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九九九年春節前的最后一個周日，大年二十九，剛好是情人節，凌四海游走在R市海邊十里金沙灘上，濕冷的海風呼呼刺疼著左耳根子，西照的陽光將身影涂抹在海灘上，接連給海浪吞噬。凌四海面向東南方駐足凝視，無際的海面干凈的出奇，啥也沒有，忽地掠過幾只海鷗鳴囀著飛落在不遠的礁石上啄食著啥，然后朝東南飛去……

“飛吧！飛吧！海鷗們，帶著我的祝福一直飛......“凌四海歡呼跳躍，一直目送著海鷗遠去，直到看不清。

“哎，那不是白玫嗎？”凌四海轉身時，不經意間瞥見不遠處的海灘上，白玫領著兩歲多的小女兒晶晶正朝自己走來。隨即朝她呼叫。

“嘻嘻，我老遠就看見你了呢。”白玫朝凌四海招手笑道。

“喔~~乖乖長這么大了，白白凈凈跟你一樣真可愛！“凌四海跑到白玫母女倆跟前，彎腰一把將白玫女兒抱起并舉過頭頂喊道。

“哼，可愛沒人愛喲！”白玫攏起給海風吹亂的長發對著大海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咋沒人愛？看，這不就是愛的結晶嘛！”凌四海聽見后，說著照著晶晶的額頭吻了一下，隨即托著晶晶的身子說，“白白凈凈像塊無暇的美玉，貼隨你媽，你這個小白玫，呵呵呵。”

“嘻嘻，不瞞你說，”白玫站到凌四海身旁兩手抱著他的胳膊笑道，“四海，她跟俺小時的照片一模一樣，就跟復制的一樣，不信，改天俺拿照片給你看，你也可以去俺家。”隨即拍拍給凌四海抱著的晶晶說，“晶晶，快叫凌叔叔。”

“凌叔叔好！”瑩瑩瞪大眼睛盯了凌四海一會兒叫道，把凌四海樂得不行，再次將晶晶舉起，照著額頭連吻幾下，然后抱著叫著原地轉個不停，白玫背后拽著凌四海的衣角，圍著一起轉圈兒，直到三人一起轉暈倒在海灘上，并排躺在那兒，一塊兒說笑了許久才不得不起來，眼瞅著漲潮了，再晚一步，可就慘了。

“嘻嘻嘻，四海，我咋感覺晶晶見了你特別親呢，雖說是初次見面，可一點兒都不眼生，感覺她跟你特有緣，要不這樣吧，你干脆認晶晶做干閨女吧。”白玫依舊抱著凌四海的胳膊對抱著晶晶的凌四海往岸上邊走說。臉兒紅潤，笑成了一朵花兒，比從前臉色煞白的她更具魅力。

“那敢情好！現在就認了！“凌四海一聽，當即答應。接著舉起晶晶深深地吻了下她的額頭，親切喊道，“俺的干女兒來！”

“咯咯咯……”晶晶笑個不停。

“看把晶晶給樂的！”白玫拍拍晶晶的后背對凌四海說，“晶晶別光顧著笑了，快叫爸爸呀！”

“俺不是有個爸爸嘛？”晶晶止住笑扭過臉來瞪大眼睛問白玫。

“嘻嘻嘻，他是你，你干爸哪，多一爸不好嘛，可以多給你買好吃的，好玩的呀！”

“……那，真的嗎？”晶晶歪著小腦瓜想了下，瞥了眼一直滿臉堆笑立馬朝他點著頭的凌四海，然后問白玫。

“真的，你想吃啥，玩啥，現在就叫他買去。”白玫摸了下晶晶的小臉蛋兒，瞥了眼凌四海對她說。

“對，閨女，說，要啥俺買啥，爸身上有的是錢。”凌四海把晶晶緊緊抱住拍著她的后背說。

“晶晶甭客氣呀！嘻嘻嘻......”白玫說著背后抱住了晶晶，兩手緊緊抓住凌四海的胳膊。

“爸——爸！”三人剛抱一塊兒，晶晶即大聲叫道。

“哎哎~~哎~~”凌四海高興不已連聲應道。

“嘻嘻嘻……”白玫更加用力地抓住凌四海的胳膊嬉笑不止。

“呵呵，今兒交大運了，白撿了一個女兒！”凌四海看了眼白玫死死抓著自己胳膊的手，都給抓疼了，但還是笑著說道，“這樣，齊了，俺有一對兒兒女了。”

“一對兒女？咋了，還有兒子呀，你？”白玫仰起笑紅了的臉問。

“可不嘛，前年才將俺老同學季然的兒子認作干兒子呢。”凌四海撫摸著晶晶的頭說，“他兒子比你女兒小倆月，也很可愛。”

“是嗎！早知道，早點兒讓俺閨女認你做干爸，嗨~~都怨我一時疏忽。”白玫說。

“呵呵，早晚還不是俺干女兒呀！”凌四海笑道。

“嘻嘻……”白玫雙手捂住臉笑了，終于放開了抓著凌四海胳膊的手。隨即拍了下凌四海的胳膊說，“有機會的話，俺倒是很想見見你這個干兒子，最好也讓晶晶見識一下她這個小弟弟，呵呵。”

“別等了，說見就見！”凌四海說，“剛好季然帶著兒子回家過年了，咱這就去。你不知道，俺兒子可喜調人（R市方言，討人喜歡的意思）了！呵呵。”說罷，一手抱著晶晶一手抓住白玫的手就走，白玫低頭望著給抓住的手笑嘻嘻邁著小碎步緊隨而去。

二十分鐘后，三人打的直接來到季然他父母家，不料撲了個空，家里沒人。隨后，凌四海帶著白玫和晶晶回到自個兒家里。

這是白玫結婚后，第一次去凌四海家，一晃三年多了。白玫有點兒不好意思，早該來了，這家人待咱可不薄。走進這個熟悉，曾經有過幸福憧憬的家，白玫難掩激動，領著晶晶跟在凌四海身后，欣喜地四下打量，好似在尋找她過去甜美而充滿活力的影子。

沒等靠近客廳，便聽見里面的說笑聲，家里指定來人了。

推門一看，凌四海大笑不已，季然一家三口也在。

“哈哈，哥呀你終于回來了！找了你一下午，還以你失蹤了呢！”季然立馬跑過來雙手抓住凌四海的胳膊笑道。楊倩倩領著兒子隨即上前問候。凌四海一把抱起兒子親了下，問季然：

“你們來了多會兒了？”

“快一小時了吧。哎，你去哪兒了？”

“去了趟單位，然后去了海邊……哎，這娘倆哪？”凌四海說著轉身走出門口，“哎，快來呀！白玫，外面好冷乎地的。”見白玫正和晶晶看院子里的盆景，趕緊過去領著晶晶的手回到客廳，白玫快步跟進。

一進屋，凌四海即介紹大家相互認識，晶晶和季然他兒子認了干姐弟。大家其樂融融，無不歡欣。

凌四海他父母隨后串門回來與白玫和晶晶相見，彼此更是欣喜不已，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