遭訓斥,說不的還得帶累小姐的名聲,若是小姐被人說御下無方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慧慧見她這會子嘴皮子倒是又溜起來了,知道她心里那股子勁過去了,遂笑了道:“這就對了,好了,其他的不說,我還是早點告訴你嬤嬤剛才說什么的好了,不然你可就沒這么坐的住了。”說完呵呵笑了兩聲。
香芋知道小姐這是笑話她,可以立時能聽到自己想知道的話,她一點也不在乎被小姐取笑了,只一個勁地道:“好了,這會子笑夠了吧,趕緊說,這會子可不是我急,嬤嬤可是在外頭等著呢,我等會子聽完了還是服侍嬤嬤洗洗,這一路風塵的,嬤嬤必定累的很。”她這話倒是真心的,李嬤嬤在她心里可是如母親般的存在,可不單單是未來婆婆這么簡單。
慧慧自然也是心疼嬤嬤的,一聽這話,倒是有點自責這大熱的天,嬤嬤剛回來就被她拉住說了這么一大氣的話,真是不該,有什么事不能等嬤嬤歇過了再說的?遂也敢在拉著香芋饒舌了,忙將剛才同嬤嬤說的話一一對香芋又說了一遍,不過還是聽了嬤嬤的話,將農莊和二柄叔的事隱下了。
香芋腦子也是個靈活的,初時聽了這姑太太的意圖,氣得臉通紅通紅,還特貼心地握住慧慧的事,好似這樣就能給予小姐力量,因為她雖然不知道寧西侯府的事,可她知道三年前小姐那場災難定逃不了表少爺的首尾,可見表少爺為人可真是不行,也必定是不喜歡小姐的,這要是萬一小姐嫁過去,不等著挨欺負嗎。
慧慧見她這樣激憤自然是明白她的心意,遂笑了道:“你放心,別急,我是堅決不會嫁去寧西侯府的,不管她們怎么看好這寧西侯府,我是半點看不上,若是到時有誰逼我,就算是死我也是會抗爭的。”
一聽小姐說‘死’,香芋立時紅了眼,連連‘呸’了幾口,這才嗔怪道:“小姐真是什么話都敢說,這么不吉利的話出口就來,若是給嬤嬤聽了可不得跟著著急,下次萬不可不如,就是。。。就是我聽了心里也是酸的很。”說著想起小姐素日所受的怠慢,語調都有點哽咽了。
慧慧見香芋就因為她的一句話,情緒就如此的起伏,倒是嚇了一跳,暗悔自己真是不小心,古代可是最忌諱說不吉利話的,看來下次萬萬不可如此了,忙拉了香芋的手,輕聲保證道:“好了,你可別哭,我這還有事同你商議呢,可別耽誤了時間。”說完見香芋還是有點責怪地看著她,不得不討饒道:“好了,我下次再不會隨隨便便就說些不吉利的話了,可好?”
香芋見小姐這回是真聽進去自己的話了,這才抹了抹快掉出來的眼淚,點頭道:“這就好,小姐下次可千萬別輕易就說這樣的話,別說嬤嬤和我聽了傷心,就大少爺聽了也得急,好了,小姐說吧,事情我聽明白了,具體該如何執行還是聽小姐的,我可是笨腦子,不過我保證不露陷。”
慧慧見她還是一股賭氣的樣子,倒也不計價,如今只要她不哭就好,這萬一香芋哭起來傷時間不說,還有可能引來嬤嬤,若是被嬤嬤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就又是一場官司,賭氣就由她賭氣算了,遂松了口氣,想了想道:“如今我也沒什么具體的想法,不過要是能打探到姑姑來府的具體日子就好了,我們可以提前個一倆日裝病,不然若是現在就裝病,萬一姑姑沒來,下次再裝可就不像了。”
“這話也是,這病裝久了裝多了是不好,且不說旁人信不信,就對我們來說,也顯得晦氣,這樣,不如讓數兒出去打探一二,這丫頭同四小姐屋里頭的桃花處的好,想來能得知一二,這不下午桃花不是還故意來透消息了嗎,想來定會樂意告訴我們,不想這會子數兒就派上用場了,小姐的卦可真準。”香芋眼睛亮亮地說著。
慧慧沒好氣地伸手戳了戳一臉得意洋洋的香芋,笑嗔道:“看你這樣,跟個得了天大好處似的,真是沒見過世面的,數兒其實也沒怎么地,就你偏愛記仇,好了,好了,快收起你這副樣子,看的我牙酸。”
香芋這會子是真被小姐惹笑了,‘噗呲’一聲樂呵道:“好了,就顯得小姐淡定,我瞧著您怎地也有種得瑟的感覺呀!好似怎么用數兒的主意還是您出的呢,這會子跟這教訓上我了。”
慧慧戲謔地瞥了眼說到興頭上的香芋,進一步認定這丫頭還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幾句話就給逗樂了,看她情緒穩了,也不與她多饒舌了,直接道:“如今從嬤嬤那得來的消息,想來咱們府里也就我們不知道了,其他人看來都心知肚明的,這樣吧,你別明著同數兒說這事,我看既然四妹妹能想著讓桃花來透消息,必定還會想著多提點我們的,我們只等著就好這樣既不打眼也自然。”
香芋雖然性子粗了點,可頭腦不笨,想了想覺得可行,遂點頭道:“這樣也好,這兩天就多讓她出去辦事,估計能得些有用的消息回來,對了,我這倒是有點不明白,既然姑太太來大家都瞞著我們,這四小姐為什么要提醒我們呀?”
慧慧已然有些明白這個早熟過頭的四妹妹的心思了,神秘地笑了笑道:“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你只想想姑媽是個什么身份,就不難明白她的用意了,要知道我們看不上的別人未必就看不上,她究竟為了什么提醒我,可能期間的用意我不甚明了,可目的必定是為了她自己得利。”說完不覺嘲諷地撇了撇嘴,表哥這肉骨頭誰見了都想咬幾口,可惜估計最后誰也不能如愿。
香芋一聽也就明白了,忙吶吶地道:“是呀!姑太太家可是侯府,還是正如日中天的寧西侯府最是得皇上看重,這話好似聽誰說起來著,哦,對了,就是紅花那死丫頭說的,她可能是聽老太君花房里頭的田嬤嬤說的,這田嬤嬤同紅花家好似有點牽扯,估計是不會騙她的。”
還有這事?慧慧不覺心頭一凜,覺得對待紅花這事上,她們得重視點了,要知道老太君不會將紅花這么個無用的棋子安插在她們院子里頭的,這紅花有可能是雙間了,遂擰起了眉頭,小聲地問道:“這紅花同誰說起了姑媽家的,你又是如何聽到的?”
其實紅花確實是老太君當初安排進慧慧院子的,不過她早就放棄了慧慧,所以也沒想起來用這紅花,只安排了些外圍的婆子日常監視著慧慧的小院也就丟開了手,所以這紅花目前還不算是老太君的人,只能算是大小姐的釘子。
不過這些事也虧得慧慧不知道,故而將紅花當個人物對待起來,不然日后可是要在處置紅花這事上栽跟頭的,好在,由于香芋的一番無心之言,倒是讓慧慧她們躲過了一劫,為日后的行事省了好多麻煩。
不明所以的香芋,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為她們主仆省去了很多麻煩,只聽得小姐問,也就老實回道:“這事呀!我也不記得了,應該是幾年前了吧,那時紅花和數兒都還沒這么眼高,大家一處說說話倒也樂呵,當時可能是表少爺來我們府玩了,紅花也就順嘴說了這個,那時那丫頭說起這就兩眼放光,一看就是個貪墨虛榮的,如今不就背主榜上大小姐了嗎。”說到這香芋就是一肚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