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榮柯邊應著好,邊走到喻津言身旁,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似乎還下了幾分力度。
“你這領子好像歪了。”喻榮柯說罷,伸手整了整喻津言的脖頸上的衣領子,忽然間用力揪住,順勢將整個人往前一拽。
喻津言眸光一閃,右手迅速緊握著拳頭,格擋開喻榮柯的左手,緊接著用另一只手繞到上方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見對方還是揪著自己的領子不撒手,僵持了兩秒,才開口說道:“二哥這是什么意思?”
喻榮柯晃了晃自己那只被抓住的手,說道:“我倒是想知道三弟這又是什么意思?”
“嘿嘿,二哥力道好像重了點,勒得我有點兒喘不過氣。”喻津言說著恢復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這才松開了手。
“我剛才看你的領子有些許褶皺,想著給你扯整齊了,不至于耷拉著太過難看。”
“噢?原來是這樣。”喻津言會意的點了點頭。
“你對我的戒備心好似太強了些。”喻榮柯一字一句的說道。
喻津言聳聳肩,慢悠悠的說道:“倘若剛剛被揪住領子的人是你,我想你也會不由分說的就和人大打出手的。”
“哈哈哈……三弟可真會說笑。”
“跟二哥學的。”
“可是這一點兒也不好笑。”喻榮柯即刻收起了笑臉,正色道。
“唔,看來我還沒學到家,實在抱歉,說了個這么冷的笑話折磨了你的耳朵。”
“罷了,我要是再繼續跟你較勁,只怕是天黑都沒完。”
“二哥氣度大,不跟我一般見識。”喻津言拱手,又說道:“這樣的氣概,不愧是大將軍。”
“你這嘴皮子功夫倒是見長了。”喻榮柯走到門邊,“好了,我也是時候該走了。”
“那我在東棠等候你傳回來的捷報。”喻津言將喻榮柯送到門邊,雙手一使力,拉開了雙開的大門。
“好了,就送到這吧。”喻榮柯走出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看了看,喻津言點點頭,抿笑著,“二哥慢走。”
……
喻榮柯下了山,看到常順已經等候多時了。
常順是喻榮柯的掾屬,自喻榮柯在軍中任職之初就開始跟從著,也有好些年頭了。因是曾被喻榮柯救過一命,甘愿死心塌地跟著他。喻榮柯念及此人也算是忠心耿耿,為人老實,武功也不錯,所以每出戰事的時候,都會帶在身邊。
常順見喻榮柯走了過來,利索的拉開車門,“將軍可有見著三少爺?”
“見著了,倒是無心軍中之事。”喻榮柯坐進后車座,升起了兩邊的車窗。
常順坐進駕駛座,見喻榮柯臉色陰沉,還以為是受了沈東等人的苛難,剛想開口問道,喻榮柯卻先說道,“他可是很會隱忍,看來應該是在東棠住的這一年里收斂了不少。”
“三少爺也是精明的人,咱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確實得多留個心眼。”喻榮柯說罷,雙臂一翹,頭往后仰,倚靠著車座的頸枕,合上眼,輕呼了一氣,才說道,“走吧。”
車子發動引擎,緩緩駛離漓莊,剛過到大塘街,喻榮柯突然呵令常順停車。
常順接到指令,立馬將車子靠邊停下,仍是不解,“將軍,可是有事要吩咐?”
喻榮柯透過車窗,看了看外面,才把手里的東西給了常順,說道,“你,去沽源站,將這個交給阿成。”
“可有什么話要帶到嗎?”
“不用。”
阿成是喻榮柯在東棠的眼線頭子,喻榮柯手中的禁牌就是讓常順交給阿成的東西。這是對暗勢專用的暗語,這個禁牌的作用就是讓阿成先停住手,不要對喻津言盯得太緊,以免被他順藤摸了瓜。此番,大概是有人給喻津言通了信,才讓他事先有了準備。
常順得令,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停好了車。雖不清楚這當中的紋理關系,不過還是找到了人,交付了東西。常順是腦筋好使的,有這樣的暗喻便明白了喻榮柯不愿多加張揚此事,自己只顧做好份內的事,也不去過問。
事情辦妥后,常順回到了車上,重新發動了車子,一路向北。
喻榮柯雖然不住在東棠,但卻有少許眼線與勢力布置于此。正如此次,便是喻榮柯的手下發現了喻津言住在漓莊的好些日子里都安安靜靜的,也沒掀起什么風浪。以他的性子,怎會如此沉得住氣,守得住這番平靜,于是稍覺蹊蹺,便匯報給了喻榮柯。而又恰好,這兩日,喻仁封派喻榮柯前往北疆,喻榮柯便趁此機會,一探究竟。
其實,喻津言是刻意而為之,這幾日的消匿,不過是要證明一件事。
看看密信中提及到的是否是自己心中所思慮的。不過,喻榮柯也不是省油的燈。眼下,他只說是恰好路過,實際上,東棠也確實是去往北疆的必經之城,更何況,喻榮柯又是只身前來,所以,仍舊引不出什么線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