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帚看著漩渦濺起的水花，人類小孩的蹤影隨水而去，一會兒就完全消失不見。

“曙雀，門碑有什么？”天帚好奇的問。

光之國神秘的地下城由來已久，盡管如此，每年還是有不少不怕死的進入光之國，之后當然是再也沒有回來。

他不知道怎樣能進入地下城，只聽過有三層，一旦進入就永遠不得出來。究竟有什么妖魔鬼怪，會遭遇什么危險，那里到底有什么，為何從來沒有人出來，他們去哪里了，還活著嗎？

“門碑上面有魔咒。快到城門時，它會發出誘人的光芒吸引你擺脫漩渦，在城門外離開漩渦就等同放棄進入光之國的機會，她將會一輩子困在地下城。”

有那么危險的東西嗎？

“我哥說，看一眼都會被惡魔拉落海底深譚，小時候進入漩渦后我每次都害怕得不敢睜開眼睛。”天帚怔怔道。光之國里面也沒什么好玩的，長大后再也沒上過了。

發出誘人的光芒，如果是人類小孩的話……

“霆霓殿下，怎么辦？來不及提醒玥小姐了。”天帚緊張地看向緊接而來的漩渦。

把云翳送上漩渦后，霆霓若無其事地拍拍肩膀上的水珠。

“真的不用擔心嗎？”迅飚也問。

“她不知道，或者就這么順著漩渦到達四號樓，如果特地告誡她，她就想都不想跳出漩渦。”

話一出，他們都安靜了，人類小孩的確是那樣的。什么都不做，一切隨緣才是最好的。

“可是，萬一她真的脫離漩渦進入地下城……”天帚小聲追問，巫女將會一生被困在地下城。

“說不定會像妒羅錦大人的夫人一樣，看上某個魔族，然后永遠定居此處。”迅飚樂觀地哈哈笑起來。

他們也笑了起來，不過心底有個聲音在吶喊——怎么可能！她把地下城搞得烏煙瘴氣，神憎鬼厭還差不多。

光之國有危險，曙雀猛然轉向霆霓求證——她真的會被困在里面嗎？

“巫女們曾經叮囑她，拿不到魔界的意愿書也沒關系，時間一到，就算不愿意，也必須關閉魔界離開。而且，大概，就算進去了，也有辦法出來。”所以根本不用管她。

“不可能。”曙雀怪叫一聲，不敢相信霆霓的篤信從哪里來的，那是光之國不可破的魔城，他對那個人類小孩未免太自信了。

所謂的絕對領域，也不過是高層級的魔力屏障，如果里面沒有利器，對她根本沒什么作用，她連不知名的扭曲空間都敢往里跳，跳下漩渦、被困地下城，對她來說只是一場深海獵奇。不說，她還有一大堆契約者，他們會保護她的。

“可是如果她把我召喚過去怎么辦？我們會一起困在里面嗎？”

“不會，她要召也召喚曙雀。”霆霓決絕地打消天帚的顧慮。

意思是，他啥用都沒有？不用霆霓殿下的雷擊，他已經被擊倒在地，啥用都沒有，啥都……霆霓殿下太無情了。

迅飚拍拍天帚，霆霓是安慰他，安慰而已。

“如果她什么動靜都沒有……”

曙雀突然感到背脊一陣陰冷。

只有一個可能，在一號樓玩得很開心。

一派胡言，完全不負責任的態度！

她有試過呼喚駝峰鳥，但是沒反應。

一號樓與外界是隔絕的。

昨天似乎只有她被送到一號樓，或者其他魔族都被吃掉了。

她幾乎敢斷定這里是用結界禁錮的空間，但是如果不知道結界的屬性、長度是破解不了的，而且上面還附加了咒語，一直與門碑相連系的魔咒。

咒語的力量甚至比結界大，兩者相輔相成。召喚契約者，一旦無法沖破結界，還有可能不得遣返，即一同被困，讓處境惡化。她是人類，除了美味鮮嫩，沒什么用，所以那些追求力量的半獸不屑吃掉她，當然魚人怪說她還有其他用途也是他們沒有下手的原因。那些力量強大的契約者可不一樣。

她會自己想辦法，而且總得掏點紀念品才回去，像上個光臨此處的魔族一樣。

他們現在待她還算客氣，先看看情況。

據小螣的說法，從城堡外面上去是不可能的，城堡內很舒適，幾乎和外界一樣，城堡外的天空則是完全不同的世界，空氣稀薄、壓強強大，越往上壓強就越大，聽說頂層能讓頭骨碎裂、腦漿炸開，而且還有哨兵，一些肉眼看不到的水母兵團。

這是它們動作有點遲緩的原因？她完全沒感覺，在城堡內，越往上層，它們也漸漸恢復正常了。

城堡內如同又是另外一個被隔絕的空間。

“那只能在里面走動？”

——嗯。

小螣蛇尾巴指指平面圖。

城堡，從外面看花里花哨的，里面倒是沒有多復雜的塔型設計。

城堡中央是一條通往各層的天梯，擂臺環繞其中，擂臺區外是空蕩蕩的觀眾席，它們沒守規矩，全部圍在一個個擂臺邊了，然后延伸出四條通道，通往休息室，茶水間，會議室……她胡說的，她不知那些通道連接的房間是干什么的，應該無差吧，他們也需要日常的起居啊。

類似的擂臺比試，其實在每一層都進行著，分別在于一到十層是海獸的世界，往上去則是半獸與魔族的世界。

那些闖進一號樓的魔族按魔力、攻擊力的等級安排在不同層級，與半獸進行打斗。

“如果魔族一直贏呢？”

小螣搖搖頭。

——那是不可能的，能到達四十一層的魔族最終會被當成祭品，被長老們瓜分。

當早午晚餐嗎？

難道沒有其他路徑，又或者……

“那搶走寶物然后離開一號樓的魔族，你知道多少？”

——這個我也不清楚，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在我們這一輩幾乎都是當成童話故事聽。

曾經有位魔神一樣的存在，他洗劫了一號樓，還順利離開了一號樓。

離開一號樓，幾百年來，除了死亡，從來沒有任何生口離開過這里。

——說不定他真的死了。

小螣瞪大眼睛，認真盯著她，不想錯過任何希望。如果玥小姐也那樣說的話，它說不定在下次就能一口啃掉魔族的頭顱。

“不可能。你們那個長老魚還指望我把寶物帶回來。”

就是說，那個童話故事的主角還在魔界某個角落連同寶物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