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清歌沒有聽慕南笙的話，沒有跟著他們去搶救室，而是回到辦公室繼續收拾東西。

她要離開這里了。

一個充滿羞恥和恨的地方，她不該死皮賴臉地逗留。

目測王曉梅脖子雖然受傷流了不少血，但是沒有傷及大動脈，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宋苒苒口口聲聲說是她刺傷的王曉梅，她懶得解釋。

沒做過就沒做過，還她清白是警察的職責，用不著她去證明。

辦公室的門被慕南笙一腳踢開，身后跟著一臉不懷好意的宋苒苒。

“我還以為是警察來抓我呢！”清歌淡淡地說了一句，繼續把自己的東西往盒子里放。

慕南笙一臉的陰鷙，上前來一腳踢開了她手里的東西。

收拾了好久的東西，一下子被打翻在地，狼藉一片。

慕南笙揚起手里的一把染了血的手術刀，赤紅的眸子怒目瞪向她，“這把手術刀，可是你的？”

清歌瞧了一眼過去，點頭，“是我的，有問題嗎？”

她自己極其愛手術刀，有一套她自己專用的手術器械，上面都刻有她自己的昵稱：清歌向南。

這昵稱，是她十三年前初遇他之后給自己起的。

慕南笙，宋清歌。

清歌向南。

現在再看這四個字，格外的刺目，格外的諷刺。

慕南笙握著手術刀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晃了晃，咬牙道，“那你還說苒苒的母親不是你刺傷的？”

“你是說，刺傷她的，是這把手術刀？”清歌從未想到會這樣。

宋苒苒上前來，瞬間紅了眼圈，哽咽道，“清歌，你怎么能這樣惡毒，你不喜歡我對付我就行啊，你為什么偏偏殺了我和南笙的孩子還要去殺我的母親……清歌，你怎么這么狠心，你不如一刀刺死我算了！”

宋苒苒說著，就要去奪慕南笙手里的手術刀，清歌眼疾手快，先她一步從他手里奪回了自己的手術刀。

“宋苒苒，你這種人，不配死在我的手術刀下！我的手術刀，殺神殺鬼，都不會沾染上你們母女倆的血！”清歌冷冷地說完，轉身拿起旁邊的棉簽，蘸了酒精，開始一點點悉心地擦拭手術刀上的血跡。

“南笙……”宋苒苒撒嬌委屈地嗔了一眼慕南笙。

“你站旁邊，小心她傷你。”慕南笙把宋苒苒拉到身后，溫柔地交代了一句，轉身又冷厲地看向清歌，“宋清歌，你這是在銷毀證據！”

“呵呵。”清歌笑得淡漠又凄然，繼續著手里的動作，“慕南笙，如果真是我動手的，你覺得我會放著大動脈不刺，刺到旁邊的靜脈嗎？我是傻，但我還沒愚蠢到殺人用自己的刀！”

言落，她才放下棉簽，轉身看向慕南笙，抬手晃了晃手里的手術刀，“南笙，如果我告訴你，不管是苒苒肚子里的孩子，還是她母親，都跟我無關，而是她們自己干的，你相信不相信？”

“證據呢？”慕南笙冷冷地問。

垂在身側的手，卻在一點點用力捏緊。

那手術刀上折射出來的寒光，倒映在她的眼眸里，讓她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滲出了與其不符的冷冽……還有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