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薇強壓著怒火聽完隴西月的一番嘲諷,目光狠厲,散發著絲絲寒氣,冷冷的開口:“我小看你了,隴西月,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很快你的身體就是本尊的,即便現在你筑基成功。最后便宜的也是本尊。”她說著說著,語氣里又添加了幾分得意,好似勝券在握。
“本尊修為比你高,神識比你強,經驗比你多,你能奈本尊如何?且讓本尊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再說吧!”她言語中充滿壓迫,惡氣滿滿,“縱使你隴西月天資如何聰穎,哪怕機關算盡,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不足為慮!”
隴西月不再答話,她靜靜的笑著,面對即將來臨的風雨仍舊面不改色,一如往昔的淡雅如菊,沉靜平和。
古薇見狀,面色不虞,心里也開始犯嘀咕,這隴西月年紀雖小可心思實在不少,難不成真的備有后手?
“你怕了?怕什么呢,正如你所說,你有著絕對力量,我能耐你何。如今,我為魚肉,刀俎竟膽顫了。真是可笑,罷了,讓我來給你見識一下,何為鬼蘭都害怕的力量,何為絕對的力量!”她嘴角含笑,目光堅定,整個人帶著一種大無畏的氣息,倒像是真的懷揣什么后手一樣。
古薇瞇起眼睛,她終于想起,一件一直被她忽略的事,那時候,隴西月不過煉氣八層修為,竟然可以在鬼蘭的霧氣里待上兩息時間,并且趁機奪取火蓮子。她倚仗的到底是什么!
而另一邊,隴西月的手勢已經打起,一個符文開始浮現,下意識的,一種危險的氣息彌漫上她心頭,直覺告訴她,不能讓隴西月施法成功。
她強大的神識迅速擰成一股繩,化作銀色的古琴,琴身霸氣十足,起落之間卷起虛無的識海層層氣浪,磅礴的氣勢甚至還沒有完全接近隴西月,就令她嘴角溢血,本來釋放的法印也被生生打斷。
終歸是元嬰期與筑基期的較量,結果實在顯而易見。
見打斷了隴西月的施法,古薇猖獗的笑出聲,藐視一切,“看你拿什么和我斗,認命吧,你在我眼里不過一只螻蟻,”琴身不過須臾,眼見就要砸在隴西月頭上,古薇瞪著眼睛,仿佛看見了她腦漿迸裂的樣子,面上神情幾近癲狂!
“呃,噗……”她瘋狂的笑被生生咽下,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她背后襲來,甚至來不及看到底發生了什么,她那丑陋又細小的元嬰軀體就被左右兩股毀天滅地的力量擠壓,瘦弱干枯的小手只能撐住幾秒,就被狠狠折斷,接著這股力量就直接作用在她身上。
在生命最后一秒,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神識所化的古琴,在碰觸到隴西月的那一刻一片片碎裂,只能眼睜睜看著隴西月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自己,然后,她再也看不見,再也感受不到這個世界。
她那原本就一縷殘魂支撐的元嬰,被像巨人合十的雙手般,被兩側不可抗拒的力量,碾成了一股青煙,徹底消逝在寰真界。
在她消失的同時,一本書出現在隴西月眼簾,那明晃晃的“煉魔書”三個金色大字就是她開展這一系列計劃的基石。
在美人峰時她就發現,這本莫名出現在她識海的書對魔道邪修有著致命的作用。
面對鬼蘭時,它就在原本空白的第一頁顯現了一套控魔手印,正是那套手印幫助她成功奪寶。而后,在古薇躲進她識海不久,書的第二頁就又顯現一個手勢符文,從名字“識海封魔術”上來看,赤裸裸的就是一個防奪舍之術啊。
于是,她很快制定了這樣一個計劃,故意在進入琉璃之初對楚漢說那樣的話,那時,她根本不在乎楚漢會不會相信,從始至終,她所做的就是迷惑古薇,再一步步引她入局,在言語暗示下,迫使古薇對她動手,好在,計劃一切順利。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這個法術居然是書的本體直接作用于古薇元嬰,那個不可一世,甚至可以掌控她生死的老婦人,竟然就這樣簡單粗暴的被一本書夾死。
不得不說,是一個奇特的死法。
原本打坐的隴西月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明亮的石頭房子,看著四周奇怪的鐵盒,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房子外面走動的人群,人們彼此間悄悄說話的聲音,乃至空氣中爆裂的水汽聲,這一切,都是筑基帶來的。
筑基,是一個與煉氣期完全不同的世界。只有進階筑基之后,才會誕生神識,可以利用神識內視,還可以利用神識探查消息和環境,甚至,修煉與神識有關的功法。
感嘆之余,她不禁想起識海里的兩本書,一本《煉魔書》,在短短幾日內就幫助她度過許多難關,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寶貝;而另一本,至今除了《月神書》幾個字,其它仍舊一個迷,想來至少不比《煉魔書》差才是。
這兩樣至寶,毫無征兆的出現在她識海,現下也說不準是怎么回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哪怕是死,也絕對不可泄露半分。
下定決心后,她抬目看天,古薇徹底死了,這對她而言,意味著南沽島的一切都已經變成過往,離她遠去。她站起身,明媚的笑容配著藍天白云熠熠生輝,美麗不可方物。
白色的紗裙經歷了多番波折,變得灰撲撲的還帶著血跡,她用神識掃視了一圈,知道周圍并沒有人,但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找了一個角落,以便換上一身新的衣服。
環顧一圈,在石頭房子里,只有那個高高的案幾后面有些許空間,也可稍作掩飾。
片刻后,她換上了一身鵝黃色的長裙,襯得膚色白嫩嫩的,中分的長發彎彎的順著攏在腦后,用蓮花簪輕輕固定住,兩邊還掛著圓形的銀色短流蘇發圈,整個人簡練清冷,腰間束著長長的腰帶,顯現了細瘦的腰肢,這是她一貫的裝扮。
打量一番,覺得整體尚可,她便打算出門去,剛才并沒有發現門外有人,按理說,徐成應該在門口等著她才是。也不知她此次進階耗費了多少時間,外界可發生了什么變故。
心中這樣想著,行動間不免急了些,她從一堆鐵盒子邊走過時,長長的袖擺不小心掃落了幾個鐵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