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青感覺到了深深的疲憊,這種高強度的角斗真的很鍛煉人,每一時一刻的高度凝神,每一招一式的毫無保留。他在與人搏命的過程中不斷成長,他也隨時有可能迎來自己生命的終結。
老者不給丁青喘息的機會,袖口一抬,那條毒蛇全力出擊,等丁青反應過來的時候,蛇頭離丁青的脖頸只有三寸的距離,把丁青嚇得魂飛天外,這要是咬中了,必然當場死亡。丁青下意識的模仿當時觀想巨龍時的龍爪姿態,回想龍爪內的真元運行方式,右手風馳電掣向毒蛇抓去。
“嘶~”丁青已經能感受到蛇的舌尖觸碰到自己的下顎,丁青右手二指死死地捏住蛇頭,蛇軀左搖右擺,丁青竟還有些捏不牢他。
“死!”丁青大喝一聲,蛇頭都被丁青捏爆了,蛇血濺了丁青一身,心中的怒氣頓時消散了不少。
“呼~”在場所有人都舒了口氣,外行看熱鬧,內行都吃驚于丁青剛才出手的速度,連影子都沒看清,蛇就被捏在了指尖。
“好厲害的指法,年輕人,你真是越來越讓我驚訝了。”老者的狀況也非常不好,他強提著一口氣,這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不能在最后關頭泄了這口氣。看著與自己相處多年的“金環”被丁青捏爆了頭,老者心里非常難過,他被囚禁的日子里,很多話都是講給“金環”聽,與人爭斗時,也是“金環”每每出其不意。
蛇是他們部落的圖騰,是他們部落的信仰,老者默默地看著滿地的“金環”殘軀,心中仿佛失去了什么。
“你很好,真的很好。”老者抬起頭,低聲地說道。
老者使出了全力向丁青攻去,速度比剛才還要快,力量更是大的驚人,這拳聚集了全身最后的真氣,不成功便成仁。周圍的環境安靜的很,丁青都能聽到這一擊的破空聲。
打斗到這種程度就是要拼命了,丁青沒有躲避的想法,他也清楚這是怎么躲也躲不開的。丁青也運起全身真氣,他在不斷激發潛能,只見那金色龍紋從額頭開始不斷擴散,直至蔓延至全身。
“嘭!”老者這一擊的力度太大了,丁青聽到了胸骨斷裂的聲音,丁青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仿佛受傷的是別人,可眼中卻更加兇殘,現在就是只受了傷的野獸。丁青以胸骨斷裂的代價阻緩了老者的攻勢,左手抓住老者還未收回的小臂,右手以掌為刀,插進了老者的胸膛。
老者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臉上有些苦痛,更多的是解脫之色,努力地慘笑道:“你真的是我這么多年見過最出色的年輕人,金環死了,我也不用在這樣茍且地活著了,謝謝……”
丁青整個人都愣住了,隨著身體的放松,絲絲劇痛不斷從胸口傳來。丁青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老者,從他的目光中竟然看到了一絲平靜和祥和。
丁青意識到本來死的人應該是自己,老者已經突破了他的防御,他的龍紋、他的身體都擋不住老者的全力一擊,光是外放的真氣就足夠震斷丁青的心脈,但是最后一刻老者收手了。不管什么原因,老者把生的機會讓給了丁青。
勝與負,真的那么重要嗎?其實在這場角斗中,沒有一個失敗者。丁青贏得了老者的欣賞,老者也贏得了他的尊敬。
丁青慢慢的把老者的身體平放在場內,看著老者滿臉的解脫之色,努力把老者的容顏刻在腦海。
老者被人抬下了場,丁青坐到地上,仰頭看看四周喝彩的人群,再看看那天上的藍天白云,心里的難過變成了淡然,這或許就是每個修道之人的宿命。
……
第二天丁青很晚才從床上起來,全身上下的疼痛,尤其是那些傷口,隱隱還有撕裂感。
丁青換了身衣服,推開房門,呵,好刺眼的日光。他抬手遮住陽光,只見樓下所有人都抬著頭沖他微笑致意。
姑姑夏嚴,風紀,風萱,小黑,還有一些他們各自的朋友在樓下交談著。
丁青緩步下樓,姑姑夏嚴看著他,一臉的滿意之色,打趣道:“還以為你能睡個幾天幾夜,沒想到你這會兒就醒了。”眾人一聽也都樂了。
丁青隨手找了個椅子坐下,看著眾人,不好意思的說道:“那我回去再躺會兒吧。”眾人看他神色,應該是沒問題了。
丁青也以為傷勢會很重,但是剛才感覺了一下,竟然發現斷骨都快愈合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但是他才休息了一天就快好了,雖然還有些疼,但是不影響一般活動了。“嘿嘿,看來自己的恢復能力比一般人高了不是一星半點,”丁青得意的想著。
丁青看看四周的環境,好奇的問道:“我怎么忘了昨天自己是怎么回來的?還有這是哪里啊?”
“你還說呢,昨天你打完后愜意地坐在那里看風景,大家還以為你沒事呢,沒想到你剛嘚瑟一會兒就暈過去了,”風紀解釋道:“這里是人族在伏羲城開得客棧,也算是人族在伏羲城的落腳點。”
丁青點點頭,原來這個就是同安客棧,看樣子是有些老舊了,有些地方還有種斑駁的滄桑感。
“姑姑,你怎么會被關押在那里?”丁青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風紀也側耳傾聽著,他很好奇發生了什么讓大哥把這種人族大家族商隊悄悄羈押。
夏嚴知道肯定會有人問她這個事情,即使不是丁青,風紀也會開口,便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開口道:“我夏家并不是第一個被羈押的商隊,我問過和我們在一起被關押的其他人,發現他們的關押時間和我極為接近。我還想找出其他的相似點,但是發現沒有了,我們路線不一致,運送的貨物也都是各地特色,我真的想不出還有什么原因了。”
丁青和風紀眉頭同時一皺,這時風萱開口了,一字一句的問道:“你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羈押的嗎?或者說你們反抗了嗎?”
夏嚴搖了搖頭,回憶道:“我們和平常一樣,商隊的路線都是走過無數次的,但那次路上卻突然多了個村子,空蕩蕩的村子,里面就和迷宮一樣,我們怎么也逃離不出去,直到我以為我要死在里面了,才出現了一個帶路人,我們跟隨著他,走啊走,就走進了一處牢房。”夏嚴回憶著往事,全身都顫抖了起來,風萱趕緊打斷她的回憶,安慰著她。
丁青也安慰著姑姑,他其實已經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