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便順利了。
奧托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并順利得到了這些戰斗男巫的支持,至于具體的任務則將會在需要的時候由艾琳指揮,目前他們要做的,是磨刀霍霍。
“接下來這些天你就要以艾琳的身份生活在這里,有需求就隨時向技術反應,確保安全。”
臨走的時候張洛對艾琳說道。
對于這些相對而言需要長期處于虛擬世界中的演員,是擁有與事務所技術人員的聯系頻道的,公司專門有技術員時刻盯著這塊,一旦演員遇上麻煩,就可以向技術員尋求幫助,一般來講,只要不是特別糟糕的麻煩,普通技術員的權限足夠處理。
在這里,十個演員都可以隨時向技術員尋求幫助。
離開艾琳這里,張洛又讓奧托也跟著去重新聚攏散兵游勇,今天的工作便結束了。
轉過天來,拿到了各自所需資料的十個演員們全部正式進入工作狀態,張洛也開始著手操控城衛軍部分。
按照分配的人物,會有騎士菲羅暗中在城衛軍進行串聯活動,這件事比較重要,張洛決定親自盯著。
于是,在一個晴朗的上午,他和菲羅來到了王都城外,原王都守衛軍團現在駐扎的軍營外。
一萬五千余人的軍團規模相當可觀,其駐扎在一片山坡上,這里地勢要比王都更高,遠遠的,可以將王都收在眼中,軍隊與王都的距離不近,但也不遠,若是全力奔行,不用太久便能進城,若是騎兵,更要快速。
“根據花名冊,已經將那些目標士兵確定,那么接下來就需要將他們串聯起來。”
“導演,這恐怕很難,與收攏殘余部下不同,這里的這些士兵未必還愿意冒著殺頭的風險起事。”菲羅有些犯難。
“我知道,不過還是需要努力下,反正最差的結果就是用技術手段操作,多花些錢,實在不行,就舍棄一點邏輯性,沒有什么事是十全十美的,當然,那是最后的辦法,至于現在,姑且先試探一下吧。”
站在山林中,張洛大半個身體都披風遮住,他靜靜凝視著對面山坡上的軍營帳篷,面容平靜。
————
冬季的兵營氣氛有些冷清。
帕里從將軍大帳走出來的時候,忍不住莫名打了個寒顫,他有些疑惑,抬頭看了眼天上愁云慘淡的太陽——那只是一個慘敗的光斑,看上去比陰云夜空里的月亮還要黯淡無光。
于是他心里泛出幾許不安,更覺得手中持著的公文沉重壓手。
他的手里攥著一疊信件,那是他剛剛從將軍營帳中拿出來,需要存封歸檔之物,借著職位之便他提早很多人知道了這封公文的內容。
它來自宮里,出自西斯,是一份軍隊重組清查的命令。
西斯終于有空將目光投向了這里。
對于這支原本的王城守衛軍,西斯無疑是重視的,這里的重視有兩種含義,黑金王國已經在戰爭中度過了四五個年頭,從各個王子王女割地自據到后來二王相爭,戰爭中損耗的士兵極多,因而即便如今西斯已奠定勝局,然而他手中卻依然兵力匱乏。
在這個時候,萬余人的守衛軍便顯得十分重要,可是西斯對這只軍隊卻始終無法徹底放心。
西斯當然知道這只軍隊的組成中摻雜了太多不同的顏色,雖然說大部分將官已經換上了他的人,但一日不徹底將士兵清查,他便一日無法徹底放心。
之前由于王國初定,事務繁多,所以他暫時無暇關注這里,不過守衛軍中上至將官,下至普通士兵,卻都清楚,總有一天會迎來清洗。
只是這一天來得比預想中更早了些。
帕里沉默著向前行走,捏著公文的手卻極為用力。
按照這份命令,守衛軍將在西斯登基之后,進行一次徹底的人員清查,其力度極大,帕里知道,等這份命令開始實施,這座軍營中又將會迎來一次血洗。
那些潛藏在軍中的不安定因素都將會被揪出來。
想到這事,即便在寒冷的冬天,帕里的額頭依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很恐懼,因為很不巧的,他正是即將被清洗的人之一,當然,截至目前,這件事似乎還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正是昔日歐尼王子安插在這支部隊中的部下,也是目前守衛軍中,潛藏著的歐尼舊部中官職最高的一個。
得益于當初混亂的局勢,知道帕里身份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加上軍隊花名冊的丟失,再加上一點幸運,帕里順利地依舊保留了職位,在軍中任職,并且得到了目前的軍團長官一定程度的信任。
只是這種幸運并非讓他安心,反而愈發恐懼,帕里知道,一旦自己身份敗露,那么面臨的后果極為嚴重。
他與那些普通的士兵還不同,作為曾經歐尼王子手下王牌部隊中的軍官,西斯幾乎不可能對他這種余孽視若無睹,西斯是個合格的君王,且從不心慈手軟,這段時間帕里已經聽到、看到了太多被西斯處決掉的“不穩定因素”,這讓他越發恐懼,生怕哪天身份敗露就要尸首分離。
如果說之前他仍抱著些僥幸,那當他看到手中公文,他便知道,自己必須要想些辦法了。
至于能做什么,他卻毫無頭緒。
如提線木偶般將公文存檔,然后便到了午飯的時候,帕里獨自一人拿著自己的餐盤去打飯,作為一個營級副官,還是有些特權的,帕里沒有和那些普通士兵一樣排隊領飯,而是直接走過去盛了飯菜。
今天伙食相當不錯,有熱騰騰的肉湯,當然,稀薄的只有一些肉沫,倒是那些饅頭蒸的很好,綿軟潔白,對于這種由歐尼王子發明出來的,起源于黑風嶺,并迅速擴散到全國的面食,帕里向來十分喜愛,只是今天卻提不起絲毫胃口。
打了飯,他便沉默著回到了自己的居所,那是個單獨的很小的營帳,這自然也是副官的特權。
將餐盤放在那張破舊的小桌上,帕里雙眼無神地發呆了好一陣,直到湯碗上的熱氣幾乎要散盡了,他才準備吃飯。
喝了口湯,然后他隨手掰開了饅頭。
“嗯?”
帕里忽然怔住,他眉頭一皺,手指從擺開的饅頭里捏出來一張小小的紙條,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掃了眼營帳,確定安全后將紙條展開。
上面果然有一些細密的字跡。
帕里的心臟莫名地狂跳了起來,他只看了個開頭,后背便滲出一層冷汗,貼著肌肉,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