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哎，季然，日語學的咋樣，有進步吧？”凌四海和季然來到客廳坐下各自點上一只煙后，凌四海問。他和季然近來都重新拾起日語，大學時，都曾選修過日語，僅達到初級水平。

“進步肯定有，學了快仨月了，差不多一個學期了呢。”季然吐著煙圈說。

“我是說，達到啥水平了？肯定不會還停留在問個路，找個茅房，米西米西那個初級階段。“凌四海說著，吐了一個更大的煙圈。

“呃，那自然。”季然盯著凌四海吐出的煙圈說，沒再好意思吐煙圈，這方面他自嘆弗如。直到煙圈幾近變成空氣，又說，“這么跟你說吧，哥，現在看日文報紙，日常對話，應該沒啥問題，就算泡個日本妞，搞個日本娘們兒啥的，也不是不容易到手的哪，呵呵。”

“切，你小子色心不改，學習目的不純！”凌四海譏諷道。

“嘿嘿，這也是俺學習的動力嘛！”季然笑道。

“還大言不慚，不知羞恥！”凌四海將煙蒂使勁兒捻滅在煙灰缸里說，“你呀，沒治了（沒救了）嘍！”

季然的語言天賦，是惟一讓凌四海佩服他的地方。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語，說的得連美國人都豎大拇指。他日語進步夠快，并非吹牛，何況日語跟漢語一個語系，在某種程度上講，除文字外，口語類似學說國內某種方言。

“唉～～說來不無慚愧！“季然隨即嘆道。

“咋了？”凌四海問。

“馬克吐溫說，一個富有語言天賦的人，可以在三十小時之內學會英語，三十天之內學會法語，可咱學了快仨月的日語，而且還不是零起步，依然沒.......“季然說著竟啞語了，滿臉苦楚。

“呵呵，老馬（馬克吐溫）的話你也當真，那只有神人才做得到。”凌四海拍怕季然的胳膊說，“我相信，不出三年，你指定能達到日語專業本科，甚至更高水平，到時再去日本，滿大街靚妞都會被你忽悠的服服貼貼，哈哈哈……”說著，凌四海大笑起來。

“哈哈哈”季然隨之笑起來。隨即坐直身子說，“不過，三年，有點兒長，用不了那么久！不瞞你說，俺給自己立下軍令狀，兩年內，必須拿下日語，起碼達到日語專業本科水平，尤其是口語，否則，就禁肉吃齋。”

“禁肉吃齋？！”凌四海驚叫道，季然可是嗜肉如命呀，“你能如此，說明你真下決心了，你可要經得起考驗喲，不錯，有氣魄，相信自己，準成！”

“哎，海哥。”季然轉而笑道，“呵呵，還是你的（學習日語）動力大呀，俺要是有你那么大的動力，進步還快，弄不好真如老馬（馬克吐溫）所言，成為學習外語的神人哪！”

“說啥呢，俺有那么大的動力嗎？”凌四海同樣笑模笑樣地說。自然明白季然的意思。

“還裝！”季然拍了下凌四海的大腿喊道。

“嘿嘿，”凌四海笑道，“這，這確實，也是，俺，俺學習日語的動力之一。”說著臉都紅了。

“還之一呢！”季然再拍下凌四海的大腿說，“應是惟一的動力才對。”

“呵呵，算你說對了，好吧。”凌四海抓著季然的手笑道，“凌翎來信了。”

“啊，真地？！”季然立馬縮回手來叫道。

“這還有假，今兒下班剛好收到。”凌四海再次點上一支煙說。

“你知道今兒啥日子嗎？”季然也點著一支煙深吸了一口問。

“大年三十，除夕呀。”凌四海應道。他自然知道也是情人節。

“這地球人都知道，再想想看。”季然盯著凌四海說。心想他不應該不知道，也許那個節日給濃厚的年味淡化了。

“......周四了。”凌四海故意想了下說。

“呵呵，別逗了，周四值得一提？”季然譏笑道。

“喔，對了，今兒陽歷幾號來著，你看過年過的，光記陰歷了，幾號呀？季然。”凌四海盯著季然繼續裝模作樣。

“哎，哥呀，你不會逗俺玩吧？”季然似乎看出來了。

“哪能！”凌四海一臉無辜地說，“大過年的，俺真記不清今兒陽歷幾號。”

“二月十四呀！”季然不耐煩地喊道。他實在憋不住了。

“噢，對對對，是二月十四！“凌四海叫道，“想起來了，昨兒十三號，我覺得十三不吉利，照西方人的看法，就把我上交的一份報告落款日期改到了今日，但愿能夠‘逢兇化吉’，報告順利被領導通過或采納。”凌四海依然在忽悠，不過他確實寫過一份給關領導的業務建議報告，可早在一個禮拜前就上交了。

“二月十四又是啥日子？”季然接著問。這個凌四海今兒咋變得這么愚鈍？哎，不會是故意的吧。呵呵，故意就故意吧，這樣才好玩，以前倆人常玩兒不是。

“二月十四，就是二月十四唄。”凌四海將已經熄滅煙蒂丟進煙灰缸，故作平淡地說。

“哎，我說，兩位，準備喝酒了。”這時姜大剛進來了，說著，從酒柜里取出兩瓶五糧液，一瓶紅酒拿著走出客廳。

“啊，你看看俺，光顧著瞎扯了。”季然猛地站起來，“不行，俺得回家了。俺過去跟你爸媽打個招呼。”說著往廚房走去。

“哎哎哎，一起吧，別回了，我們家肯定比你家熱鬧。”凌四海趕緊起來追上說。

“不是熱鬧不熱鬧的問題，除夕夜，闔家團圓嘛，必須回家過。”季然站住回頭說，“要是再黏糊一會兒，爸肯定會打電話叫俺。”說著，季然走進廚房跟凌四海道別，并祝新年好。

“哎哎，等等，季然，”季然剛走出廚房外的餐廳門口，凌四海他母親拎一塑料袋熟豬頭肉喊著追上來交給季然，“拿著，你凌大爺做的豬頭肉，湊個酒肴。”

“嗡......好香喲！”季然接過塑料袋對著聞了下說，“俺凌大爺做的豬頭肉天下無雙，絕對好吃，這下有口福了。俺爸特好這口，到一片兒豬頭肉吃著，喝一口小酒吧嗒著，瞇著眼，笑嘻嘻，那神態簡直就是神仙過的日子呢！呵呵呵。”說著跟凌四海和他母親一同笑起來。

“季然呀，你算趕上了，俺爸一年就過年做這一回豬頭肉哪！”凌四海拍打著季然的胳膊說。

“要不說，俺有口福嗎，稀罕呀！物以稀為貴，還送給俺這么多，足夠喝兩次酒的。”季然再次抱起豬頭肉聞了下說。

“你凌大爺呀，就對你家大方，一個豬頭肉差不多給你家切去了三分之一，可把大家心疼毀了，呵呵。”凌四海他母親笑道。

“唉～～其實，俺爸也心疼呢，等于是‘忍疼割愛’。今年，大家只能少吃幾塊豬頭肉嘍。”凌四海故意哀嘆說。

“好了，時候不早了，快回去吧，你爸還等著吃豬頭肉哪，嘻嘻嘻。”凌四海他母親隨即拽了下季然的胳膊說。

“......哎，四海，啥時給俺看凌翎的信？”凌四海把季然送出院門，臨別時，季然問。

“呵呵，還惦記著哪！”凌四海笑道，“明天吧，你來拜年給你看。不瞞你說，俺到現在還沒打開信封呢。”

“啊？！不會吧，都大半天了！”季然驚叫道，“你可真沉得住氣，忒有定力了！要是我，一接到信，當場就打開看，一秒都等不了。哎，服了，俺實在服了你啦。”

“唉，一回家就忙，沒得空不是。”凌四海嘆道。

“喔？！”季然依然驚奇，隨即說明兒見匆匆離去，可走出幾步，凌四海就要關門時，即轉回身說，“四海，你可得把凌翎的信給藏嚴實咯，當心它像羽毛一樣隨風飄走喲！那樣，你可就慘嘍，煮熟的鴨子還沒到口就飛了，后悔莫及呀！哈哈哈......”說罷，季然右手高舉著豬頭肉，左手一甩，頭也不回地大笑而去。

“哎？這小子怎么個意思？”凌四海左手撐著門框，望著季然的背影暗自說道，直到季然消失掉，才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