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停留在晚上八點整,這個時間所有的樓層都已經熄燈就寢了。
夜幕下安靜的瘋人院,安靜到讓人心驚肉跳,但是又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和諧著。
帶著夜視鏡的顧北和林夕魘兩個人,輕車熟路的下了四樓,躲避了所有攝像頭的監視區,最后走到門口出口的時候發現門口依舊有保安人員把守著。
兩個人同時站住了腳步。
顧北四處看了看,發現一樓的窗子沒有關閉,如果從窗子出去無疑是最安全又不能打草驚蛇的方案。
顧北拉了拉林夕魘,指了指一樓的窗子。
林夕魘似乎懂了顧北的意思,他點點頭,然后走到前面,顧北也不落后,馬上跟著。
夜幕下,整棟因為電路維修而停電的瘋人院,漆黑一片的場景,兩個一前一后的影子飛快的從一樓的窗子越出,隨即聽見稀稀疏疏的草坪被踩踏的聲音,那么微弱。
但是在黑暗之中陷得異常清晰。
瘋人院主院的外面全是半人多高的荒草,這樣的季節里,似乎沒有人打理這些荒草,雖然已經四五月季節了,但是荒草依舊雜亂無章。
顧北和林夕魘前后走了出來之后,他們很快就聽見有人穿著護士鞋踩在走廊大廳的大理石上,一下一下的聲音。
聽著腳步的聲音,應該不是一個人,腳步頻率明顯不一致,應該至少有兩名到三名人之間。
顧北和林夕魘對視了一下,同時緊緊的貼著墻壁,盡量讓自己的身子壓低,兩個人的動作和商量好了似的,如出一轍,莫名的和諧。
“吱嘎……”一聲。
略微生銹的鐵窗在關閉的時候,發出難聽的如同鋸子拉扯在腐木上的聲音。
就在剛剛,原本進出的唯一一條路,被值夜班的護士關上了。
“聽說了嗎?咱們院來了一批警察。”
“干什么的?是不是因為之前的事情?!?
“也許吧,今天就入住咱們瘋人院了,說是方便調查。”
“希望趕緊找到那個怪物,我現在想想都覺得后背一陣陣的冒虛汗,畢竟他們死的太慘了,眼睛都沒有閉上?!?
“行了,你別說了,大晚上的?!?
緊接著,就聽見清晰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顧北和林夕魘對視了一下,然后顧北指了指一旁的偏院。
今天顧北已經研究過了這里的整個構造,程斌也主要將主院帶著顧北全部都看了一遍,但是唯獨沒有帶顧北看偏院,其實顧北也不是沒有要求過,只是程斌說:“那邊是我們院方的辦公區域,并沒有病人,所有的病人都分部在主院這里?!?
顧北自然沒有強烈的要求,只是點頭說:“好?!?
但是今天晚上出來的目的,主要也是為了看偏院內部到底是什么結構。
顧北和林夕魘在荒草里面行走,因為下過雨的緣故,腳下泥濘的感覺還挺讓人不爽的,但是在這里行走,的確是最安全的地方。
荒草旁邊就是長長的回廊,這里是一條主路,通向一旁的偏院,也就是程斌和其他醫護人員工作的地方。
終于到了偏院,但是這里有別于主院的一個明顯的特征。
說了今天因為電路維修會整棟樓都停電,但是偏院這里卻依舊燈火通明,所以說停電應該就是一個幌子,或者說是程斌不太方便告知的另外的一個秘密。
“看,里面有電?!绷窒︳|說著。
顧北四處看了一下,確定了心中的猜想之后說:“這里沒有自備發電機,所以今天的停電應該是別有貓膩?!?
“你看那里?!绷窒︳|指了指偏院的門口方向:“那里站了兩名看守的,所以從正門進去應該不太可能了?!?
顧北卻指將一對五公里都可以接收到的信號耳機遞給林夕魘:“帶上吧,等下就知道怎么進去了?!?
顧北將其中一個耳機戴在自己的耳朵上,另外一只給了林夕魘,林夕魘看著耳機,還是拿了過來,戴在耳朵里。
“這個耳機自帶定位功能,所以等下呂超他們就知道如何指導我們了,而且這里的藍牙周邊五米之外的人都可以提前定位的,有了這個,我們就是安全的。”
“顧北顧北?!倍鷻C里面傳來呂超的聲音。
“我在我在。”顧北和呂超通上話。
“我已經破解了這所瘋人院的內部系統的監控調了出來,現在已經交給了左勇排查中?!眳纬f著。
左勇是一個過目不忘,同時又可以十六個窗口六倍速度觀看監控的能人,在警隊人稱鷹眼。
“好的,現在我們位于偏院這里,正準備進入?!鳖櫛睂⒙曇魤旱椭f。
“位于你們正對著的位置有一處地下管道,你們可以通過管道進去?!眳纬f著,還十分詳細的分析著步數。
顧北彎著腰,朝著前面走去,林夕魘也跟在身后,四處觀看是否有人經過。
耳機里面傳來呂超的聲音:“還有五米……”
“還有四米……”
“還有三米……”
“到了,就在你們腳下?!眳纬f著。
顧北和林夕魘同時停下,但是腳下卻依舊只是平常不能再平常的土路,四周還都是荒草,誰能將地下管道修葺在荒草叢生的院落呢,但是顧北還是十分堅信呂超的探測技能,他用手摸著地上的土地,又摸著旁邊的土地,顯然,呂超指著的一塊土地明顯土質更加疏松,顧北看了看林夕魘說:“看來就在這里了?!?
林夕魘點點頭,然后指了指一旁的和土地融為一體的一塊砧板,說:“應該就是這里了沒錯?!?
顧北走了過去,用力的將砧板翹起來,果然下面黑漆漆的一片,但是帶著夜視鏡的緣故,砧板下面卻是一條長長的通往地下的樓梯。
因為有拐角的設計,所以前方也不知道具體有什么。
“現在下去吧,沒有排查出有可疑的人員出入?!眳纬诙鷻C里面說著。
顧北最先跳下去,隨即是林夕魘跟著一起跳了下去。
兩個人用力又將頭頂上的砧板移動到原來的位置,根本不露痕跡。
地下的空間帶著一種粘膩的潮濕感,同時帶著一種荒木腐爛的氣味,越往下走氣味越濃,甚至有些嗆人。
“這是什么味啊?這么難聞?!鳖櫛敝挥X得呼吸變得不順暢了。
“福爾馬林的味道。”林夕魘說著:“這地下應該有用福爾馬林浸泡著的尸體,但是一家瘋人院,不應該有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