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形,是被搶的節奏嗎?她不知道,從來沒有被搶的經驗。
她呆愣半天,才想起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她的東西都敢搶!
一個紅眸白衣少年懸浮在半空,手里把玩著的正是她的皿之璧。
“這石頭真有那么神奇嗎?”
“駒!”
“我在渡口等得實在不耐煩了,所以跑來了。”
駒?在渡口?
她管他的。
“把皿之璧還給我。”
“原來這叫皿之璧,那好,就當是你造訪光之國的禮物,我收下了。”
霆霓扶扶額角。這自顧自說、毫不客氣的態度和某人真像。
“巨龍的骨鞭!”
長長的骨鞭先在他腿部狠狠抽了一下,本想趁機把他纏繞,少年也非等閑之輩,毫不費力就擺脫骨鞭的枷鎖,然后被變成蛇般的骨鞭窮追不舍。
“還給我!”
“不要!你追我,追得上再說。”
“駒!不要鬧了。”見巫女低頭念咒語,霆霓才出聲喝止。
霆霓……竟然幫這個人類女子,駒立即大受打擊般,呆愣了幾秒,那張稚氣未脫的臉如同品嘗了屈辱般,舉起皿之璧,放進了自己的嘴巴里。
咕咚一聲!
“不好意思,我肚子餓了。”
巫女目瞪口呆,一時失去意識。霆霓嘴角抽動一下,不祥的預感冒出來。
“對了,我在渡口等你們,先走一步了。拜拜!”
誰跟他拜拜了?
她愣了一下,即被他跑掉了。
“他到底是什么東西?”
“白駒,來自光之國的居民。”
“光之國的國民不是與世無爭的嗎?他為何要吞掉皿之璧?”
大概,覺得好玩吧。還有,光之國的國民也是魔族,誰說過他們與世無爭了?
“我們先回旅店和天帚會合,馬上出發光之國。”
“不,現在馬上追上去。”她站起,還沒站穩,隨即跌坐在地。
她蹙眉,再次嘗試站起來,可是身體還是軟綿綿的,使不上勁?
“怎么了?”霆霓拽起她一邊手臂。
“好生氣,實在太氣人了。”
氣得用不上勁嗎?霆霓感受到指間傳來陣陣的顫抖,不禁默默替白駒祈禱。
“我會把它帶回來給你的。”緇跪到她跟前。
霆霓靜默一會。
“你可以回到你主人身邊嗎?”
他現在的狀態能安然地再回到他那個企圖阻止巫女進入光之國,不惜殺害她的人身邊嗎?萬一暴露了,不要說協助他們,回到精靈界的夢也會破滅,連性命……
“可以。”
“不要逞強。”
“我最擅長就是隱藏,連迅飚也不是我的對手。”
的確。
“不過,你被她發現了。”
“我是特別的。”
“她是特別的。”
兩人異口同聲地道,雖然所表現的情愫是完全不一樣的。
“我不會有事的,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搞清楚。現在只有等魔界的大門打開,回到人界,回到精靈族里,才能得到答案。在這之前,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所以,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盡管吩咐。”
如果有他在敵人身邊做眼線,或者不是壞事。
“介意和我簽訂契約嗎?或者在緊急的時候,可以救你一命。”
比起其他魔族,緇的反應簡直是無與倫比的受寵若驚。
“可、可以嗎?我真的可以成為你的契約者嗎?是接受正統的儀式,真正的那種契約者嗎?”
霆霓下巴應聲掉下,這有什么好覺得榮幸的?
“成為契約者有很多便利。”緇興奮得緊握拳頭,“可以吃到美味的食物,在不同的門進出,就是犯錯了也不會受到責罵。”
他大概猜到此前他曾經受到巫女怎樣程度的非人虐待了。
算了,與他無關,還是少管閑事。
消失了兩天,他們應該會擔心得到處亂竄吧?
雖然天帚他們沒有乖乖地守在原地等候,但霆霓回到旅店時,他們正悠閑地吃著晚餐。
看見人類小孩從霆霓背上縮下來,嚇得咀嚼在嘴里的食物都掉下來了。
“發生什么事情了?”
迅飚很有效率指揮屬下給人類小孩推上椅子,倒上茶水。這個囂張的丫頭竟然會受傷,她不是有強大的守護靈嗎?
“氣到沒力氣而已。”霆霓接過天帚遞上的酒,一喝而盡,才提醒他們不要枉好心。
真是沒命了。一路上她在他背上念叨。無非就是,既然他認識光之國的白駒,現在她的東西被搶了,他得全權負責。
深夜夢回,他真的極度后悔當初找她們幫忙。
巫女就像吸血鬼,不是血族,是真正的舔干最后的一滴血,連血跡也不放過的魔鬼。
山羊把這消失的兩天的遭遇簡單扼要的匯報一遍,把霆霓吞進腹中這段當然詳細描述。這活他也不知為何會落到他頭上的。但是沒理由讓霆霓殿下匯報,而人類小孩,一說起這個就開始發飆了。
當然他說的并不是全部的事實。例如白駒搶了她的東西,具體是什么東西,他沒說,旁聽者沒有問,也不敢問。
聽完匯報,他們絞盡腦汁尋找可以詢問插嘴的事情,無奈,天帚的腦容量有限。
“派出白駒帶路?”曙雀略微驚訝,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請你不要若無其事的說出那個小偷、強盜的名字!”她警告。
“是!”
“看來晷景也沒有怡然自得的等候你們的光臨。”
“晷景?”
“就是那個你準備把他打得滿地找牙也要得到意愿書的人。”
哦!
“不要掉以輕心。雖然他總是找各種借口缺席我們的邀請,不是他膽小,說到算計,論資排輩,我們還沒有資格入列,但他是其中的佼佼者。”迅飚指著她鼻尖警告。
切!
“就是說,他和那個飛火一樣是討人厭的老頭子。”
“晷景陛下不是老頭子。”天帚突然道,“看上去比迅飚陛下更年輕一點。”
“天帚,你給我閉嘴。不用你提醒,在那堆豬朋狗友里,我年齡是最大的。就你的殿下和晷景最親密。”
感覺有點酸味。
“這包子是不是變質了?”她放下咬了一口的包子,轉頭問侍奉迅飚在旁的守衛。
“不,就是這個味。這里面夾了發酵的奶酪。”
人界的乳酪面包不是這個味的。
“簡直像喝醋一樣。”
除了迅飚,全場都在隱隱作笑。
“終上所述,”她用沾濕的手指在餐桌上描了幾筆,“晷景就是一個陰險狡詐的美男子。”
及地的黑亮長發,比女人精致的五官,優雅高貴的舉止,臉上浮現一抹悲劇女主一樣凄涼絕美的笑。
他們什么時候這樣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