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巨響。
一團龐然大物在雷電襲擊下,直直朝酒樓砸落下來!尖叫聲中,李小蘭只感覺身后有人抓住她的衣領,腳下一飄,瞬移了幾十步!
“居然是……靈獸山……那次的兩條龍啊!”李小蘭吃驚道。
地面被砸凹了一坑!
龍掙扎一條,重新躍飛烏云密布的蒼穹。另一條半隱在烏云間的龍,再次撲拿而至!兩龍撕咬,跌入地面的那條白龍御敵不住,虛晃一招,閃身如箭般遠去!
騰在空中的龍低頭,冷冷掃了眼底下一眾驚叫連連的旁觀者,跟了上去。
夜里。
狐貍蹭著前爪呼呼睡,聽到另一道呼吸聲均勻,緩緩地睜開一道精光畢露的眼。它瞧了一眼,李小蘭睡得很熟。它躡手躡腳的抓了一瞬睜眼凝視它的翅膀蛇,一塊從窗臺跳了去。
黃昏時,那兩條龍惡斗的大坑還在。下過一場雨,地面濕漉漉的,狐貍有些嫌棄地跳著落在干燥處,屋檐上水滴一串串嘩啦啦滾落,一名黑衣少年,循聲朝著狐貍來的方向走近了兩步:
“小白,王讓你盡快。”他的神情陰鷙。
狐貍幻化成俊美的少年,尾巴卷著透過脖頸,他愜意地瞇起細長狐眼:
“你這么能耐,你來呵。”
黑衣少年一愣,不明白地望著狐貍,聽出他話中的嘲諷意思,多年的交情知狐貍就這德性,沒多少惡意。
黑衣少年想到傍晚偶遇叛徒大哥,跟他廝打,當時狐貍跟那幾人都在酒樓門邊,索性坦白拒絕道:
“忙著抓賊,沒空干涉你這一堆爛事……”
話沒說完,狐貍不滿地尖聲打斷:“王交代的事,居然被你說成一堆爛事?回頭我跟王去說一說。”
黑衣少年剛想開口,忽的面色一沉,怒喝道:
“誰在那!出來——”
厲聲呵斥,有聲音閃跳上屋,動作輕盈迅速,黑衣少年撲跳跟上,那身影早已消失無蹤!
“好快的身形。”狐貍咋舌。嗅了嗅,只覺得氣息有些熟悉,又一時半會認不出來。
黑衣少年定定地望著,一言不發。
晨曦從窗外投射進屋。
李小蘭一臉倦意睜開眼,瞧見狐貍,心里只覺得昨晚的恍惚間瞥見狐貍跳窗只是錯覺。
有薛子肖護送同去,李小蘭吃早餐的速度慢了許多。對面遲遲未離開的何耀族,掃過她跟狐貍的眼神透著一絲兒古怪。
李小蘭以為他沒睡好,精神提不起來,也不多想。狐貍看了他一眼微愣,隨后很認真打量了眼何耀族,似乎從前沒看清楚似得,面色凝重。
薛子肖全程很淡漠,低頭吃著,仿佛只有他一人在吃。
“我要去新鄭城,你可以離開了。”李小蘭道。
何耀族點頭。
末了,又問道:“有什么想轉告東老爺的?我幫你捎去。”
李小蘭冷冷一笑,幽怨道:“沒什么重要的話。”心里卻道:查清楚養父真讓他害了,肯定會跟他拼命!管他是修真界什么大人物!
何耀族走到門邊,停住腳步,囑咐她道:“一路多加小心。”李小蘭挑了挑眉,剛想要回一兩句客套話,何耀族早已經走遠了。
跟薛子肖御劍前往新鄭城。兩人各懷心事,一路靜的出奇。到了新鄭城聚集地,青云教派出執行未知任務的一批弟子,竟然都沒有到達。
等了一上午,飯菜香氣在街巷飄散,竟然還是沒等來青云教那些弟子。
日頭偏西。
兩人更覺得不對勁。
薛子肖前往查看。李小蘭主動要求留下,等薛子肖御劍身形徹底消失成一點,李小蘭才回屋拆開玉虛閣給的那一卷軸。
還沒來得及細瞧。緊閉的房門砰的一聲讓人踹開,兩個熟人,其中一名白衣少年揪著面色慘白的店伙,瞧清白衣少年正是白無常林小,李小蘭反而一笑:
“什么風把你們兩位吹來了?”
黑無常林子手一拽,將搭在肩上的包裹,啪地一聲,砸在地上。包袱帶子散落開,露出一堆半金半石的拳大的石頭。
李小蘭一臉坦然,挑了挑眉,眸光掃了眼,隨即好笑的看著踹壞門的黑白無常兄弟:
“送我的嘛?”
林小道:“你好大的膽子,使了點石成金術,糊弄我們玉虛閣,活不耐煩了?”
“什么?”李小蘭眨巴著眼,一臉震驚,盯著兩兄弟,嘟著嘴,委屈道:“我給的真真實實是黃金!哪里有膽兒去玉虛閣騙人?玉虛閣一個一個全都是罕見的聰明人!”
李小蘭嘴里嘰里咕嚕夸贊,死活不認黃金是點石成金術變得。
林小哼了聲,扭頭對黑無常林子道:
“這丫頭想知道鄭國七公子的下落?咱偏偏要挫挫她銳氣。”
林子頷首。
李小蘭瞧著他們對話、神情,暗自好笑。低頭看卷軸,一瞬間臉變了色,隨后站起身,憤憤怒瞪著黑白無常兩兄弟!
將卷軸一送,卷軸上盡是鄭軒身世無關緊要的一堆文字,等到“下落”那一欄,居然填了兩字“冥間”!這不是存心耍她還是什么!?
“走吧走吧,這丫頭又要趕我們啦,還是識趣自個兒走的強。”林小見她露出怒容,心中大快。樂呵呵說道。
黑無常林子點頭,先一步走了出去。
林小一步三回頭。
“鄭軒在什么地方?”李小蘭壓抑怒火,盡量柔聲問道。
林小咧嘴,燦然一笑:
“無可奉告!不過,我確確實實知道的很清楚呢。”
“他死了么?”失蹤很有可能跟死亡掛鉤,否則怎么總也沒有鄭軒被找到的消息傳出?
李小蘭心里沉沉的。越來越覺得鄭軒,那個有些暖如六月烈陽的溫暖少年,十有八九已經死了。
黑無常林子回過身,定定望著李小蘭透出傷感的面容,出聲道:“他沒死。不過,跟死了也差不多。”
“什么意思?”李小蘭一顆心懸了起來,轉念一想,養父會不會也是將死未死的狀態?又想要是百鬼教的鬼佬肯替她出力,看看那個洞中養父曾經歷過得,尋到養父的幾率也會更大。
只聽耳邊鉆來一道聲音:“他能不能活著,就看你想不想救了。”
養父么?
李小蘭眼睛亮了起來,“只要能救他,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盡力去達成!”
話已落下,李小蘭后知后覺想起,黑無常林子說的這個人……并不是她的養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