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皓月千里
- 明月八荒
- 天穹上的菊云
- 2532字
- 2018-06-07 01:28:13
“可是你們天泉山莊深更半夜如此大張旗鼓的去偷襲別人,難道這就算得上是行事磊落,光明正大?”
忽然一道明聲從左邪幾人背后幽幽傳來,眾人一驚紛紛轉頭張眼眺望而去,只見一名青衫布履之人正信步閑庭向這邊走來,手執紫檀紙扇微微拂動,顯得悠然自得。
“什么人?!報上名來!”
左邪一旁的手下吆喝一聲,隨后他們幾人包括左邪在內都警戒這名不速之客。
畢竟他們這次行動是極其隱秘的,除了他們和白飛羽兩人以外,按推測是不可能還會有他人會出現在這里,而且還是突然十分唐突的出現在他們背后,也不知這個人還知道了他們其他什么秘密。
眾人看著他漸行漸步走到離左邪他們幾丈開外地方停了下來,明月照耀下,只見這個人白白凈凈一張臉,瘦瘦高高的身材,長得很秀氣,態度也很斯文。
“如此冒味不報家門插言,還請各位見諒,在下唐明棠,是唐家堡唐齊白恩師足下關門弟子,今日路過此地見事出突然,忍不住插言幾句,妄請諸位見諒。”
左邪一聽對方的名號,深邃的目光里透出銳利的視線,抱拳相禮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唐家堡唐齊白長老足下高徒,久仰大名。”
可他馬上話鋒一轉,語氣變得陰冷起來“可現今這是天泉山莊的私人恩怨,與唐家堡無關,望小友可否速速離開莫管閑事,假以時日老夫必會登門拜訪汝唐家堡以此謝禮。”
“哦?左邪前輩你這話可是說不準了,我們唐家堡的弟子門規之一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如今眼看此事發展又豈能不是與我唐家堡無關?”那人輕描淡寫說道,依舊在悠然的煽動手中的紫檀紙扇。
“哼!”
左邪聞言冷笑一聲,沉聲道“小友既知我等是天泉山莊,那就明白吾等也不是好惹的,閑事可以管,但還得看下自己到底有幾分斤兩,就算是你師父唐齊白他身在此地,也得敬讓老夫三分!”
“奉勸小友還是速速離開此地,當做什么事也沒發生,免得攪進這趟對你我兩派都不好影響的渾水,壞了兩派的交情名聲。”
左邪再次警告前者,但他其實心里十分的明白現在的處境,這一個白飛羽都已經夠讓他們應付得焦頭爛額,若是這個時候還再生枝節,恐怕不僅是吃不了兜著走,后面引發的事可是夠他喝上一壺的。
畢竟武林四大百年世家的唐家堡可不是那么好惹的,雖說早在幾十年前唐家堡早就隱退江湖不問涉世,可是他們的影響力可并不會因此衰落半分,畢竟那雄厚實力的可是明擺在臺面,這可不是他天泉山莊隨便能抗下這面大餅。
但可不管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唐家堡的人,又或者有其他什么目的和算盤,今夜宇文摘星這個人他肯定是要帶走!哪怕是帶走他的尸體!
又或者說是多一具無名尸體也無妨!
不遠處的白飛羽和宇文摘星自然將這一幕完全納入眼中,宇文摘星湊過來白飛羽身邊小聲道“這個人來歷古怪,雖說是唐家堡的人,可我也從來沒見過也沒聽過他這個人在江湖上的名號,怕是有蹊蹺。”
白飛羽似有似無的點了點頭,他拂動手中的明劍,上面的劍刃身上流動著泛紅的漣漪,無論對方是敵是友,若是真如他所說那般拔刀相助甚好,但若是他助紂為虐,他也不建議多一具劍下亡魂。
以他天下無雙的飛劍客實力,面對眼前的危機自保還攜帶一人全身而退還是勉強可行的,且對方又不是那人。
青衫布履之人見前者如此堅決表態后,合攏手中的紫檀紙扇于掌心,語氣一改之前的溫玉,變得驟冷而堅定“實不相瞞,今夜這件閑事無論前輩是否有所阻撓或勸言,在下都管定了,因為唐某可是答應了某人要幫她完成這件舉手之勞的小事,君子可無戲言。”
“哼!愚蠢至極!老夫面子已經給足你唐家堡了,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夫手下無情!”
話音剛落,左邪身邊那幾人眨眼間就擺出了嚴陣以待的陣勢,緊握著手中的兵器戒備著此人。
可他們并不知道,其實他們才是這盤棋局里對方提子即將吃下的棋子。
前有未知實力的青衫布履之人,后有天下無雙飛劍客的白飛羽,恐怕這時候連左邪這個老江湖心里也是沒有底的。
今夜可真是個晦氣的日子!
青衫布履之人嘴角微揚,道“雖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但既然左老前輩執意如此,那晚輩只好得罪了!”
前者他還保持著站著的姿態,他的肩沒有移,臂沒有舉,仿佛連指尖都沒有動。
但是這仿佛一切都是靜止的時候,他的身影卻忽然如標槍般猛地激射飛出,雙腿如風,整個人仿佛就是被一陣分吹起來似的,肉眼幾乎看不到他踩在地面上的任何動作,就像是鳥兒展翅滑翔于平地之上。
沒人能保持這般姿態突然飛身躍起,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他的輕功,竟然已經達到了不可能的境界。
左邪渾濁的雙目忽然凝視出一道不可置信的明亮。
“飛燕逐月?!”
他腦海里剛一冒出這一念頭,只見短短數丈開外的唐明棠眨眼間竟已逼身來到了自己面前,那張靠近自己面前自信的臉上露出了一閃而即的邪魅一笑。
面對前者的到來,左邪他忽然也同時露出他許久沒表露而出的瞪目結舌。
“得罪了!”
一聲談笑清風般的聲音亮起,只見下一秒之前那群嚴陣以待的黑衣侍衛瞬間土崩瓦解,連人帶飛的彈開出左右兩邊,緊接著一聲沉悶的掌鳴接踵而來,左邪自己都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只見他整個人也跟著倒飛而出,重重摔落在幾米開外的地方翻滾了幾個泥身才停了下來。
“唔嗤!”
他剛一在地上緩沖好這巨大的沖擊力,就立馬忍不住壓著胸口大吐了一口粘稠的黑紅,一臉不可置信的紅著眼死盯著幾米開外把他打飛出去的前者。
“你!!!你!”
左邪眼瞳里充斥著觸目驚心,仿佛看到了什么。
一樣既讓他恐懼,又無法相信的東西。
再次吐了癱暗黑,他竟忍不住直接暈厥過去。
白飛羽面目表情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幕。
他握劍的手掌,突然沁出了冷汗。
殺人辦法有很多種,無論哪種辦法歸根到底都是人而已。
但是只有一種人是沒辦法殺人的。
那便是握劍的人掌心再也不是以往的干燥穩定!保持著一顆殺人的決心!
白飛羽現狀就是如此。
青衫布履之人抬頭與他對眼笑了笑,收回了手勢。
可白飛羽并沒有笑,只有冷漠一直掛在臉上。
他在冷冷的看著他。
“你認識他?”
一旁的宇文摘星見狀悄悄問了句,相視兩人莫名的對視發問道。
白飛羽冷峻的臉上肌肉此時露出種奇異的抽搐,且迅速蔓延到了他脖子以下。甚至連他的瞳孔都已因痛苦而收縮。
他心里究竟有什么痛苦的回憶,這普普通通的一句話,為什么會令他如此痛苦?
宇文摘星閉上嘴停止了詢問。
他從不愿傷害別人,每當他無意間刺傷了別人時,他心里也會同樣覺得狠難受。
三人就這樣面對面地站著,站在這風起涼意的明月下。
他們就這樣沉默了一陣子,直到那名青衫布履之人發話打破此刻的寂靜。
“許久不見了,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