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的反駁,不得不說,明霞這招十分不錯。
裴嬌毫不吝嗇送了個贊賞的眼神,而后將目光再度落在裴艾身上,看著裴艾微微一顫后,白了一張絕色的臉蛋,慢慢的雙唇微微抖動,藍色的眼睛涌動著波濤,卻又慢慢平靜下來。
嘴角緩緩勾了勾,貓眼不動聲色的眨動,裴嬌第一次覺得,裴艾興許也是痛恨她自己私生女身份的。
不過,這與她何關?
聳了聳肩,裴嬌腳步一動就想要離開,這種明顯斗不起來的戲,看著實在沒勁。
“嬌嬌。”裴艾突然出聲,上前幾步,看向裴嬌的目光友善無比,“你是在幾班,我們一起吧?”
這是,結善緣?還是,搭訕?或者是,示好?
不過,見著這兩個字從她的嘴里蹦出來,聽見她用那特有的音色軟軟的叫自己的名字,裴嬌就有種想要撕碎一切的沖動。
裴嬌嘴角含著淡淡笑意,既不疏離也不親近,溫和無比,“裴艾同學,請叫我裴嬌。”
“嬌……裴嬌同學。”裴艾第一次遇見這么直白的拒絕,以至于向來玲瓏的她差點沒反應過來,臉上閃過一縷尷尬,卻只是抿了抿唇,不再說什么。
“裴嬌同學,你怎么能這樣!”賴藥兒蹙了蹙眉,可愛的娃娃臉帶著幾分不滿,“小艾和你說話,至于這么嗆人么!”
單純善良的朱茉莉也不滿的看著裴嬌,好像被人用錘子打擊了般,臉上全是不知哪來的委屈,柔柔弱弱的開口幫腔道:“對,對呀,你怎么能這么對小艾呢……”
就連白羽佑都用略帶不滿的眼光打量裴嬌,更遑論本就有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明霞了,那眼光跟刀子似的,一把刀接著一把刀的殺過來。
裴嬌目光一轉,只是淺淺一笑,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對不起,我們不熟。”
裴艾本來靠近的身體猛然一怔,而后好似被打擊到,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本就尷尬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一雙漂亮迷人的眸子就那么直直的看向裴嬌,滿是無言的控訴,還隱隱一些就連她自己都不曾知曉的情緒。
白羽佑見此,趕忙稍稍的上前,不著痕跡的擋住裴艾摔倒的姿勢,溫柔如風的笑意凝滯,卻也只是關心的看向裴艾,不語。
“喂,你這么能這么說?”賴藥兒嘟著嘴,蹙著眉峰,聲音因著憤怒,不自覺的有幾分尖利。
朱茉莉則趕忙抓著裴艾的手,安慰道:“小艾,小艾別難過。我們,我們不跟她做朋友!”
朋友二字,咬的很重,說罷,還不忘挑著嘴角,狠狠瞪了裴嬌一眼,好似在嘲笑裴嬌這個傻蛋,白白放棄了一個天大的機會般。
聞言,一直保持沉默的米筱然看不過眼了,粗聲粗氣的開口道:“你們腦袋有病啊,嬌嬌不想和你們廢話,不想和裴艾做朋友,關你們P事!”
裴嬌本來一直似笑非笑的神色,頓時就燦爛開來,嘴角那抹疏離的笑意一點點的真實,宛若曇花綻放,歪著腦袋,看向米筱然,低笑的說道:“筱然,人家是人民幣,所以理所當然的認為人人都該喜歡!只可惜,呵呵,本小姐什么都缺,就是人民幣……”
說著好似炫耀似的,從口袋里掏出幾張金卡來,仿若自言自語的繼續道,“這有時候,錢多了也是麻煩!呀,看到錢就木有感覺了……”
將裴艾比作人民幣,如此淺顯的意思,其中深意卻是不言而喻。
話還沒說完,一直只是表情演出的裴艾再也堅持不住了,蒼白無血的面容瞬間好似被人狠狠捏扁揉搓之后,現出幾分青紫,藍色的眸中更是霧氣蒙蒙,好一會終于咬了咬唇,在親友隊開始炮轟罪魁禍首的時候,開口道:“對,對不起,裴、裴嬌同學,我……藥兒、茉莉不是故意的。雖然我是想跟你做朋友,既然你、你……”
看不上那三個字,驕傲的裴艾如何也說不出來,當然,有時候不說出來比說出來的效果更好。
可不?
一直不開口的明霞“嗤”笑,故意瞄了眼裴嬌,道:“小艾,這世界上總有些人,是我們交不起的,所以……”拍了拍裴艾的肩膀,明霞笑得十分釋然,只是眼風卻不停地掃向裴嬌,緩緩道,“水仙獨愛孤芳自賞,我們怎么能要求千二八年水仙變成一朵雍容牡丹花呢?”
裴嬌眼光一亮,心頭暗贊這明霞果然不是個好相與的,也難怪明月那么一個八面玲瓏的人也吃了不少暗虧。
不過,這嘴巴毒的對象若是不是她就更好了!
米筱然一愣,向來火爆的脾氣瞬間被卡殼,腦中不自覺的蕩漾出一顆隨風蕩漾的水仙,然后慢慢的變成了……一張臉。
目光一轉,落在旁邊的顧飛飛身上,幾乎是無意識的開口道:“水仙?”
顧飛飛這人性子不好,卻又高傲的很,好似全世界就她一個女人,偏生這自我欣賞的水準又和大眾標準相差甚遠,因此不得不讓米筱然生出一種:此女純粹是孤芳自賞中……曰:華麗麗一水仙也!
頓時,明霞囧了。
她明明是在貶低裴嬌,怎得就……好吧,她不得不承認,也許、可能顧飛飛更適合水仙這個詞……
顧飛飛臉一點點的黑了,爆炸沖天發一根根的立正,整個人有即將爆炸的趨勢。
“飛飛表姐,其實再怎么說,水仙也是一種花。”裴嬌輕笑,好聲好氣的開口安慰道,而后目光在瞥向顧飛飛幾欲吃人的目光是,輕飄飄的加了句,“畢竟,蒜苗長得再好,也還是蒜苗,開不花,也變不成水仙不是?”
顧飛飛臉色再度一變,難得施舍了一個贊賞的眼神,附和道:“哼,一群蒜苗!”
“飛飛表姐,我們這種人家里有權,身上有錢,出門坐跑車,回家睡洋房,吃得是山珍海味,用的是名牌高檔,就連喝的那也是紅酒香檳,豈是小小蒜苗土生土長所能相媲美的?”
“真,真順溜……”米筱然咽了咽口水,無聲呢喃,媚眼閃閃,光芒大作,火熱的注視著裴嬌依舊一副柔弱小白樣,但此刻卻好似伸出了貓的爪子,再是輕飄飄的撓過,那也是血淋淋的傷口。