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白駒!
偷走皿之璧的是十五六歲的瘦碩青年,沒有完成變聲期,嗓音生硬中還帶著孩子時期的柔和;松林的是只有十歲左右,還帶著嬰兒肥的小孩;而身后的“白駒”,比前兩者都要高,和霆霓相近,靠近時給她身高差的壓迫感,嗓音低沉渾厚,少也有……中年的感覺?
那不是光之國的居民該有的樣子。
據(jù)目前為止對五號樓的觀察,這里的魔族大多停留在十六七歲時,大概是大部分魔族成型狀態(tài),不會再成長,或老去。
所以雷光的說法不成立,他應(yīng)該本來就是那個身高了。
至于云翳長高了,霆霓也那么說過。
云翳……
頭又有點暈暈的,低血糖?對了,快到晚餐時間了吧?
冒認(rèn)白駒的中年男人見她毫無反抗的意思,是嚇呆了?他攔腰把她挽起,跳下天堂鳥,踩著懸浮的巨石一路往上跳。
他的目的地也是六號樓,為何要在半空把她攔截下來?
到達(dá)六號樓,盡收眼底的是嫩綠柔軟的草甸,白駒一手就把她扔在草地上。
一點都不懂憐香惜肉,他以為人類像魔族一樣強壯嗎?
不料,還沒著地的身體迅速翻過來,滿手沙子撒向不知死活的中年男人。
夕陽還燦爛著,中年魔族在陽光中,臉容、細(xì)致的五官瞬間無所遁形——一樣的眼睛,一樣的高鼻梁、高顴骨,一樣的……只是看上去老了一點,是大概三十出頭的中年男人。
白駒?的兄長吧!
他身上隱隱泛著“皿之璧”的光。
這是怎么回事?
頭更暈了。
霆霓和云翳站在夕陽中等候著。
迷戀著久違的晚霞,首次邂逅似乎還是昨天的事情,那天是一樣的景致,兩人靜靜地觀賞著烈日余暉,俗世只是海市唇樓的幻想。
天堂鳥離開再回來,也沒有察覺。
直到晚風(fēng)掀起白日的塵土,殿衛(wèi)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呃,抱歉,打擾兩位了。”殿衛(wèi)難為情地道。
“都那么晚了。”云翳輕嘆。
“這里的景色,無論看多少次都不會膩。”
“那是因為殿下看得還不夠多。”她輕笑,隨即收起少女的羞怯,正色問,“白駒大人到了嗎?”。
殿衛(wèi)愣了一下,白駒大人等得不耐煩在大殿睡著了。
他們站在這里那么久了嗎?
“人類小孩沒有找他晦氣吧?”能睡得安穩(wěn)嗎?
嗯?
殿衛(wèi)奇怪地詢向霆霓,他是否忽略了什么?人類小孩?哪里來的小孩?
從霆霓殿下和云翳公主乘著天堂鳥出現(xiàn)后,他一直在這附近走動不曾遠(yuǎn)離,但不見有其他人到來了。
人類小孩沒有到這里?
“云翳!”
“是!”
當(dāng)兩只天堂鳥跑了出來,云翳大驚失色。
“這是雙生天堂鳥,我給它們下了錯誤指令。”
“不一定,問問它們怎么說?”
私語一會,云翳道:“我們上到一半路程,第二只天堂鳥就到五號樓接玥小姐了。”
“然后呢?”
“快到這里時,它感覺不適,緩過來的時候,玥小姐已經(jīng)不見了。抱歉,霆霓……”
“不,不是云翳的關(guān)系。巫女能越過主人操控魔獸,說不定天堂鳥是受她教唆才擅自行動的。”出發(fā)前,她曾經(jīng)向它們招手,說不定就是故意的,魔獸本來就會自然而然親近人類小孩。
是那樣嗎?云翳還是不能相信自己的魔獸能被別人操縱。
曾和巫女一起的天堂鳥扭扭捏捏地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
“它說玥小姐向它們招手的時候,是對著它笑的。”
所以,它是回應(yīng)呼喚。
這話說的可引起另外一只天堂鳥不滿,兩鳥對峙半刻就打起來了。
“好了,讓它們先回去。”
果真是越過她的指令接觸巫女?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察覺到云翳擔(dān)憂的雙眸,霆霓一改不耐煩的臉色,輕聲安慰。
“沒關(guān)系,我們先去和白駒會合。她那能鬧的性格,我們馬上就能找到她的。只是希望她別搞出什么禍?zhǔn)隆!?
果真不能放她一個人,真是的!跑去哪里了?
玥不可思議盯著中年男子。
“你是白駒吧?”
“你說呢?”中年男子邪魅一笑。
“是的話,趕緊把‘皿之壁’還我。”她向他攤手。
“怎么說呢?”男子耍帥似的扯扯長發(fā),故作煩惱的道:“我是白駒,也不是真正的白駒。我現(xiàn)在的模樣大概是他該有的真實模樣吧。”
真實?三十來歲?
“松林的小孩呢?”
“那是他的過去。”
什么鬼東西?是分身,還是影子?不是影子,夕陽馬上否定她的猜測,把中年男子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他捂住她嘴巴的那個觸感是有溫度的,就是說那是真實存在的軀體,是分身?卻不是完全對稱的鏡子分身,感覺質(zhì)量……
“怎么說也是白駒的意思了,派兩個參次不齊的家伙攔截我去路,是想干嘛?”
中年白駒皺眉。
“霆霓怎么會喜歡你這種小孩?”他漠視主題,還奔到毫不相關(guān)的地方去。
“他告訴你他喜歡我了嗎?”笑話!
“不然他怎么會和你一起,還出手保護你?”
說罷,白駒凝聚魔力對準(zhǔn)她的腦袋。
“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和小孩白駒不一樣,我和現(xiàn)在的白駒擁有等同的力量,而且如果吸收了你的魔力,我會比白駒更強。”
搶了她的東西,竟還一副債主的嘴臉,無論是哪個年齡段都不討人喜歡!
“你喜歡霆霓?”她驚呼。
白駒踉蹌一步。
“胡說什么?”
“猜錯了?那是喜歡云翳公主了?”
白駒疑狐盯著她,仿佛在看怪胎。
“不對!那你干掉霆霓才對,打我干嘛?”她故作煩惱地抓抓頭。
“不知所謂的猜測,總之你給我滾蛋就對了。”
嘻嘻!
“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
什么?
“你是要阻止我?guī)ё咴启韫鳎俊?
“廢話!”白駒馬上用輕笑掩飾不安。
永保最青春的模樣,光之國的國民前輩子是拯救了什么才得到如此恩澤。
當(dāng)然,只是如此,不死還是個話題而已。
“所以,你愛的是晷景!”
白駒隨即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