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光的沉聲質問,讓所有關注從餐點落在她身上,尤其是銀索,恨不得眼睛長在她身上,深怕遺漏任何信息。
昨晚銀索痛苦掙扎,恐懼讓他把自己封閉起來,他們根本沒辦法靠近。而肇事者竟然不知所蹤,雷光差點要掀起整座皇宮,就是找不到兩個巫女躲藏的房間。事情正要鬧大時,他卻奇跡般活過來了,說是活過來,更像是經歷彌留之際的頓悟,醒過來的銀索似乎忘卻了某些東西,連眼神都有點陌生,良久才回過神。
她揉揉鼻子,越來越不舒服了,還以為重回監獄前至少能舒舒服服用個餐。
“你們還不明白嗎?”
“我們要明白什么?”她們根本什么都沒有說。
她伸出手,攤開手掌。
“先把之前委托的帳清了再說。”
他們呆愣一下,是那么回事?原來如此。
“時雨!”
“是。”
銀索拍了個響子,一只魔獸領命離開。
她喝了口茶。
“你可以說了吧?”銀索焦急地催促。
這,不符合原則啊,她一向是貨到付款的,怎么可以讓客人先試用,這種事果然不能有第一次。
“其實,你們不用那么焦急,反正你遲早會知道一切的。當然,如果你死在魔界,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的可能性也是有的。既然如此,更不用操心。至于其他人,就是知道了,也幫不上什么忙。”
聞言,霆霓示意天帚他們暫時離席,然后又回到了被三個魔族嚴刑逼供的局面,這回還不會有姐姐來解圍。
“雷錠。”銀索一拳落在飯桌上,地面頓時出現了一個窟窿。
雷錠?芬里爾的鐵鏈?
“嘻嘻……看在你誠意的份上,我就透露一點。”
“就一點?我要全部事實。”
“這,可是連作者也不知道的事情,你不要強人所難啊。”
“如此一來,你提供的信息也不過是我們的猜測。”霆霓一針見血的指出來。
“我證實了你們的猜想還不夠嗎?說不定你們猜錯呢。做人不要得寸進尺。反正雷錠我是要定的了,你們愛聽不聽。”
這不符合邏輯的邏輯,仿佛世界的一切都應該是她囊中物,還一副理所當然的厚臉皮,對了,他都差點忘記了。他們在跟全天下最斤斤計較、陰謀算盡的巫女打交道。
他們冷靜下來,等待她咽下最后一口糕點,放下茶杯,舉起餐巾拭擦嘴角的空氣。
“那個預言,我不知道你們是從哪里聽回來的,事實上,它和你們,和魔界并沒有關聯,它是關于另一個異界的預言。”
“而主人是銀索,他就是一界之主?”雷光道出火之國一個曾經不能說的秘密。
她點點頭,發現桌上還有水果,嘴巴再次填滿沒暇搭理他們。
“銀索不是魔族?”霆霓順理成章地推測,“他必須離開魔界,而那位叫琤瑜的巫女是來接他的?”
她點頭。
“你胡說,我在這里出生,我的父母是魔族,我的一切都在魔界,我一生的職責是守護雷光。”
“以后就不是了。而且,你在這里只會給他添麻煩。如果不是你,火之國必定安寧很多,雷光的君途也會順暢一點,說白了,其實他根本不需要你的守護。你之所以會在這里,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錯生而給這里的人們造成的傷害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彌補。”
一道黑影立于宮殿外的露臺。
“霖?”雷光驚呼。
“花開了。我是來賞花的。馬上就回去。”他笑道,露出亮黑的牙齒。
花?
時雨扛著兩米長的劍柄,無可奈何地道:“霖大人你來看熱鬧了。陛下,三位大臣連同監獄長已經在宮殿外等候。”
“知道了。我們走吧。”
雷光轉身往宮殿大門走去,無論未來是怎么樣,首先都要解決眼前的問題。
時雨把劍柄一擱,馬上跟上去。
叼著一顆寶石狀的小顆粒和鐵鏈子的魔獸也回來了,她馬上把奪過來,更把偷窺者之眼掬在手心,如獲珍寶般癡迷地欣賞起來。
“等一下!”
“你再不出去,瑞霙老頭子馬上會沖進來了,昨晚好不容易營造的和睦假象就要給破壞了。”她指指宮外。
銀索咬咬牙,立即追上雷光。
就算不能讀取銀索的心,她還不照樣能拿捏著他的弱點肆意玩弄。
各自懷著復雜的心情穿過長廊,心里漫天的想法和疑惑,連平日踏過無數腳印的雷光也覺得通往出口的道路有點冗長。
一路小跑著才能跟上隊伍的云翳略顯疲倦,身體的消耗微不足道,而是沉重的氣氛壓得他有點缺氧,終于,戶外的陽光穿透宮殿的大門射進來,云翳趕緊跑到陽光下,蜛蝫也發出放松的嘆息。
她走到陽光下,卻不見天空,只看到沐浴在陽光中的擎天柱。
如果要驚嘆宮殿的宏偉,那么包圍著宮殿的環形柱子只能用壯麗形容,它們高出宮殿一大半,將近300米的高度,然后匯聚在半空之中,如同一個鳥籠般,把宮殿囊括在內。
“這是什么,樹?”
“這不是樹,確切來說,這是它的根部。”霆霓解釋。
“根部……”她抬頭,只模糊的看到像是葉子又像花瓣,巨大又沉重的影子。
“只有花和根,由主根承托著花基,這種東西只有火之國會鐘愛。”
“為何?”
“它沒有葉子,不是靠自身制造養分。和一些寄生或是腐生的植物有點相似,它是依靠根部吸食魔力生長。魔力越大,它生長就越快。它的花還能發出讓人昏昏欲睡的香味,伏爾坎到處種植著這種東西。”
原來如此,越過巨人之橋后鼻子就一直不舒服,她對某種麻醉鎮靜劑過敏,鼻部血管因過敏而腫脹充血,導致嗅覺遲鈍。
“順帶一提,昨晚琤瑜小姐的攻擊,讓原本的花苞全開了,花瓣估計不用多久就會脫落。”時雨一副勞累的樣子,這種霸道的花采摘起來是個大工程。
還有這種東西,難怪這里感覺不到任何的魔力,為了不讓魔力成為魔花的養分,魔族都屏息而行。越深入中心位置,吸附力越強。
但是……她環視四周,宮殿再大,都感覺像住在籠子一樣。
“這種地方住久了,就是鳥也會心理不健康的。”
“這種事,你就不應該當著當事人講。”
他們覺得霆霓說這話也是故意的。
飛火大人忍了忍心頭的不滿,上前一步,畢恭畢敬地向雷光和霆霓行禮并道:“請陛下和霆霓殿下移步審判大殿。”
“什么審判大殿?”她明知故問的道。
“巫女小姐,我們將會啟動重審機制,我國將對霆霓殿下以及同行的三位客人是否觸犯火之國法律而適用囚犯之身進行重新調查,根據調查結果,再進行審議,判定去留。”
“哦——那個啊,不用了。就算是客人也要入鄉隨俗,我們已經入住了雷光陛下的主宮,享受上賓的待遇,所以回監獄即好了。按照監獄的老規矩,被打敗就可以離開,是吧?”
天帚他們嘆口氣,已經做好二度入獄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